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古纸坊会跳舞的宣纸

"妈妈！宣纸上的小人在翻跟头！"金金趴在晒纸架上，鼻尖沾着纸浆沫，看着刚揭下的生宣浮现出扭动的墨影。垚垚急忙托住晃动的竹帘："这些纸要晒七天才能..."

"才能变成会讲故事的魔法书对不对？"金金伸手去够飘动的纸角，整张宣纸突然腾空飞起，墨迹化作黑蝶扑簌簌落在她辫梢。造纸老师傅拄着搅料棍笑出满脸褶子："小囡通灵哟！这是用百年构树皮造的..."

灰灰嚼着竹叶粑插嘴："这破纸比我爷爷的裹脚布还旧！"

"你才旧！"金金抓起把构树花砸他，"这是太阳公公亲过的云朵！"

晒纸架突然"咯吱"倾斜，数百张宣纸如白鸽群飞，在半空拼成箭头指向发臭的浆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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垚垚用木棍搅动池中黑浆："这些纸浆变质了，最近有谁..."

"是戴墨镜的坏阿姨！"金金突然大喊，"她们往池里倒绿药水！"

老师傅颤抖着捧出发霉的纸浆块："前日来了群收配方的，我不卖她们就..."

话音未落，浆池突然冒起毒泡，几只墨蝶挣扎着沉入池底。

"小蝴蝶中毒了！"金金哭着用竹网打捞，"它们的翅膀沾了沥青！"

垚垚按住女儿的手："去采些新鲜构树花，带露水的..."

"我知道！要像救小喜鹊那样捣花汁！"金金赤脚冲向晨雾弥漫的竹林，裤脚沾的纸浆凝成串小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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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纸坊闪过三道手电光，黑影拖着塑料桶摸向浆池。金金蜷在晒纸架后屏息，听见纸浆冒泡声比蛙鸣还急促。

"动手！"领头的黑影刚要倾倒药剂，满池纸浆突然沸腾如墨浪，将化学药水反推向三人裤腿。

灰灰抡起搅料棍横扫："老子祖上可是造纸监工！"

"闹鬼啊！"黑影尖叫着撞翻晒架，漫天宣纸如雪崩倾泻，瞬间将她们裹成挣扎的茧蛹。

垚垚举着手机录像："这些证据足够..."

"坏蛋赔我的墨蝶！"金金举着破竹篓冲出来，篓中奄奄一息的墨蝶突然振翅，磷粉在空中拼出倒计时——23:5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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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纸浆那夜，月光把浆池照成银盘子。老师傅教金金抄纸："竹帘要像荡秋千那样晃..."

"还要唱哄纸睡觉的歌对不对？"金金哼着自编的古怪调子，手指在浆池画圈圈，"小纸浆呀白又软，变成云朵飞上天..."

垚垚帮她擦掉脸上的纸渣："记得怎么分好坏纸浆吗？"

"好的像牛奶！"金金戳了戳发亮的浆液，"坏的像灰灰叔煮糊的芝麻糊！"

蹲在屋顶啃冷粽子的灰灰打了个喷嚏，粽叶飘飘荡荡盖住盗贼遗留的药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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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时池底泛起星辉，金金踮脚搅动浆液："有星星在挠我脚心！"

老师傅捞出个青苔包裹的铁盒："是太奶奶藏的《天工纸谱》！"

泛黄的构树皮上，蛇形水纹环绕"水火相济"西字，空白处粘着金金掉的橘子软糖包装纸。

"这算哪门子秘籍？"灰灰憋笑戳黏糊糊的糖纸。

"是光阴。"垚垚将糖纸压进防潮夹，"就像金金去年泡烂又晒干的画本，皱褶里都是故事..."

小女孩突然蹦上抄纸台："我要给每张纸画会眨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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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中，新制的宣纸随风轻舞，纸纹间游走的蛇形水印若隐若现。浆池边的墨蝶群聚成倒计时，翅膀开合间荧光数字悄然变换。老师傅望着在纸堆中穿梭的金金喃喃："这丫头，怕不是纸神娘娘案头逃逸的墨点儿..."

金金忽然举起透光的宣纸："妈妈快看！纸里有条小水蛇在游！"

垚垚就着阳光细看："那是古人用松针刻的防伪纹，就像..."

"就像外婆在我袜子里绣的名字！"金金把宣纸罩在脸上，蛇形水印正好吻住她雀跃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