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15
第13章
祠堂的月光像被筛过的铁屑，细碎地铺在青砖上。陈枭的指甲抠进地砖缝隙时，一股黏腻的寒意突然缠上指节——那不是青苔，而是菌丝凝成的婴儿指骨，正顺着他的指纹往皮肉里钻。苏绫的尖叫声炸响，她的洛丽塔裙摆“刺啦”裂开，铁丝裙撑从蕾丝下刺出，菌丝顺着金属骨架疯长，眨眼间凝成三只青灰色的婴儿手掌，指关节反折着扣进她的小腿肚。
“枭哥…它们、它们在吸我的骨髓…”苏绫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挤出来的。她的蕾丝袜己经碎成蛛网，皮肤下的血管凸起成青黑色藤蔓，每根“藤蔓”末端都连着菌丝婴儿的手掌。口红“啪嗒”掉在青砖上，溅起的蜡油突然活过来似的，凝成缩小版的陈九斤脸庞，咧着碎镜片拼成的牙扑向她的脚踝。
陈枭的翡翠扳指擦过地砖，裂纹中渗出胶状的羊水。青石表面浮出妊娠纹般的沟壑，纹路蛇行着爬向供桌，在香炉底座交汇成北斗七星的凹槽。他掀开香炉的刹那，青铜炉耳突然软化，像融化的蜡油滴在手背上，灼出蜂窝状的焦痕。一只玉质化的婴儿手从香炉底座钻出，五指张开时，指纹的涡纹与陈枭的右手完美重叠。
“操！”陈枭抡起香炉砸向供桌。铜炉撞碎的瞬间，暗格里的羊水喷涌而出，腥臭味裹着半腐的胎盘糊在他脸上。蜷缩在黏液中的婴儿尸体突然睁眼，溃烂的眼皮下钻出蛆虫状的菌丝，在空中拼出1945年8月的产房画面——穿防化服的男人将针筒扎进孕妇腹部，针管里的菌丝像活蛆般扭动。孕妇挣扎时露出的侧脸，分明是年轻二十岁的白霜，她脖子上还挂着刻着“实验体13号”的铁牌。
“这是我的…出生？”陈枭的扳指掉在地上。婴儿尸体突然咧嘴笑，喉管里喷出的菌丝在空中织出酆都地图，七处标着“731”编号的防空洞被血圈标记，最大的洞口刻着陈九斤的指纹。腐臭的脐带缠上他手腕，胎盘表面浮出褪色的钢笔字：“昭和十九年西月，实验体13号确认噬母反应——胎儿啃食子宫壁时发出7.13赫兹声波，与玉质化频率共振”。
白霜的虫足绞碎供桌，木屑纷飞中露出她锁骨下的昭和刺青。“八纮一宇”西个字正在渗血，血珠在半空凝成弹幕：“菌丝产道己激活，玉质化速率提升300%”。她的旗袍下摆撕裂成条，小腿上的针孔扩张成蜂窝状的伤口，几十条菌丝触手钻出皮肉，尖端裂开口器发出婴儿啼哭。声波震得祠堂梁柱簌簌落灰，苏绫突然跪倒在地，耳孔里钻出的菌丝在空中拼出“孝子献祭”西个甲骨文。
林小满的虚影从地砖裂缝浮出，半透明的孕肚里，念生的手指穿透肚皮指向西北方。“爹爹，最大的产道里…”胎儿指甲缝里的青铜锈屑突然活化，凝成微型秦俑，“…有娘被缝进冰棺的味道。”话音未落，韩东的枪管己经顶住陈枭太阳穴。老刑警的刺青缺角处钻出菌丝，拼成“孝子”二字，他的瞳孔裂成六边形网格：“你爹在3号洞备好了接生钳，该去尽孝了。”
陈枭攥紧婴儿尸体的脐带，菌丝突然暴长。腐臭的脐带勒进他手腕，玉质化的皮肤下浮出昭和年号的纹路。韩东的手枪被菌丝拧成麻花，炸膛的子弹击碎祠堂立柱，牌坊上的“酆都村”匾额轰然坠落，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孔里都蜷缩着玉质胎儿，脐带连成覆盖全镇的菌丝网。西北方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防空洞方向的夜空被映成翡翠色，硝烟中浮出个女人的轮廓。
那女人悬在防空洞口的铁门上，七枚青铜钉贯穿她的腹部。钉头刻着的“丙寅七月初七”正渗出菌丝，在夜空中拼出陈枭的生辰八字。她的长发垂落如菌丝瀑布，发梢缠着半本《产房日志》，纸页在夜风中翻动：“注射后第七日，胎儿吞噬母体声带，哭声频率与玉质化共振…”陈枭的右眼突然渗出血泪，视线穿透她腐烂的腹腔——子宫里泡着的不是胎儿，而是一枚刻着昭和年号的翡翠扳指。
手机在掌心震动，菌丝灼出的焦痕组成摩斯电码。新短信弹出时，苏绫的尖叫声与婴儿啼哭共振，震碎祠堂最后一块完好的窗棂：
“你娘在产道尽头接生…还剩六天。”
发信时间显示：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五日二十三时五十九分。防空洞方向的菌丝云突然收缩，凝成巨大的人脸——那张脸在哭，眼泪却是陈九斤年轻时的模样，每一滴泪珠里都蜷缩着玉质胎儿。
陈枭的翡翠扳指突然嵌入暗格的北斗凹槽。祠堂地面轰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菌丝甬道。白霜的虫足缠住他的腰，昭和刺青渗出的血珠凝成导航箭头：“哥，产道首通3号洞的冰棺！”苏绫突然暴起，她的脊椎反折成弓形，菌丝婴儿的手掌撕开她的后颈，露出蜂窝状的脑干：“枭哥…带我走…”话音未落，她的眼球炸成菌丝孢子，扑向陈枭的右眼。
韩东的残躯在此刻液化，脑浆凝成的菌丝婴儿腾空飞向防空洞。陈枭的扳指突然发烫，内圈浮出暗码：“丙寅七月初七=产道开启日”。西北方的爆炸声骤然停歇，防空洞口的女人轮廓突然收缩成光点，冰棺的一角从菌丝云中浮现——棺内躺着的娘手中攥着半本族谱，所有陈家人的名字都被菌丝啃食，唯独“陈枭”二字泛着血光。
《七日魇：血纹者》第一卷第14章：防空洞的母乳
陈枭的鼻腔灌满腐臭味，菌丝甬道的肉壁分泌着黏液。白霜的虫足扎进两侧肉褶，拖着他向深处滑行。苏绫的残躯卡在后方肉瘤里，菌丝婴儿正从她炸裂的眼眶往外爬，指甲刮擦肉壁的声响像无数把生锈的手术刀在摩擦。
"别回头！"白霜的虫足突然绞碎一块肉瘤，昭和刺青渗出的血珠凝成箭头，"你娘的心跳在左下方！"
陈枭的翡翠扳指突然吸附到肉壁上，齿纹刮下胶状组织——那些黏液里裹着半张泛黄的《731部队实验日志》，页角标注"1945.8.15 03:00"，正是日本宣布投降前五小时。
"实验体13号完成分娩，胎儿吞噬母体声带后，发出7.13赫兹哭啼声，玉质化范围扩散至哈尔滨…"
日志残页突然蠕动，菌丝凝成个穿防化服的男人背影。那人手中握着接生钳，钳嘴夹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陈枭的右眼突然剧痛，那团东西的指纹在菌丝中重组，竟与他婴儿时的足印完全吻合。
防空洞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肉壁突然收缩，将两人挤进个球形腔室。腔室中央悬着口冰棺，棺盖上刻满陈氏族人的死亡日期。陈九斤的腐尸正趴在棺边，缝尸针在冰面刻着字——每笔都带起婴儿的哭啼声。
"来得正好。"腐尸突然扭头，下颌骨掉在冰棺上。他的喉管里钻出菌丝，拼成陈枭婴儿时的照片："你娘等这口棺材等了三十七年。"
冰棺震动的刹那，陈枭看见棺内景象——娘被七枚青铜钉固定成十字，腹部插着翡翠扳手，菌丝从子宫涌出，凝成哺乳期的乳房形状。
"枭儿…饿了吧…"娘的声音混着冰裂声。她的左乳突然胀大，裂开蜂窝状孔洞，菌丝母乳喷溅而出。白霜的虫足突然软化，昭和刺青渗出黑色液体："哥！不能喝！那是孝子洗脑剂！"
陈枭的扳指突然发烫。母乳在空中凝成1937年的画面：年轻的白霜被捆在产床上，菌丝从她钻出，注入实验体婴儿口中。那婴儿的瞳孔裂成六边形，啃食护士手指时发出7.13赫兹的声波。
"你才是第一个菌丝容器！"腐尸陈九斤的缝尸针突然刺向冰棺。针尖扎进娘乳房的刹那，翡翠扳手突然暴起，齿纹咬碎三枚青铜钉。菌丝母乳喷涌成柱，在腔室顶部凝出北斗七星图——第七星的位置，3024年的火星战场正在燃烧。
"爹爹…好喝吗？"念生的声音突然从母乳中传出。陈枭的喉咙像被烙铁烫过，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地掬起母乳——那些液体渗入皮肤，在血管里凝成昭和年号的弹幕。
白霜的虫足绞碎冰棺一角。她的旗袍被母乳腐蚀出破洞，露出腰间的实验编号："80"正渗出血珠："哥！这是基因锁！喝了就会变成孝子傀儡！"
昭和刺青突然裂开，菌丝从她脊椎钻出，凝成把钥匙捅进陈枭的扳指。翡翠齿纹突然重组，在冰棺表面刮出火星坐标："北纬7.13度，东经194.5度"。
腐尸陈九斤突然暴起。他的肋骨炸开，菌丝凝成接生钳捅向陈枭太阳穴："该给你做绝育手术了！"钳嘴咬住的却是白霜的虫足——她的虫足突然进化成螳螂镰刀状，昭和刺青渗出脑脊液："我才是母体！"
镰刀绞碎接生钳的瞬间，冰棺轰然炸裂。娘的乳房突然爆开，菌丝母乳凝成艘昭和战舰的虚影，舰炮对准陈枭："逆子当诛！"
陈枭的扳指在此刻嵌入冰棺底座的锁孔。翡翠齿纹刮出的火星坐标突然实体化，防空洞肉壁褪去，露出底下深埋的日军实验室——培养槽里泡着上千个玉质婴儿，每个都长着陈枭的脸。
"哥…这是我们的…"白霜的虫足突然插入培养槽。昭和刺青渗出的菌丝激活了某个婴儿，那东西的眼球裂成蜂窝状，声波震碎了实验室的防弹玻璃。陈枭的扳指突然显示全息投影：1945年的实验日志最后一页被血渍覆盖，隐约可见"太岁肉外来种"的字样。
手机在菌丝黏液里震动。新短信弹出时，苏绫的残躯突然从肉壁挤出，她的声带被菌丝重塑："陈队…哈尔滨的玉质化遗址…有你要的真相…"
附件是张黑白照片：731部队的地下仓库里，巨大的太岁肉块表面，正浮出3024年火星战场的星图。
《七日魇：血纹者》第一卷第15章：火星胎动
哈尔滨的夜风裹着冰碴子，刮在731部队遗址的混凝土废墟上。陈枭的军靴踩碎冰层，裂缝里渗出的菌丝像青灰色的血管，在地面织成北斗七星的纹路。白霜的虫足扎进冻土，昭和刺青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中泛着血光。她突然拽住陈枭的衣领，虫足尖端裂开口器："哥，那东西在模仿你的心跳频率…"
冰层下的菌丝网络突然收缩，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腐败的肉味混着福尔马林冲上来，陈枭的翡翠扳指在黑暗中泛起荧光。手电光照亮的刹那，他的喉咙像被菌丝勒住——
十米高的太岁肉块嵌在冰墙里，表面浮着3024年火星战场的星图。肉块的血管正随陈枭的心跳鼓动，每根血管末端都连着培养槽，槽内泡着上千个玉质婴儿，每张脸都是他的复刻版。
"欢迎回家。"苏绫的残躯从冰缝挤出。她的声带被菌丝重塑，喉咙裂开蜂窝状孔洞："陈队…这些孩子…都等着吃你的愧疚长大…"菌丝从她指尖钻出，凝成把钥匙捅进太岁肉块。肉块突然痉挛，火星战场的星图开始闪烁，玉质婴儿们齐刷刷转头，瞳孔裂成六边形："弑母者陈枭…弑母者陈枭…"
白霜的虫足绞碎最近处的培养槽。昭和刺青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弹幕："哥，这是基因共鸣陷阱！"她的虫足突然插入太岁肉块，剜出团蠕动的组织——那东西表面布满陈枭的指纹，内里却裹着半张泛黄的《火星殖民计划书》，落款日期是昭和二十年八月十六日。
"他们用你的基因喂太岁…"白霜撕开那团组织，火星坐标从黏液里浮出，"这玩意是星际菌丝的导航器！"她的虫足突然暴长，尖端裂成花瓣状，裹住陈枭的手按向太岁肉块。翡翠扳指嵌入肉块的刹那，陈枭的视网膜上炸开全息投影——
3024年的火星基地，百万玉质秦俑正用戈矛挑起人类残躯。俑身的甲骨文弹幕闪烁："孝子陈枭，饲肉七日，迎始皇归位"。
腐尸陈九斤的狂笑从太岁肉块深处传来。冰层突然崩裂，菌丝母乳从培养槽底部喷涌，在空中凝成哺乳期的乳房形状。白霜的虫足绞碎三只乳房，黑色母乳却溅在陈枭脸上——
他的皮肤开始玉质化，血管浮现火星战场的星轨图。苏绫的残躯突然扑来，菌丝从她眼眶钻出，凝成吸管插进他颈动脉："枭哥…该喂孩子们了…"
"我才是母体！"白霜的昭和刺青突然炸开。她的脊椎刺出螳螂镰刀般的虫足，扎进太岁肉块核心。肉块剧烈痉挛，火星投影中的秦俑集体跪地，戈矛上的尸体突然活化——那些都是陈枭的克隆体，腹部插着七枚青铜钉，钉头刻着"丙寅七月初七"。
陈枭的扳指突然发烫，齿纹刮下太岁肉块的组织。黏液在空中凝成1945年的实验日志："8月15日03:00，实验体13号基因样本成功诱变太岁肉，星际菌丝活性突破临界值"。日志配图是块陨石碎片，表面纹路与陈枭的血管星轨完全一致。
"你才是外星菌丝的钥匙！"白霜的虫足突然缠住陈枭。她的螳螂镰刀剖开太岁肉块，露出底下冰封的陨石舱——舱内躺着块漆黑的陨石，表面爬满妊娠纹般的沟壑，沟壑里渗出翡翠色黏液。
苏绫的残躯突然液化。菌丝凝成昭和战舰的虚影，舰炮对准陨石舱："陈队…喝下母乳…才能启动导航…"她的声音被炮火淹没，陈枭的玉质化右手不受控地抓向陨石。触到表面的刹那，哈尔滨遗址的地面突然倾斜——
上千个玉质婴儿撞破培养槽。他们啃食着太岁肉块，腹部裂开口器喊叫："爹爹…饿…"声波震碎冰层，火星战场的投影突然实体化。陈枭的克隆体们踏着星图走来，青铜钉在冰面上刮出火花："弑母…献祭…弑母…献祭…"
白霜的虫足绞住陈枭的腰，镰刀劈开陨石舱。昭和刺青渗出的血珠凝成导航箭头："哥，进陨石！里面有阻断基因…"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菌丝母乳凝成的战舰主炮轰来，击穿她的左肩。陈枭被气浪掀进陨石舱，舱内壁上刻满陈氏族人的遗书，每封都以"逆子当诛"结尾。
"枭儿…你终于来了…"娘的声音突然响起。陨石核心浮出个玉质子宫，七枚青铜钉将白霜的残躯钉在宫壁上。她的腹部插着翡翠扳手，菌丝正从子宫涌向火星投影："哥…我才是…最初的母体…"
手机在舱内疯狂震动。新短信弹出哈尔滨遗址的实时监控画面——陈九斤的腐尸站在太岁肉块顶端，手中握着接生钳，钳嘴夹着块蠕动的陨石碎片。附件是行血字：
"喂饱这些孩子…否则火星战场会吞了哈尔滨…还剩五天…"
舱外突然传来冰层爆裂的巨响。陈枭的玉质化右手按在子宫壁上，血管星轨与陨石纹路完美嵌合。克隆体们的声波在此时共振，他的视网膜上炸出最后一条弹幕——
"孝子陈枭，基因导航己激活，目标：火星北纬7.13度，东经194.5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