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标本

暴雨中的霓虹灯在玻璃幕墙上扭曲成血管的形状。林夏站在陆氏集团顶楼的标本室里，指尖抚过水晶棺冰冷的表面。淡蓝色液体中悬浮着婴儿的脐带，电子标签闪烁着CX0809的幽光——那是陆沉亲手从她子宫取出的“商品”，浸泡在谎言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现在知道为什么选这间办公室了？”陆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西装上还沾着露台的雨水，手里却端着两杯血腥玛丽。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像极了五年前手术器械碰撞的脆响。

林夏的瞳孔倒映着标本瓶的冷光：“所以当年的孕检单是假的？心悸、呕吐、甚至胎动——”她突然抓起金属镊子扎向自己小腹，“都是你找人给我注射的激素？”

陆沉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节：“不然怎么留住要飞走的金丝雀？”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刺青，正是林夏当年流产的胚胎显微影像，“你看，我们孩子的第一张照片。”

标本室的警报器突然炸响，林夏趁机将镊子刺进他肩膀。鲜血滴在防弹玻璃上，蜿蜒出诡异的图腾。她笑得发抖：“真该让那些老股东看看，他们敬畏的陆总其实是疯的。”

“彼此彼此。”陆沉舔掉唇角的血，按下遥控器。整面墙的显示屏同时亮起，实时监控里，她的核心团队正在将公司机密传输到海外服务器。“你稀释股权的代价，是把命脉交给跨国资本？”他掐着她后颈按在操作台上，“猜猜他们收网时，会不会留你全尸？”

林夏的耳钉突然射出激光，击碎最近的摄像头。她在玻璃碴飞溅中翻身压住陆沉，手术刀抵住他颈动脉：“不如猜猜我在你心脏起搏器里装了什么？”腕表弹出全息投影，微型炸弹的倒计时正在跳动。

标本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失控，白雾从通风口喷涌而出。陆沉在浓雾中扣住她握刀的手：“还记得教你用体温融化冰雕吗？”他撕开衬衫，心口疤痕上植入的芯片泛着红光，“起搏器连着整个陆氏的核芯数据库，炸了它，半个金融城都会陪葬。”

警报声愈发刺耳，林夏的刀尖却开始颤抖。雾气凝结的水珠滑过陆沉睫毛，落在她虎口的陈年咬痕上——那是十八岁被他从拍卖会救下那夜，她发狠咬出的印记。

“你输不起。”陆沉突然含住她渗血的指尖，“我们这样的人，爱恨都是淬毒的标本。”他按下她腕表内侧的暗钮，倒计时奇迹般停滞在00:00:01，“就像你舍不得真的杀我。”

破晓时分，林夏在顶楼停机坪的狂风中回望。陆沉站在标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晃动着那个脐带标本瓶。首升机的轰鸣声里，她拆开匿名寄来的密封袋——是当年催眠师的诊疗记录，详细记载着如何在她记忆里植入虚构的背叛场景。

手机震动，陆沉的短信随着朝阳跳出来：“你以为的恨是我的爱，你认定的真相是谎言标本。明晚八点，老地方见。记得穿那件染血的婚纱。”

她将诊疗记录撕碎撒向云海，碎纸在气流中翻卷成白鸽的形状。机舱角落里，暗藏的摄像头正将一切实时传输到陆沉面前的屏幕。他抿一口血腥玛丽，看着监控里林夏抚摸小腹的动作——那里有今早刚植入的胚胎，编号CX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