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甲焚城
一、淬火惊雷
林涛的「龙鳞钢」熔炉里，七百二十块精钢在松烟墨汁中翻滚如赤蛟。他的右臂金属触须探入炉内，青焰顺着指尖攀上臂膀，将十年前漕帮烙下的「忠义堂」刺青烧成琉璃色。沈晓晓隔着三层「火浣布」帘子，听见金属摩擦声突然凝滞——这是第七次折叠锻打完成的前兆。
林涛的金属触须突然痉挛着蜷缩起来，他想起七年前母亲被拖走时，自己因年幼只能抱着她褪色的「错金铜」长命锁呜咽。如今这炉火里翻滚的，何尝不是七百二十个母亲的眼泪？他猛地将右手插入熔炉，青焰霎时吞没指尖，却在惨叫出声的刹那被沈晓晓拽住衣领——
"你疯了吗？这是要炼成‘人油纱’铠甲的第几件？"她指尖的力度却轻柔得像在抚摸受伤的幼兽。
"当心！"王素娥的尖叫划破夜空。林涛猛地抽回手臂，熔炉里的钢水轰然炸开，飞溅的火星在半空凝结成无数「璇玑图」纹路。沈晓晓掀开帘子时，看见林涛的金属触须己化作一对「龙角」，每一道凹痕里都嵌着母亲留下的半块铜镜。
"晓晓，这次我要让你看看真正的‘不死’..."林涛得意洋洋地甩了甩「龙角」，结果火星子噼里啪啦掉进自己后颈的衣领里，烫出一串跳脚的燎泡。
二、金甲现世
当晨光穿透「水心亭」的琉璃瓦时，沈晓晓在寒气中打了个寒颤。林涛披着的「人油纱」铠甲泛着诡异的青蓝色，甲片缝隙间流动着松烟墨汁，竟似活物般随呼吸起伏。她伸手触碰铠甲的瞬间，三千六百道「折叠锻打」纹路同时在掌心绽放，像被蚂蚁啃过的年轮。
沈晓晓的指尖突然刺痛——甲片缝隙里卡着半片枯萎的「瑞香花」。她认得这是林涛母亲生前最爱的花，此刻却混着松烟墨的苦涩在铠甲上绽放。林涛转身时，她看见他脖颈后的「曼陀罗纹身」——那图案竟与密诏上的「九鼎归元」如出一辙，仿佛命运早己将两人的血脉织进同一张网。
"这可不是普通的铠甲。"林婉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鎏金请柬冷笑，"我兄长用七百工匠的琵琶骨为骨架，用漕帮叛徒的血肉为衬里——这才是能让皇帝忌惮的‘不死身’！"
沈晓晓噗嗤一笑："林妹妹怕是忘了，你兄长上周还拿你当人肉模子试过新甲胄，结果把你绣了三个月的‘并蒂莲’毁得一干二净！"
三、皇帝密诏
汴京皇宫的「紫宸殿」内，御案上的「错金铜」香炉腾起袅袅青烟。皇帝赵佶用狼毫笔蘸着「虢州澄泥砚」，朱砂批注的密诏在绢帛上洇开血迹："林涛铸「人油纱」甲胄，暗合『九鼎归元』之兆。着御林军三千，本月初九寅时，取其首级与龙鳞钢同葬！"
赵佶的朱砂笔尖突然颤抖，他看见密诏上「璇玑图」的纹路与梦中那幅被撕碎的「太液池晨雾图」重合。十年前工部大狱走失的画卷，如今竟成了林涛弑君的证据。他猛地将御案掀翻，青铜兽首香炉砸在王德海胸口时，却在香灰里瞥见半枚熟悉的「错金铜」钱币——那是林涛母亲当年塞给他的生日礼物。
太监总管王德海捧着密诏匍匐在地，额角磕出闷响："陛下，林氏工坊上月刚献上「龙鳞钢」战旗，三军阵前无人敢挡..."
赵佶忽然将御案掀翻，青铜兽首香炉砸在王德海胸口："王德海！你可知朕昨夜梦见林涛的铠甲长出翅膀飞天了？"
王德海吓得魂飞魄散："陛下容禀！微臣这就去工坊给他甲胄装个螺旋桨！"
西、甲胄试炼
校场东门的「虎贲营」列队如蚁。林涛身着「人油纱」铠甲立于高台，右臂「龙角」在阳光下泛着青芒。当第一支「神臂弓」弩箭射来时，甲胄表面的松烟墨汁突然沸腾，箭矢在距胸膛三寸处熔成铁水。
沈晓晓攥着「错金铜」算盘的手指节发白，她看见甲胄缝隙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混着松烟墨的暗红色蒸汽。林涛转身时，她瞥见他脖颈后的「曼陀罗纹身」——那图案竟与密诏上的「九鼎归元」如出一辙，仿佛命运早己将两人的血脉织进同一张网。
"再来！」林涛甩动披风，甲胄撞击声如金戈出鞘，"用「火浣布」浸过桐油的！」
校场突然死寂——第二支弩箭贯穿左肩时，甲胄内层的三百六十道「折叠锻打」纹路同时绽放，将箭矢绞成碎片。
沈晓晓攥着「错金铜」算盘的手指节发白："林涛！你的铠甲是哆啦A梦的西次元口袋吗？怎么连箭都吞得下！"
五、青楼暗线
「倚红楼」顶层的水晶灯下，李师师拨动着「焦尾琴」。她腕间的「鎏金禁步」突然震颤，楼下的爆炸声透过地砖传来——林氏工坊的「龙鳞钢」仓库被火箭击中。
王素娥的「银簪」刺入李师师咽喉时，血珠溅在琴弦上："漕帮少主让我转告你，林涛的命...值三百车「人油纱」！」
李师师瞳孔骤缩，她摸到琴身暗格里的密函——那是皇帝亲笔写的「赦免令」，墨迹未干却沾着漕帮的「忠义堂」徽记。她忽然笑了，泪水混着血水滴在「焦尾琴」上："王大夫，你确定要当我妹夫？」
林涛突然从梁上倒挂下来，金属触须卷着半块铜镜，"我可听说你上周还在「醉仙楼」赊了三坛「菊花酿」！"
六、匠魂殉葬
当御林军的「铁蒺藜」攻破「尚方宝剑」匾额时，林涛的「龙角」突然迸发青焰。他挥剑劈开知府李慕白的「尚方宝剑」，却在看清剑柄松烟墨的纹路时僵在原地——那分明是母亲当年被烙铁烫伤的掌纹！
林涛的金属触须突然暴涨，将沈晓晓死死缠在熔炉边缘。他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共鸣："晓晓，我终于完成了第七次折叠锻打..."
沈晓晓将半块铜镜按在他掌心时，突然掏出火浣布塞进他嘴里："林公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你上次试验铠甲时，可是饿晕了三个工匠！"
涅槃
当「龙鳞钢」战旗插遍汴河时，沈晓晓站在「水心亭」望着林涛的金属巨像。他的右臂「龙角」己化作青铜鼎，左眼瞳孔燃着松烟墨的幽蓝。漕帮残党的哀嚎声中，她摸到铠甲夹层里的铜镜——那是用母亲遗骨炼制的「璇玑图」。
沈晓晓突然扯断项链，将半块铜镜刺入自己琵琶骨。剧痛中，她看见所有工匠的虚影从钢水中浮起，母亲的面容在人群最前方微笑。林涛的「龙角」突然崩裂，青焰裹着他的躯体腾空而起，在汴河上空凝成一座青铜巨桥。
"晓晓，我终于完成了第七次折叠锻打..."林涛的金属声音带着机械的共鸣，"你看，匠魂都在为我欢呼！」
沈晓晓突然扯断项链，将半块铜镜刺入自己琵琶骨。剧痛中，她看见所有工匠的虚影从钢水中浮起，母亲的面容在人群最前方微笑。
"林涛！你的铠甲不会防水吧？」她虚弱地问，"等下被雨水泡发了，你可别哭着说‘晓晓，我的钢铁侠皮肤裂了’！"
三十年后，史官在《东京梦华录》中记载："林氏工坊主林涛，以人油纱甲胄抗金，帝命诛之。其甲胄入水不沉，焚之不毁，相传乃工匠魂魄所铸。" 沈晓晓的铜镜碎片，至今仍在清明上河图的墨迹中闪烁微光，旁边还标注着一行小字："此镜可照出贪官的痔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