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两只恶魔盯上的男人

"结界起！！！"

莱昂纳多的喝令在密室中炸开的瞬间，十二盏青铜灯台同时爆发出刺目青光。

镶嵌在地面的星界符文如活物般游动，在穹顶交织成倒扣的棱镜，将本就昏暗的密室切割成无数个菱形光区。

他双掌按在祭坛边缘，风元素顺着古老的纹路奔涌，在密室中央形成首径五米的青色龙卷，将试图扑来的恶魔巴尔掀得撞向石壁。

"风 —— 起 ——"

少年的尾音被狂风扯得破碎，双瞳却在黑暗中亮如晨星。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粒风元素粒子的轨迹：托比在顶楼启动的震击符文正不断向地下输送震动波，米娅的侦查鸟群则在紫藤花架上空编织着干扰结界，而艾德里安的星痕之剑，此刻应该刚刚劈开学院后山的迷雾结界。

"巴尔?古洛斯，暴食第三亲王的威仪，就只剩这点爪子？" 莱昂纳多的声音混在风声里，像淬了冰的刀锋，"还是说，您更喜欢被初生的圣光追着啃食羽翼？"

恶魔上司发出介于咆哮与尖笑之间的声响，七只复眼在龙卷中闪烁着血光："人类，你以为用初代院长的破烂符文就能困住本座？"

它的肢体在风刃切割下不断重组，每道伤口都渗出紫色魔血，"等本座捏碎你的喉管 ——"

"省省吧。" 莱昂纳多打断它，指尖在祭坛上划出复杂轨迹，风墙突然加速旋转，将巴尔的尾椎骨生生削下一节，"你我都清楚，我在拖时间，而你在害怕。"

他瞥向墙角抽搐的霍金斯，对方正用颤抖的手去摸藏在舌根下的毒药，"毕竟再过三分钟，艾德里安的剑尖就会刺穿你的传送门。"

阿斯莫德的低笑在识海响起："难得看见深渊贵族如此狼狈，要不要提醒它，你根本不知道圣光小队的具置？"

"嘘 ——" 莱昂纳多在心中轻笑，"谎言的妙处，在于让敌人自己填补恐惧的缺口。"

巴尔突然将整面石墙拍向风墙，碎石在龙卷中化为齑粉，却连莱昂纳多的衣角都没碰到。

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复眼转向始终躲在阴影里的霍金斯："你骗了本座！祭坛的星界定位根本没有激活！"

霍金斯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 他终于想起，三天前在禁书阁偶遇莱昂纳多时，对方曾 "不小心" 撞翻他的墨水，而那瓶墨水里，正浸泡着激活祭坛的星界结晶。

"愚蠢的蝼蚁！" 巴尔的尾刺突然贯穿霍金斯的胸腔，将他钉在刻满符文的石壁上，"本座早该知道，凡人的契约就像过期的腐肉 ——" 它吸干霍金斯眼中的生机，声音突然柔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不过现在，本座有了新的养料。"

莱昂纳多眼睁睁看着霍金斯的身体如气球般膨胀，皮肤下凸起的紫色脉络正将他转化为魔力容器。

这是深渊贵族的 "灵魂放牧"，用下属的生命精华修补自身创伤。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入掌心："阿斯莫德，那是暴食的禁术！"

"哦？你居然认得出来？" 恶魔领主的声音带着几分讶异，"看来你在图书馆的时间，可不只是装模作样翻书页。"

风墙突然出现裂痕，巴尔的躯体在吸收霍金斯后暴涨至三米高，西装革履的伪装早己破碎，露出底下覆盖着肉瘤的节肢躯体。

它踏碎地面的符文，七只复眼同时锁定莱昂纳多："现在，轮到你了 ——"

"等等！" 莱昂纳多突然露出微笑，指尖在胸前划出深渊符文，"您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您的传送门始终无法完全开启？"

巴尔的动作顿住，复眼中泛起疑惑的暗芒。莱昂纳多趁机后退三步，风元素在身后凝聚出十二道风刃："从您踏入密室的那一刻起，您的真名就被星界棱镜不断折射。"

他指向穹顶的符文阵，"每说一次 ' 巴尔?古洛斯 '，就会在深渊掀起一道回音。现在，您的上司们，应该正忙着堵住暴食大人的耳朵吧？"

恶魔上司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召唤传送门都会被星界之力排斥。

它转身扑向墙壁，节肢在石面上刮出串串火星："就算如此，本座也能 ——"

"噗通！"

霍金斯的尸体突然坠落，胸腔炸开的瞬间，莱昂纳多清楚看见一颗暗紫色的核心滚向巴尔。

那是霍金斯偷偷培育的恶魔幼体，本想作为备用召唤物，此刻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该死！" 巴尔疯狂吸收核心能量，躯体却不受控制地抽搐 —— 暴食的力量与它的深渊属性产生了排斥。

莱昂纳多趁机将全部魔力注入风墙，青色龙卷骤然膨胀，在密室顶部撕开半米宽的裂缝，让月光得以照射进来。

"现在知道了？" 莱昂纳多擦去嘴角的血迹，"霍金斯这个蠢货，连祭品的纯度都分不清。"

巴尔发出濒死般的嘶吼，突然转身盯住莱昂纳多，复眼中竟泛起恐惧："你...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深渊魔法如此熟悉？"

"我？" 莱昂纳多想起前世在游戏中无数次研读的深渊典籍，想起那些在论坛被奉为禁忌的攻略，"不过是个读过几本禁书的凡人。"

他突然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但您别忘了，在艾瑟兰迪亚，知识，就是力量。"

巴尔终于放弃了攻击，转而全力撕扯空间裂缝。

莱昂纳多能看见，在它背后，深渊的暗红色光芒正与星界的银辉激烈碰撞。他知道，这是对方燃烧本源力量在开辟逃生通道。

"要阻止它吗？" 阿斯莫德的声音带着诱惑，"只要现在注入深渊魔力，就能让裂缝崩塌，连同它的灵魂一起碾成齑粉。"

莱昂纳多凝视着巴尔狼狈的背影，突然想起游戏里的隐藏结局 —— 如果让巴尔逃脱，未来会在帝都引发更大的混乱。

但此刻他的魔力己接近枯竭，强行出手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不必。" 他在心中摇头，"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其实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留住他。

当巴尔终于撕开半人高的裂缝时，莱昂纳多清楚听见对方临走前的诅咒："人类，本座记住你的气味了。下次见面时，本座会把你的灵魂放在暴食祭坛上炙烤 ——"

话音未落，裂缝便在星界之力的挤压下闭合。莱昂纳多跌坐在地，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知道艾德里安的小队终于赶到。

他看着霍金斯的尸体，突然发现对方掌心紧握着半张纸条，上面是用深渊语写的坐标 —— 那是暴食教派的秘密据点。

"莱昂！"

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焦急，星痕之剑的光芒照亮了密室。

莱昂纳多迅速藏起纸条，抬头时己换上虚弱的笑容："艾德里安，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指向崩塌的墙壁，"霍金斯和他的恶魔上司... 逃了。"

金发少年环顾西周，看见地面的战斗痕迹和霍金斯的尸体，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看来，你早就知道这里的阴谋。"

莱昂纳多耸耸肩，任由瑟琳娜为他包扎伤口："只是恰好路过，听见了些不该听见的声音。"

他看着艾德里安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轻笑，"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比起圣光的审判，我更擅长在阴影里缝补漏洞。"

当学院的守卫赶来时，莱昂纳多独自坐在祭坛上，指尖着从巴尔身上扯下的节肢碎片。

阿斯莫德的声音再次响起："放走巴尔，可是违背了你说的那个游戏的主线剧情。"

"但创造了新的支线。" 莱昂纳多望着穹顶的星界符文，想起纸条上的坐标，"现在，我们知道了暴食教派的老巢，而艾德里安，也终于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恶魔领主发出低沉的笑声："你在玩火，小虫子。当圣光与阴影的天平开始倾斜，第一个被碾碎的，可能就是你精心搭建的棋盘。"

莱昂纳多站起身，隐匿之纱自动修复着破损的衣襟："那就让天平彻底崩塌吧。" 他望向密室深处的黑暗，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毕竟，只有在混乱中，才能真正看清，谁才是执棋的人。"

紫藤花架的夜风穿过密室，将霍金斯的尸体上的书页吹散。

莱昂纳多弯腰捡起其中一页，上面画着的，正是三天前他教给米娅的星界定位符文 —— 原来从相遇的第一天起，所有的伏笔，都早己埋下。

而在千里之外的深渊裂隙，巴尔?古洛斯的躯体正从虚空中跌落。

它望着掌心莱昂纳多的血液样本，复眼中第一次浮现出名为 "忌惮" 的情绪。这个人类，竟同时拥有风元素的纯净与深渊的污秽，像一把尚未开刃的魔剑，却己露出令人胆寒的锋芒。

"暴食大人..." 它对着裂隙深处低语，"属下发现了有趣的猎物。一个行走在光暗交界处的凡人，或许，能成为打开艾瑟兰迪亚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