「宝庆冶坊」的铜钟惊破汴河晨雾时,整条街的梆子声都停了。林涛站在新锻的「龙鳞钢」成品前,看着老赵颤抖着双手举起钢锭——菱形暗纹在晨曦中泛着青铜冷光,随手劈开的青石板竟裂成莲花状。
「林公子!西街「张记镖局」的镖师来验货!」伙计的破锣嗓子引来人群围观。三个「锦衣卫」模样的汉子挤到跟前,领头的刀疤脸突然抽出腰间「雁翎刀」:「小哥儿,你这刀够不够硬?」
林涛咧嘴一笑,随手将钢锭抛向半空。钢锭在空中划出弧形轨迹,落地时竟将青石板劈成两半。「够不够硬?」他捡起半块碎石,「这叫『破甲钢』——李承安的刀砍上去,能烫秃他的胡子!」
消息传到「瓦舍」勾栏时,说书人王五爷拍案而起:「列位!这林涛炼的钢,锅铲都能锻成宝剑,菜刀敢劈开太液池的龙鳞!」话音未落,西域「火浣布」商队的驼铃突然在城外响起——他们驮着三十匹「龙鳞钢」请求通关,每匹钢锭上都烙着「璇玑图」暗纹。
沈晓晓此时正站在「虹桥」上,看着漕船队排成长龙。她忽然扯下褙子,将「龙鳞钢」碎片撒向河面。钢片在水面激起千层浪,折射的阳光竟在河面拼出「九转镔铁」西个篆字。「告诉相国府,这汴河里的水,从此都带着林公子的钢气!」
太子赵恒的「潜龙阁」内,三十六盏「长明灯」映得玉阶发亮。李承安的管家呈上「龙鳞钢」样品时,钢锭在磁盘上微微悬浮,「殿下!这玩意儿...能托起三石重的玄铁炮!」
赵恒将钢锭对着烛火转动,菱形暗纹在火光中化作活物。「传旨工部!即刻在东京城造二十座『磁悬浮烽火台』!」窗外忽闻漕船号子,侍卫禀:「孙掌柜的商船在涡口沉了!」赵恒冷笑:「让那些贪心的商人尝尝『破甲弩』的厉害——用的正是他们订的箭簇!」
当夜子时,「大相国寺」的十八尊「金刚力士」镇守冶坊。住持玄奘手持「鎏金念珠」,身后三百「僧兵」的「降魔杵」在地上拖出火星。「孽障!你这『九转镔铁』炼法,分明是窃取「太液池底龙脉」!」
沈晓晓忽然掀开「褙子」,胸口「曼陀罗纹身」在月光下泛起金光:「大师可曾见过『璇玑仪』?」她甩出银针,三根「金刚像」的眉心同时绽开血花——针尾淬着的「曼陀罗汁」腐蚀了鎏金表面,露出木胎上蚀刻的「河图洛书」纹样。
僧众惊恐地发现,被银针击中的金刚像正在缓慢「融化」——「龙鳞钢」的寒气透过石像,将金漆剥落成赤红的铁锈。
漕船归来时,舵工王大胡子瘫在「橹舵」旁:「林公子!西域商人给的『火浣布』......呕!」他掀开衣襟,腰间溃烂的伤口流着黑血——这竟是「李记当铺」用死囚脂膏熬制的「人油纱」!
沈晓晓突然扑向王大胡子,「你早该知晓!」银针刺入「足三里」,「李管家在运河「水路钱粮」中抽三成!」她扯开对方衣襟,「漕帮」刺青在烛光下狰狞如蜈蚣。
那些被「人油纱」淬火的钢锭,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老赵颤抖着举起一块钢锭:「林公子!这钢...咬得人手疼!」——正如《梦溪笔谈》所载「恶金」之相。
吐蕃「逻些城」外,林涛握着半块带血铁锭,对骑着「牦牛」的王子举起「错金铜镜」:「请看这『璇玑图』的奥秘!」镜面反射的霞光中,钢锭纹路重组为《梦溪笔谈》残篇与梵文「声明学」的叠影。
沈晓晓突然从岩缝走出,「想要图谱?」她举起铁锭映向太阳,「先破译这个——」钢锭表面的菱形暗纹突然流动,化作「材分八等」的斗拱结构与「宋式旋纹钢」的锻造纹路。
当最后一滴钢水凝结成「莲花座」,林涛终于读懂:所谓「璇玑图」,实为将「天工开物」的五行生克,镌刻在金属中的文明密码。沈晓晓的牺牲,不过是宋代工匠千年求索的缩影——那些被铸入铁器的魂魄,终将在异域的雪山下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