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夜中的曙光
深夜的研究所后山笼罩在薄雾里，陆沉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无人机螺旋桨的余温透过手套渗进来，比伦星那枚银蓝色星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他重生后第三次见到这个标志，前两次分别在月球背面的外星残骸和前世地球毁灭时的宇宙观测屏上。
"陆教授！"小林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带着电流杂音，"监控室警报！
东南侧围墙红外感应触发，有六、不，八个人影在移动！"
陆沉猛地抬头。
实验室窗户的玻璃突然震颤，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是门禁系统被撬动的动静。
他转身冲进实验室时，李晓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往加密柜跑，发梢的焊渣还没掉干净；张明扯下白大褂裹住光谱仪核心部件，汗渍在布料上洇成深褐色的地图；张工守着反应舱，布满老茧的手正往关键接口插物理隔离锁。
"老张，带设备走安全通道！"陆沉抓起桌上的优盘塞进胸口内袋，那里面存着最新的等离子约束数据，"李晓，跟我去主机房断外网！
小林，你守正门，别放任何人靠近核心区！"
话音未落，玻璃爆裂声炸响。
三个穿黑色战术服的人从通风管道坠下，面罩遮住半张脸，右手举着消音手枪——枪口没有指向人，而是首指反应舱。
"趴下！"小林从走廊撞进来，战术靴碾过碎玻璃，92式手枪精准点射。
为首的袭击者左肩绽开血花，枪掉在地上滑向陆沉脚边。
陆沉弯腰去捡，余光瞥见另一个袭击者举起了微型RPG——目标是墙角的液态锂冷却装置，一旦爆炸，整个实验室会被辐射云笼罩。
"李晓！"陆沉扑过去拽住她的后领，两人滚进实验台下方。
火箭弹擦着天花板炸开，气浪掀翻了操作桌，张工的老花镜"啪"地摔在地上，镜片裂成蛛网。
张明抱着光谱仪撞开安全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边！"小林的声音带着火药味，他猫腰躲在控制台后，子弹打在金属外壳上迸出火星，"陆教授，我挡住他们，你带设备走！"
陆沉摸到腰间的实验室门禁卡，反手插入墙内的红色按钮——那是他上周偷偷让后勤改的紧急预案接口。
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天花板的喷淋系统开始喷洒阻燃泡沫，袭击者的面罩瞬间被白雾笼罩。
陆沉趁机拽起李晓冲向主机房，优盘在胸口撞得生疼，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枪声。
当最后一声枪响消失在阻燃泡沫里时，实验室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小林的战术服被划开三道口子，血迹顺着手腕滴在地板上，他踢开袭击者的武器，扯下面罩——是张完全陌生的脸，左耳垂有颗蓝色植入芯片，和前世在比伦星间谍身上见过的定位器一模一样。
"他们没带通讯设备。"李晓翻查袭击者的战术包，掏出半块能量块，表面刻着比伦星的星轨纹路，"和月球残骸里的能源核心材质一样。"
陆沉捏着能量块的手指微微发抖。
前世此时，地球还在为实验失败互相指责，而比伦星的先遣队己经渗透到了研究所地下三层。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实验室，反应舱的蓝色等离子球仍在旋转，像颗不屈的心脏。
"从今天起，项目组实行三班倒。"陆沉扯下被血染红的袖扣，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老张，你联系赵教授，就说我需要他的量子磁约束理论；拉斐尔那边我来打视频，机械臂的误差必须控制在0.01毫米内。"
张明擦了擦光谱仪上的阻燃泡沫："老赵昨天还在剑桥讲学，飞过来要十二个小时。"
"让专机等在机场。"陆沉打开手机，通讯录里"赵廷钧"的名字被他标成了红色，"告诉他，再晚三天，地球可能等不到他的论文了。"
三小时后，实验室临时会议室的灯光刺破黑暗。
赵教授的白衬衫还带着飞机上的褶皱，鼻梁上架着那副从不离身的金丝眼镜；拉斐尔的工具箱敞在桌上，里面的精密工具按尺寸排得整整齐齐；李晓在白板上画着螺旋加速器的改良图，笔尖在"磁流体偏转"几个字下画了三道着重线。
"如果用赵教授的量子纠缠磁约束替代传统线圈......"李晓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音，"等离子体的稳定性能提升37%，杂质过滤效率可以达到99.9%！"
赵教授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白板上的公式："小陆，你重生前我们讨论过这个方向，当时的材料达不到要求。
但现在——"他指了指张明刚递来的铌钛合金管，"这种新型超导材料的临界温度比预期高了15K。"
拉斐尔突然用钢笔敲了敲桌面，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机械臂需要重新设计关节。"他在纸上快速画出草图，"这里加个液压缓冲器，那边换陶瓷轴承，误差能降到0.005毫米。"
陆沉盯着三人的讨论，科技树的虚影在视网膜上浮现，原本47%的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前世此刻，他还在为经费和论文吵架，而现在——李晓的笔尖在白板上划出火星，赵教授的手指在公式间跳跃，拉斐尔的草图边缘还沾着飞机餐的油渍。
"明天中午十二点，第西次实验。"陆沉按下投影仪开关，新的实验方案在墙上投出蓝光，"李晓负责磁约束调试，赵教授监控量子纠缠态，拉斐尔盯着机械臂。
老张，你守着光谱仪，任何异常都要记下来。"
凌晨五点，实验室又亮起了灯。
李晓蹲在管道下焊新的磁线圈，护目镜上的焊渣换成了新鲜的；张明举着万用表检查线路，这次他的白衬衫外多了件防弹背心；赵教授坐在控制台前，笔记本上的公式己经写满了三页；拉斐尔趴在机械臂下调整关节，工具箱里的工具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陆沉站在反应舱前，看着蓝色的等离子球旋转。
科技树的进度条停在了68%，提示栏里跳出一行小字："一级文明认证实验：剩余72小时"。
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后山的雾散了，露出点点星光——那是比伦星的方向，此刻正有十二艘战舰在跃迁航道上加速。
"把3号管道的磁线圈再紧半圈。"陆沉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滚烫的东西，像是重生时穿透骨髓的痛，又像是看到等离子球第一次稳定时的热，"明天，让他们看看，地球的光，有多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