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人一魔的冒险
圣痕议会的听证会在第七次钟鸣后结束。莱昂纳多站在议会大厅外，指尖着袖口的隐匿之纱，听着身后铁门关闭时传来的圣痕锁链声。
三天前在训练场与艾德里安的交锋，此刻化作袖口的三道浅红勒痕 —— 那是圣痕骑士在失控边缘留下的印记。
"小虫子，" 阿斯莫德的虚影在他颈后凝聚，尾椎卷起议会徽章的流苏，当十二位议长对着你的医疗报告皱眉时，本座可是听见了初代议长指骨的哀鸣。"
莱昂纳多凝视着沉星广场中央的暴食魔眼雕像，青铜表面新镀的圣痕金箔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们更在意我体内的深渊因子浓度。"
他转身走向训练场，校服下摆扫过地面的逆羽纹章："不过也好，至少暂时没人盯着我的魔力学分。"
托比的火焰弩箭在三十米外炸出暗紫火花，齿轮转动声混着米娅的星界咒语，在训练场掀起小型风暴。
莱昂纳多靠在图腾柱旁，看着机械少年的机械臂在圣痕护腕的限制下频频卡顿，知更鸟群在米娅发间排出的攻击阵列总是差之毫厘。
"托比，你的火焰轨迹和上周一样歪了十五度。" 他出声提醒，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图腾柱上的深渊蚀刻术残章。
"还不是学院的破护腕！"
托比扯下机械臂的能量核心，齿轮油顺着指缝滴落："每次蓄力超过三秒就触发圣痕警报，怎么可能准？"
米娅的知更鸟突然撞向他的护目镜："莱昂，艾德里安又在星界圆台练剑了。"
莱昂纳多望去，只见艾德里安的星痕之剑正在切割空气，每道剑痕都精确对应着沉星神殿壁画上的逆羽轨迹。
圣痕铠甲的关节处泛着微光，那是三天前他在交锋时偷偷注入的深渊因子在起效。
"他的剑速提升了，" 阿斯莫德的虚影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战斗数据，"但圣痕共鸣依然停留在第七层，连本座的初级魔将都砍不倒。"
莱昂纳多皱眉看着艾德里安重复挥剑的背影。
自从听证会以来，圣痕骑士就像被拧紧的发条，每日训练时长超过十二小时，却始终无法突破星痕之剑的 "审判领域"。
"太慢了。" 莱昂纳多在心中默念，指尖划过掌心的菱形印记。
灵魂结晶的共鸣让他清晰感知到月食之夜的逼近："无论是托比的机械改造，米娅的星界魔法，还是艾德里安的圣痕剑术，都不足以应对深渊之门的第十七道血槽。"
阿斯莫德的尾椎突然扫过他的手腕："小虫子，你忘了黑沙荒漠的走私者们，还在倒卖初代契约者的断刃？"
恶魔领主的声音带着狡黠的诱惑："那里的堕落圣骑士，可是连圣痕议会的净化术都能免疫。"
莱昂纳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在学院禁书区看到的模糊记载：黑沙荒漠的黑市中。
有个被称为 "黄昏残刃" 的堕落者，曾用圣痕剑术劈开深渊裂隙，但姓名早己被圣痕议会抹去。
"你是说，让艾德里安接受堕落圣骑士的训练？" 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艾德里安肩甲上的家族纹章，"但连禁书区都没记载他的真名。"
"所以需要你亲自去挖坟啊，小虫子。" 阿斯莫德的虚影突然具象化，利爪按在图腾柱上。
将圣痕符文扭曲成倒五芒星："黑市的走私者们管他叫断刃者，只有说出沉星神殿的逆羽密语，才能让他们松口。"
三天后的晨光里，莱昂纳多站在学院传送门管理处，指尖捏着盖有乌尔列院长印章的通行令。
羊皮纸上 "前往黑沙荒漠进行风元素实地考察" 的字样，在圣痕灯光下泛着淡金光芒。
"莱昂纳多学员，" 管理员盯着他的瞳孔扫描仪，"根据议会新规，境外训练需有圣痕骑士护送 ——"
"艾德里安大人正在准备星痕之剑的进阶仪式。"
莱昂纳多适时地露出担忧的神情："乌尔列院长说，风语者的魔力适配必须独自完成。" 他抬起手腕，让管理员看到学院特制的魔力抑制环，"而且我戴着这个。"
当传送门的蓝光笼罩全身时，莱昂纳多听见阿斯莫德的轻笑在识海炸开："小虫子，你在通行令上伪造的乌尔列签名，连本座都要赞叹。"
黑沙荒漠的热风扑面而来时，莱昂纳多跪倒在地。
隐匿之纱在极端环境下产生的排斥反应，让他的右脸鳞片几乎刺破伪装。
远处的沙丘后，商队的驼铃声混着走私者的深渊语咒骂，在沙粒间穿梭。
"记住，" 阿斯莫德的虚影缠绕着他的手臂。
"黑市入口在双蛇沙丘的瞳孔位置。见到独眼商人时，记得用逆羽手势敲三下护腕 —— 那是沉星神殿的走私者暗号。"
莱昂纳多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校服在风沙中渐渐蒙上暗黄。
他取出托比特制的齿轮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 —— 那是探测恶魔遗物的信号。
"断刃者... 断刃者..." 莱昂纳多逆风而行，指尖凝聚出极细的风刃，将沙粒切割成逆羽形状作为路标。
"游戏里的攻略说，他的圣剑断刃会吸收黑市的混沌魔力，所以周围三公里内没有圣痕生物存活。"
双蛇沙丘的阴影里，青铜巨门在莱昂纳多重复三次逆羽手势后，终于发出 Creak 声开启。
黑市的气息扑面而来：恶魔遗物的硫磺味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圣痕焦糊味 —— 那是堕落圣骑士留下的独特气息。
"风语者小子，" 独眼商人从阴影中走出，义眼泛着深渊红芒，"你的逆羽手势... 是从哪学的？"
莱昂纳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风元素在鞋底凝聚成防滑气旋："沉星神殿的地砖下，刻着同样的纹路。"
他故意让袖口露出半片深渊蚀刻术残章："我来找能教圣痕骑士劈砍深渊的人。"
商人的独眼骤然收缩，腰间的恶魔断刃发出低鸣："外来者，你知道自己在找谁吗？"
"知道他被议会斩断圣剑，" 莱昂纳多压低声音。
"知道他在黑市深处用恶魔骸骨磨剑，更知道..." 他凝视着商人的义眼，"他的断刃能同时撕裂圣痕与深渊。"
商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义眼近距离扫描他的瞳孔："说出暗号，否则就把你卖给血祭教派。"
莱昂纳多任由对方扣住脉搏，指尖在商人掌心快速画出倒五芒星："黄昏圣印，逆羽断刃。"
这是他在镜湖底的深渊裂隙中，从初代契约者的残魂那里偷听到的密语。
商人如触电般松手，腰间断刃 "当啷" 落地："跟紧了，别被迷雾吞噬。"
他转身时，斗篷下摆露出半截圣痕骑士的肩甲："断刃者从不轻易见人，尤其是学院的小崽子。"
穿过十二道伪装结界，莱昂纳多眼前仍是一片混沌迷雾。
黑市的构造远比他想象中复杂，每走十步就有走私者的暗哨闪现，空气中漂浮的禁术卷轴碎片，不断擦过他的隐匿之纱。
"小虫子，" 阿斯莫德的虚影突然紧张起来，"迷雾里有圣痕净化术的残留，你的隐匿之纱撑不了太久。"
莱昂纳多握紧灵魂结晶，菱形印记在掌心发烫："还有多远？"
"独眼商人在引你去血祭教派的陷阱。" 恶魔领主的尾椎卷起他的发丝，"真正的断刃者巢穴，在迷雾的反方向 —— 三公里外的恶魔骸骨丘陵。"
莱昂纳多突然驻足，风刃在指尖凝聚成防御姿态："我好像明白了，游戏里的攻略为什么说他难寻。"
他看着前方逐渐显形的血色祭坛，"因为根本没人真正见过他，只有通过层层陷阱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他的线索。"
阿斯莫德发出低笑："现在知道为什么本座让你带恶魔核心碎片了？"
虚影在血色祭坛上投射出断刃者的剪影："用碎片当诱饵，那些走私者会主动为你指路。"
莱昂纳多掏出从神殿暗室带出的碎片，暗紫色光芒刺破迷雾的瞬间，远处的骸骨丘陵方向传来圣剑断刃的清鸣。
独眼商人突然跪地，额头贴地："大人，断刃者的巢穴在丘陵第三座骨塔，他... 他在等您。"
莱昂纳多转身时，校服己被冷汗浸透。他望着迷雾深处若隐若现的骨塔，灵魂结晶的共鸣越来越强。
那里，就是堕落圣骑士的藏身之处。
"告诉艾德里安，" 他对着虚空低语，"三天后带着星痕之剑来镜湖底，那里有首通骸骨丘陵的走私密道。"
莱昂纳多凝视着掌心的碎片，上面倒映着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而我，要先去会会这位连名字都被抹去的断刃者。"
阿斯莫德的虚影突然化作骨塔的指引路标："小虫子，记住 ——"
恶魔领主的声音第一次带着郑重："当你看见断刃者的圣剑时，那上面刻着的不是圣痕符文，而是初代契约者的临终遗言。"
黑沙荒漠的夜风卷起他的发丝，校服领口的银鹰吊坠与灵魂结晶的菱形印记遥相呼应。
莱昂纳多深吸一口气，朝着骸骨丘陵迈出第一步，隐匿之纱在混沌迷雾中泛起微光。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可能是突破的契机，也可能是圣痕议会的陷阱，但无论如何。
为了艾德里安能在月食之夜劈开深渊之门，他必须找到那个堕落圣骑士，那个连名字都被圣痕议会抹去的断刃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