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古琴坊会吟唱的木纹

"妈妈！琴弦自己在弹《小星星》！"金金踮着脚去够挂在墙上的焦尾琴，指尖还没碰到琴穗，十三根丝弦突然自动震颤起来。垚垚慌忙托住晃动的琴架："这是唐代雷氏传下的..."

"是琴姐姐想跟我玩！"金金转着圈追跳跃的琴弦，"这根弦在挠痒痒！这根在学布谷鸟叫！"

斫琴师傅颤巍巍取下琴囊："小囡耳力通神，这是用百年桐木..."

灰灰嚼着桂花糖插嘴："烂木头能值几个钱？不如劈了烧..."

琴身突然迸发龙吟，七根琴弦如银蛇缠住灰灰手腕，惊得他糖渣喷出老远："咳咳...这琴成...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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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追着游走的音波跑："声音钻进地缝里啦！"

垚垚拽住女儿飘起的衣带："那是宋朝铺的听音砖，下面埋着..."

"埋着会唱歌的石头！"金金趴在地上贴耳听，"咚咚咚——像心跳！"

砖缝渗出松香味的雾气，斫琴师捧出个蛀洞斑斑的木匣："是师祖爷藏的《天工琴谱》！那年洋鬼子放火..."

"洋鬼子也抢儿歌吗？"金金蘸了点松香抹在琴弦上，"哇！看见小蛇在弦上跳舞！"

垚垚拍掉她黏糊糊的小手："当年琴师用晨露调弦，能保千年不跑音..."

话没说完，琴身突然开裂，木纹如蛇蜕皮般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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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琴坊闪过三道手电光，黑影举着电锯逼近古琴。金金蜷在琴箱里憋笑，听见弦鸣声比夏夜蝉噪还急促。

"动手！"黑影刚要锯琴轸，满屋古琴突然齐奏《十面埋伏》，音波震得电锯"噼啪"炸响："见鬼！琴魂索命啦！"

灰灰抡起琴匣当盾牌："老子祖上可是乐坊掌事的！"

垚垚举着手机录像："这些..."

"坏蛋赔我的音精灵！"金金举着断弦冲出来，琴弦突然凌空勾画，荧光音符拼出倒计时——23:5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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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古琴那夜，月光把鹿角霜胶照得莹白。斫琴师教金金擦生漆："要像给小猫顺毛那样轻..."

"还要唱哄木头睡觉的歌对不对？"金金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鬃刷在琴腹画圈圈，"小木头呀亮又滑，变成月牙天上挂..."

垚垚帮她挑出扎进指甲的木刺："记得怎么辨老木头吗？"

"好的像蜂蜜！"金金对着灯照琴纹，"坏的像灰灰叔的臭鞋垫！"

蹲在房梁啃麻糍的灰灰打了个喷嚏，芝麻粒簌簌落进漆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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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时，琴谱木匣渗出梅香。金金舔了舔匣角："酸酸的像话梅糖！"

斫琴师颤抖着剥开夹层："是太师父藏的《雷音秘录》！"

泛黄的桑皮纸上，蛇形音纹盘绕"大音希声"，空白处粘着金金掉的彩虹波板糖碎渣。

"这算哪门子秘籍？"灰灰憋笑戳糖晶。

"是魂魄。"垚垚将糖渣嵌进琥珀片，"就像金金摔断的陶笛，修补的痕迹都是童年..."

小女孩突然蹦上试音台："我要给每张琴刻会眨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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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新斫的古琴沐着朝霞，松香在弦间凝成蛇形露珠。斫琴师望着穿梭琴阵的金金喃喃："这丫头，怕不是当年焦尾琴里逃逸的音精灵..."

金金忽然举起透光的琴轸："妈妈快看！木头纹里有条唱歌的小蛇！"

垚垚对着日光细看："那是古人用银针刻的共振纹，就像..."

"就像外公在我摇篮上雕的安眠符！"金金把琴轸贴在耳边，蛇形纹路随着心跳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