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汴河桥头的萤火虫

“爹爹快看呀！”金金兴奋地大喊起来，她那小小的身躯几乎整个都探了出去，小脑袋越过乌篷船的边缘，首勾勾地盯着河中。只见平静的水面上，竟漂浮着一朵朵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莲花，那光芒如梦如幻，仿佛将整条河流都点缀成了一条璀璨的星河。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心头一紧，连忙伸手紧紧揪住金金的后腰带，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掉进河里去了。而此时，汴河两岸早己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各种色彩斑斓的灯笼高高挂起，将岸边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旁的灰灰正在唾沫横飞地跟船夫吹嘘道：“想当年啊，我可是跟苏东坡一起在这条河上乘过船呢！”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垚垚猛地一下捂住了嘴巴。

垚垚一脸严肃地说道：“公元 1102 年的时候，苏学士己经过世整整一年啦！”说话间，她不经意地抬起手腕，只见那原本戴在她腕间的铜镯此刻竟然微微发烫，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热气。而那铜镯上反射出的光芒，恰好映照在了船头的灯笼上，使得原本橘红色的灯光瞬间泛起了一层神秘的蓝光。

"小娘子买盏河灯吧！"扎双髻的小姑娘扒着船帮递来竹篮，"放灯能保佑全家平安。"金金眼巴巴拽垚垚袖子："要那个画小青蛙的！"

灰灰掏钱的手突然僵住："这青蛙...咋跟蛙蛙姐的玉佩..."垚垚指尖轻触灯面，画中青蛙突然眨了眨眼，惊得卖灯女扑通坐进水里。

"仙...仙女娘娘！"小姑娘湿淋淋作揖，"这灯是今早从上游漂来的，真不是妖物！"

我们追着河灯来到虹桥时，正撞上官差抓人。戴枷的书生高喊："《清明上河图》画的是太平假象！"金金吓得把灯藏进襦裙："坏人在抓说真话的叔叔吗？"

垚垚蹲身整理女儿衣襟："有时候真相需要裹着糖衣..."话音未落，书生怀中突然飞出萤火虫群，在空中拼出"苛政猛于虎"五个大字。

"妖人作法！"官差拔刀砍向虫群。灰灰抄起煎饼摊的竹匾乱挥："六月飞萤！祥瑞啊大人！"

混乱中卖灯女塞给金金半张残破："小仙女帮我收着！"我瞥见纸上画着带蛇纹的河道图，垚垚的机械眼突然高频闪烁："检测到时空锚点，建议立即..."

"让开！"马车疾驰而过，金金怀里的河灯被撞飞进汴河。刹那间千百盏灯从下游逆流而上，蛙形灯齐齐发出蛙鸣，震得虹桥上瓦片簌簌掉落。

回到现代夜市摊，金金攥着烤萤火虫灯笼闷闷不乐。电视新闻突然插播："开封出土北宋石碑，记载崇宁元年六月萤虫成字奇观..."镜头扫过碑文角落，刻着个拿灯笼的小女孩简笔画。

垚垚擦着机械臂上的河水："你救下的卖灯女，后来成了女史官。"她投影出泛黄书卷，某页批注写着："是夜蒙仙童点化，方知秉笔首书乃大勇。"

灰灰嘬着螺蛳粉嘟囔："合着历史书是咱家编的？"河风吹散尾音，对岸新开的蛙形灯笼店招牌忽明忽暗，玻璃窗映出个绿裙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