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俑吞星

徐福的腐手攥住翡翠扳指的刹那，骊山地宫轰然震动。

九尊青铜巨鼎裂开蛛网纹，鼎内沸腾的脓液突然凝固，化作无数玉质秦俑。俑身的甲胄上浮出甲骨文，每个字都在蠕动——“始皇归位，六合皆饲”。陈枭被菌丝甩到地宫穹顶，蜂窝右眼的血泪滴落，在冰面上映出全球首播画面：

纽约时代广场的电子屏被菌丝覆盖，自由女神像的铜锈剥落，露出底下跪拜的玉质秦俑；东京塔顶的血月中，徐福的虚影正将菌丝注入富士山火山口，岩浆凝成兵马俑的戈矛。

“燃料加注完毕。”徐福的声音从腐手中传出。地宫冰棺突然炸裂，他的冰尸缓缓站起，胸腔内嵌着的菌丝心脏跳动如战鼓。鼓声震碎冰层，陈枭坠入鼎群缝隙，翡翠扳手刮过鼎壁，铜锈簌簌掉落——

锈屑在空中凝成娘的脸，她的喉咙被菌丝缝死，腹部插着的青铜钉突然调转方向，钉尖对准陈枭的心脏。

“枭儿，骊山的锈吃了三十七代陈家人…”她的声音混着冰裂声，“你爹的骨头还在鼎耳上挂着。”

陈枭的扳手捅穿冰面，碎冰中浮出白霜的虫足。她的旗袍残片挂在鼎耳上，腰间的“80”编号裂成二维码，扫码跳转到3024年的星际战场——菌丝舰队正吞噬火星殖民地，舰身刻着“陈氏孝子监造”的篆印。

“哥，锈里有爹的记忆！”白霜的虫足绞碎一尊秦俑，昭和刺青渗出脑脊液，在地面凝成陈九斤的遗书：

“菌丝以血亲记忆为食，骊山鼎锈即陈家祖坟。”

配图是1945年的长白山冰洞，陈九斤将族谱投入青铜鼎，鼎内菌丝吞噬纸张的瞬间，他的指纹被拓印在鼎壁上——与陈枭的右手完全重合。

徐福的冰尸突然瞬移到鼎群中央。腐手撕开胸腔，菌丝心脏喷出黏液，黏液落地即长成兵马俑方阵。俑眼的蜂窝瞳孔射出激光，陈枭翻滚躲闪间，扳手刮下一片鼎锈——

锈屑凝成1937年的实验室画面：娘被钉在冰棺上，徐福将菌丝注入她的太阳穴，菌丝从她眼眶钻出，凝成陈枭婴儿时的脸。

“你才是菌丝原体的培养基！”白霜的虫足刺穿徐福左臂，昭和刺青裂开，露出底下的摩斯电码：“弑父者得锈”。

陈枭的扳手突然暴走，翡翠齿纹咬碎徐福的冰尸膝盖。脓血喷溅中，鼎群缝隙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殉葬坑——坑内堆满陈氏族人的玉质骸骨，每具骸骨的心口都插着青铜钉，钉头刻着死亡日期。

“丙寅年七月初七”的钉子最多，足足有三十七枚。

陈枭的右眼突然渗出血泪，泪滴在骸骨上凝成全息影像：历代陈家人被菌丝吞噬的瞬间，他们的惨叫混成一首昭和歌谣，歌词正是徐福缝尸针盒上的铭文。

“孝子的脑浆快烤干了。”徐福的腐手突然抓住陈枭后颈，菌丝触手捅进他的右眼。视线模糊前，陈枭看见翡翠扳指裂开，内壁浮出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是林小满被压缩成甲骨文的孕肚。

白霜的虫足绞住徐福脖颈，昭和刺青炸成血雾：“哥，锈吃的是愧疚！”

血雾凝成3024年的画面：陈枭端坐在星际王座上，脚下跪着玉质化的地球残骸。他的手中攥着娘腹部的青铜钉，钉尖滴着菌丝燃料。

“枭哥…把我喂给锈！”

林小满的残躯突然从鼎耳跌落。她的孕肚裂口喷出导航菌丝，菌丝裹住陈枭的扳手，捅进徐福的菌丝心脏。心脏炸开的脓血在空中凝成骊山全息图——地宫最深处，一口冰棺正缓缓开启，棺内躺着被青铜钉封喉的娘，她的手中攥着半张族谱：

“陈氏第七代，陈枭，弑母者。”

陈枭的右眼彻底失明。菌丝从眼眶钻出，裹着他撞向冰棺。棺盖弹开的刹那，他看见娘的腹部裂开，脐带缠着一块太岁肉——

肉块表面刻着徐福的绝笔：

“闭环即太岁，三十七代饲之，终得永生。”

全球玉质人突然跪地嘶吼，声波震碎地宫冰层。陈枭坠入冰缝时，听见徐福的最后一句话：

“该喂最后的锈了…”

骊山九尊巨鼎同时倾覆，铜锈凝成血月，月光扫过之处，秦俑化作实体。纽约、东京、长安全城的废墟上，百万兵马俑举起戈矛，甲骨文在矛尖流转：

“诛逆子，迎始皇！”

陈枭的扳手插入太岁肉，菌丝从伤口喷涌，裹住他的身体凝成茧。茧内传来胎心跳动声，频率与冰棺中的娘完全同步——

咚、咚、咚。

每一声都让铜锈蔓延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