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这两天沉迷于桓王和成祖的爱情故事,到处搜罗他们的事迹,同人文,甚至还想去定陵看看。
他们说定陵如今春花盛开,很美。
他就找苻煌的秘书问了一下他最近的行程。
结果秘书告诉他说:“我们刚结束一个大项目,苻总这几天都在休息呢。”
苻晔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苻煌也没告诉他。
怪不得这几天晚上他回家苻煌都在。
他就给苻煌发信息,问:“你这几天休息?”
苻煌半天才回他:“嗯。”
苻晔说:“那周末要不要出去郊游?”
苻煌这次回得慢一点,大概一分钟后,他回说:“嗯。”
苻晔就说:“我想去定陵,最近好多人都去那儿打卡。”
苻煌就没再回他。
苻晔守着手机看了半天。
天晴了,一场雨过后,建大校园里的花开得更加茂盛。
他生理上的期已经完全过去,可是他心理上的期却才刚刚开始。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连带着他心跳都加速了,他赶紧打开手机,却失望地发现是他同学章珪发过来的。
章珪发过来一张照片。
他放大一看,学校大礼堂外头的电子屏上显示,苻煌周五晚上要来建大演讲。
苻晔一愣,立即转发给苻煌。
苻煌回复了一个“嗯”。
其实往上滑,他和苻煌对话虽然很多,但苻煌的回答都很简单。而且一般都是他给苻煌发。苻煌很少主动发信息,他更喜欢打电话。
苻晔想,这倒是回的很快。那去定陵的事,就是不想回答了呗。
他的试探也都很小心,没有勇气再问一遍。
他为什么想去定陵,为什么想要苻煌陪他一块去,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
萧逸尘又约他下了课一起吃饭,但他依旧拒绝了他。
“你哥这两天怎么天天在家?”
苻晔说:“他休息。”
夕阳照着建大的樱花树,连棉起伏的花枝都不如苻晔的笑容漂亮,太过于漂亮,以至于萧逸尘都有些哀伤,觉得这么漂亮的omega,应该不会属于他。
他又想起苻晔那个不苟言笑,威严阴郁的哥哥。
那么优秀的alpha,不知道有对象没有,他不是苻晔的亲哥哥,这样一个成年的alpha和一个omega住在一起真的合适么?
好像很合理,又好像很诡异。
苻晔回到家,发现苻煌并不在家。
他就给苻煌发了个大黄猫捧碗等饭的表情包。
苻煌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你自己吃吧,我跟秦老师在外头,晚点回去。”
秦老师他是知道的,是苻煌的高中老师,对他帮助很大,苻煌还带他跟秦老师一块吃过两次饭。秦老师的儿子叫秦庆喜,是个很漂亮的beta,他一直觉得秦庆喜喜欢苻煌。
刚想问秦庆喜在不在,就听见秦庆喜的声音传过来:“苻哥,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苻晔的脸就沉下来:“在哪儿,我也没吃呢,一块啊。”
他们就在一中旁边,苻晔立马打车过去了。
秦老师看到他非常热情,说:“我刚还让你哥把你叫过来。”
苻晔很乖巧地跟秦老师打了招呼,笑着说:“我哥最近不太愿意见我。”
秦老师问:“吵架了?”
苻煌给他拉开了椅子。
苻晔坐下,看向秦老师身边的秦庆喜。
秦庆喜段位比他高多了,笑眯眯地问说:“应该不会吵架吧。苻哥脾气那么好。”
苻晔接过苻煌递过来的菜单,说:“他对别人脾气都好,唯独对我很坏。”
秦庆喜听了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苻晔点了两个菜,苻煌又给他要了一壶白开水。
他喝不了茶,喝了会失眠。
秦庆喜盯着他看了一会,问说:“苻晔分化了么?”
苻晔点头:“对啊。”
“今天还有哪儿不舒服么?”苻煌问他。
心里不舒服,算么?
苻晔扭头看向苻煌,见苻煌静静地看着他,尾巴一下子就耷拉下去了,说:“没有。”
然后老老实实吃饭。
吃完饭以后苻煌给秦老师父子俩叫了一辆车。秦老师想抽烟,老早就出来了。他和苻煌在路边聊天。风有点大,十几度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卷着地上的落花吹过来,苻晔往苻煌身后站,苻煌伸出胳膊来,给他扣上了卫衣的帽子。
秦庆喜情绪不高,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踢砖缝里长出来的春草,都踢秃了一块。
不一会车来了,他们送这父子俩上了车。
他觉得秦庆喜肯定很喜欢苻煌,苻煌知不知道就不好说了,毕竟喜欢苻煌的人太多了。他以前在建大的时候,受欢迎程度不比他差多少。男男女女,apha,beta,omega。他有段时间每天都心惊胆战,很怕苻煌有一天突然回来说他谈恋爱了。
苻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基本等同于结婚了。他谈恋爱肯定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等他们到了家,苻煌看到了桌子上没有启封的外卖盒子。
苻晔过去将它们都放到冰箱里。
苻煌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拉开衣柜的时候,又看到那件白衬衫。
他把那件衬衫推到最里头,换了一件开衫卫衣。苻晔在客厅里喊:“你电话。”
苻煌出去接电话,是他买的内衣洗衣机到了。
不一会快递员就把洗衣机送上来了。
苻煌将那洗衣机安装好,告诉苻晔要如何用。
苻晔凑在他身边认真看,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洗烘一体的小型洗衣机,苻晔还没用过,他们新房子装修家具家电都全面升级了,但目前这个老房子里一切都是父母在的时候就有的,都有年头了。苻晔原来对他们生活中的这种变化会有一种不安全感,苻煌毕业以后这两年突然变得有钱,换车,买房子,越来越少回家,好像预示着他们也将迎来新的人生状态,早晚都要失去把控。他想要留在这个老房子里,也像是在垂死挣扎。
但他此刻却安定下来了,他好像看到了无数条无形的线将他和苻煌捆绑到了一起。苻煌撞见他那么不堪的样子,选择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他不应该感到失落,他应该高兴。
等苻煌洗完澡,苻晔就进来了,把他脱下来的打底衫和短裤拿了,和他的内衣一起丢进了新洗衣机里头,然后站在阳台上看。
洗衣机在阳台上嗡嗡地转动,苻煌将牛奶热好了端给他,看到他们的内衣在一起翻搅。
苻煌的感受很复杂,也很诡异,情绪也跟着一起翻滚。苻晔几口就将热牛奶喝完了,舌尖伸出来舔嘴唇上的奶渍。红而尖的舌尖透着健康的粉,他看起来青春且漂亮,青春总是干净的,像带着香气。
苻煌一只手掐着腰,站在阳台上将杯子里的中药都喝了。
他胃不好,中药是苻晔给他开的,苻晔为此跑到隔壁市找的一个专治胃病的老大夫,说是他同学爸爸就是喝这个喝好的。他一天一包,坚持几个月了,没断过,出差都带着。药很苦,喝完了舌尖都是麻的。他觉得那药的苦浸透了他。
生活如果就这样下去,不再有变化,其实是最好的。但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了。
衣服洗好烘干以后,苻晔伸手将衣服拿出来,说:“好软。”
他们是即便撞见了对方在自己的床上自、慰,内衣也依旧会一起洗的关系。
周五的时候,苻晔为了在图书馆的大礼堂占据个好位置,翘了一节课就去了。
今天来演讲的有四五个学长和学姐。苻煌是作为建大智能软件与工程学院的学长来的,他是做游戏的,讲的东西对外行来说有点枯燥,而且他本人也不是前面几个学长那种妙语连珠能活跃气氛的类型,言简意赅,笑脸都很少。但今天来的几个嘉宾,属他最年轻最帅,因此他的演讲反响最热烈。
苻晔坐在观众堆里,不断听身边有人感慨说“好帅”。
他也觉得今天的苻煌很帅。
他很少见苻煌穿西装,他这人就是行走的衣架子,随便穿都好看,穿西装的时候daddy范儿十足,眉眼漂亮而冷漠,他的声音也很低沉,苻晔听得小腹都是热的。
苻煌讲的东西他其实也不太懂,虽然他玩游戏玩得很好,他只是喜欢看苻煌这样闪闪发光的样子,觉得讲专业知识的苻煌更加有魅力。演讲结束以后,学校安排了合影环节。一堆人把苻煌围住,苻晔就靠在门口幽幽地看他。
他真的很帅,高大俊朗,学校里那些alpha在他跟前都显得苍白而没有内容。即便是那些更年长的alpha 也都像是他的陪衬。仿佛苻煌生来就是要掌控一切的。
喜欢这样的alpha 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但他一点都不吃醋。不过他还是拿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给苻煌,揶揄说:“好受欢迎啊。”
结果刚发过去,就听见有人叫他:“同学你好。”
他回头一看,是一张熟面孔,大三的谢良璧。
谢良璧在他们学校很有名,在他进校之前,都说谢良璧是他们建大的校草。当然这个名号最后被他无情夺去。谢良璧今年刚当上学生会主席,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家世也很好,他父亲谢祈安是他们建大的校长。学校里一堆omega 暗恋他。
“学长好。”他笑。
谢良璧笑着说:“我才知道苻煌学长是你哥哥。”
苻晔朝苻煌看了一眼,发现苻煌被人簇拥着,正在看他们俩。
他身体一倾,就先走出去了。
谢良璧立即跟上来。
外头天都完全黑下来了。图书馆外头种满了李子花,白色的,比樱花还要有生命力,称得上满树怒放。苻煌从图书馆出来,就看见苻晔和谢良璧站在花树底下在说话。
漂亮的omega和漂亮的alpha,站在一起十分养眼,连路人都会多看两眼的程度。
和他一块的还有其他几个嘉宾以及学校的领导和老师,苻煌走了两步,回头看了苻晔一眼,这才上了车。
车上的蒙骁是和他一起创业的老同学,看着车窗外说:“你弟弟谈恋爱了?”
说着又看了看谢良璧:“好像是谢校长他们家公子,小伙长得巨帅,你弟眼光不错。”
苻煌冷冷地说:“你想多了。”
“你确定?这么漂亮的男生大学里大把人追吧。”
“那个是苻总弟弟?这么好看?!”
“苻哥自己单身狗,看不了弟弟谈恋爱。”
大家都笑起来。
苻煌直接把车子开远了。
他们一帮人好久没见了,吃完饭又要去唱歌,苻煌没去,说是太累,要休息。
蒙骁说:“你看着是累,这几天别出来了,多在家休息休息。”
苻煌开车回到家,发现苻晔居然还没回来。
他将阳台上的衣服都收了,然后去洗澡。
快洗完的时候听见外头有关门的声音,他刚关了水龙头,就听见苻晔在外头敲门:“哥,我憋不住了,你快点洗。”
苻煌又将花洒打开,哗啦啦的水声冲掉了他头上的泡沫。
苻晔忍不住了,说:“我进来了啊。”
说完就推开门进来了。
苻煌隔着毛玻璃看他,哗哗啦啦的热水流在他筋骨纵横的身躯上。他将玻璃门拉开,苻晔吓得一抖,就看见他伸手拿了盥洗池旁边柜子里的毛巾。
他们俩一块长大,又是两个男生,彼此对对方的身体都很熟悉。但苻晔每次看到都会心里发热,他觉得他对苻煌的爱慕,有一部分就是来源于对omega对alpha的雄伟壮硕的本能迷恋。苻煌并不壮硕,他算是比较瘦削高挑的体型,他壮硕的是别的地方。
沉沉的极其有分量地滴着水。
他忙回过头去,提上裤子冲水。
洗手间太小了,热气弥漫。他几乎立即就从洗手间里出去了,出去以后合上门,又想苻煌是不是没听见他在外头喊的话。
又过了一会,苻煌从洗手间里出来,穿着黑色的极为宽松的睡衣睡裤。
他就说:“我刚才在外头喊了的。”
苻煌说:“是么?”
苻晔立即说:“我喊了两遍,还敲了门的。”
苻煌“哦”了一声。
苻晔脸有些红,目光掠过苻煌的睡裤,他对此有本能的迷恋,并且并不以此为耻。上天创造了alpha和omega,并叫他们在生理发育上如此不同,不就是要他们喜欢么?
何况对方是苻煌呢。
他一切的启蒙。
他爱情的主人。
苻晔红着脸回到自己房间,将背包放下。今天晴天,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他倾身将窗户关上,连带着花香和春风都隔绝在外头。
苻煌敲了两下门,推开,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喝了。”
苻晔接过来,仰头几口就喝掉了。苻煌盯着看他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
苻晔喝完以后把杯子给他。苻煌接过来,问说:“吃过了么?”
苻晔点头。
“吃的什么?”
“干锅虾。”
“和谁?”
“几个同学。”
“alpha?”
苻晔点头:“也有两个omega。”
他没来由的心跳加速,看着苻煌:“七八个人的。”
苻煌盯着他看了一会,点点头。
苻晔见他要走,就问说:“怎么了?”
苻煌修长的手指捏着透明的牛奶杯,问说:“你希望我管你严一点么?”
苻晔看着苻煌,过了好一会,点点头。
苻煌看着他,说:“会很严。”
苻晔小巧的喉结滚动,舌尖本能地舔了一下嘴唇,“嗯”了一声。
苻煌个头很高,在门口站着,头快顶着房门了,穿的明明是居家的睡衣,却给他强烈的威压,目光掠过他的脸,似乎看透了他的红:“那看看你受不受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苻哥:当哥哥和当恋人,控制欲强度是完全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