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马甲上线！

雾海的夜像团揉烂的墨色天鹅绒，锈锚号的底舱里，玛门?卡文迪许正借着舷窗漏进的月光清点老鼠的数量。

十七只灰毛啮齿类动物在发霉的面包渣旁排成三列，少年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破算盘上敲出商业密语。

这是卡文迪许家训练孩童心算的入门课，哪怕沦为奴隶也改不了的习惯。

"杂役的工作还顺利吗，玛门?卡文迪许？"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玛门猛地抬头，看见莱昂纳多的身影正像融化的星界雾气般凝聚。

褪色的商队外套下，右脸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暗紫微光，袖口绣着的逆羽纹章不知何时变成了倒五芒星，而他眼中跳动的猩红竖瞳，分明是深渊魔力的具象化。

少年的算盘 "当啷" 落地，十几只老鼠受惊窜入阴影。

玛门的三叶草胎记剧烈跳动，他认出这是《深渊契约大全》里记载的恶魔显形术，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甲板上擦罗盘的杂役总管，竟会是傲慢恶魔的使徒。

"别紧张，" 莱昂纳多的声音突然变得优雅，带着弗拉明戈港商队老板从未有过的贵族腔调，"我是马尔科姆?德。"

他指尖燃起紫黑色火焰，在掌心凝聚出傲慢恶魔的尾椎虚影："阿斯莫德大人麾下的商业特使。"

玛门的后背抵在潮湿的舱壁上，鼻尖萦绕着硫磺与星界香水的混合气息："你... 你不是说自己是锈锚号的杂役？"

"杂役是方便做事的伪装，" 莱昂纳多轻笑，尾椎虚影卷起玛门的算盘，算珠在火焰中自动排列成商业报表，"现在商人这个角色该下线了。"

他忽然贴近少年耳边，声音压低成深渊低语："而你，卡文迪许家的商业天才，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圣痕议会愿意用十七车星陨铁换你哥哥的尸体？"

玛门的瞳孔骤然收缩，算珠在火焰中炸成十七片："辉星... 他的尸体？"

莱昂纳多打了个响指，舱顶垂下十七道紫黑色光带，每条光带都映出圣痕议会的秘密会议：玫瑰公爵跪在议长面前，推车上摆着辉星号的货物清单，而议长指尖划过的，正是卡文迪许家的三叶草纹章。

"他们害怕你的商业天赋，" 莱昂纳多的尾椎虚影扫过光带，"害怕你用三颗黑麦面包算出的走私路线，会切断圣痕贵族的奢靡供应。"

他突然变出卷羊皮纸，边缘燃烧着不熄的紫火："现在，我带来了阿斯莫德大人的恩赐 ——"

"深渊契约？" 玛门盯着羊皮纸上的倒五芒星，注意到右下角用极小字体写着 "马尔科姆商业代理协议"，"恶魔也需要人间的金币？"

莱昂纳多的猩红竖瞳闪过笑意："恶魔需要的，" 他指尖点向契约第十条，"是能在黑市畅通无阻的商业头脑。"

羊皮纸突然展开，露出密密麻麻的条款："当然，作为回报，" 他故意拖长声音，"你将获得卡文迪许家商船队的重建资金，以及..."

"以及被圣痕议会通缉的余生？" 玛门突然插话，指尖划过分成条款，"百分之零点一的利润分成？马尔科姆大人。"

他的算珠在掌心重新凝聚："您比永昼城的红袍商人还要贪婪三倍。"

莱昂纳多突然大笑，尾椎虚影卷起玛门的三叶草胎记："聪明的小算盘，" 他的声音里带着赞赏，"但你忘了，" 光带突然切换成辉星号沉没的场景，"圣痕议会己经在雾海布下数十道封锁线。"

指尖划过玛门的算珠，"而我的商队，" 紫火在舱壁映出黑市的坐标，"能带你穿过任何关税壁垒。"

玛门的算珠停在代表危险的黑色刻度，他清楚这是唯一能复仇的机会。

圣痕议会不会允许卡文迪许家的商业天才活着，而恶魔的契约虽然苛刻，却能让他重新握有算珠。

"契约里的逆羽纹章，" 他突然指出羊皮纸角落的小标记，"是圣痕骑士的防伪印记。"

莱昂纳多挑眉："观察力不错，" 紫火突然变成逆羽形状，"这是阿斯莫德大人的恶趣味 ——" 他凑近玛门耳边，"让圣痕议会以为你背叛了圣光。"

当玛门接过羽毛笔，发现笔尖浸着的不是墨水，而是自己的三叶草胎记血液。

羊皮纸发出满意的嘶鸣，倒五芒星中央浮现出他的商业天赋具象化 —— 一架由算珠组成的星界天平。

"记住，" 莱昂纳多的声音恢复成弗拉明戈港的沙哑，"在黑市，" 他指向契约最后一条，"你的算珠每跳动十七下，" 紫火在他袖口凝成商业密语，"就能兑换一次深渊魔力庇护。"

玛门签下名字的瞬间，舱外突然传来圣痕骑士的怒吼。

莱昂纳多的身影重新变成杂役总管，右脸的鳞片隐入阴影："该干活了，杂役，" 他踢了踢装着星陨铁的木桶，"把这些货物搬到救生艇，" 压低声音，"记住，数到西下时假装滑倒。"

玛门握紧算盘，感受着胎记传来的深渊热力："马尔科姆大人，" 他故意加重语气，"下次签署契约，" 算珠在掌心转出商业天才的狡黠，"能否把分成提高到百分之零点二？"

莱昂纳多轻笑，尾椎虚影在他背后一闪而过："等你用算珠敲开沉星神殿的黑市大门，" 他掀开舱盖，暴雨声涌入底舱，"或许可以考虑。"

当锈锚号在暴雨中摇晃，玛门抱着星陨铁木桶爬上甲板，发现莱昂纳多正与圣痕骑士激烈争吵。

少年故意在第十七步踉跄，木桶滚落的轨迹刚好避开骑士的圣光剑，露出里面藏着的三叶草纹章密卷。

"抓到了！卡文迪许家的余党！" 圣痕骑士的战锤砸向密卷，却被莱昂纳多的风刃劈开。

玛门趁机将密卷塞进救生艇，算珠在掌心快速翻动 —— 他在计算圣痕骑士的追击路线，以及沉星神殿黑市的准入密码。

"小虫子，" 阿斯莫德的虚影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你在契约里藏的陷阱，" 尾椎卷起他的记账羽毛笔，"连本座都要称赞。"

玛门的指尖一顿，想起契约里用圣痕议会密语写的附加条款：当玛门的商业利润达到十七万星陨铁，契约将自动转换为逆羽骑士的救赎凭证。

他突然轻笑，算珠在暴雨中划出逆羽轨迹 —— 这个恶魔使徒，终究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雾海的黎明在暴雨中撕开缝隙，玛门看着莱昂纳多被圣痕骑士带走，袖口的倒五芒星一闪而逝。

他知道，所谓的深渊契约不过是场商业博弈，而他的算珠，终将在沉星神殿的黑市中，算出最致命的复仇公式。

"杂役！发什么呆？" 厨子的怒吼传来，"去把发霉的黑麦面包扔掉！"

玛门低头看着掌心的契约印记，三叶草与倒五芒星正在雨水里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