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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淬火危途

执掌风 雅谨 3120 字 2025-05-06

“娘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把刚校准的测温铁条砸在炉边,火星溅上老张新换的粗布围裙。他跌撞着冲进窑洞时,我正用缴获的鬼子饭盒往淬火炉里添碎煤——这台改装的德国马弗炉,炉胆里还残留着去年炸铁路时捡的弹片。

“科长,后山口发现膏药旗!”老张腰间挂着三把扳手当武器,驳壳枪套里塞着半块淬火失败的枪管,“顺子说带队的鬼子军官戴白手套,像是特战队!”

炉子里的火苗突然窜高,映得墙上的《淬火工艺图解》沙沙作响。三个月前从冀中突围时,我们拆了县城兵工厂的冲压机,用二十头骡子驼着零件进山,此刻每一粒铁屑都比金子金贵。

“去叫林工和赵技师,带核心图纸到丙号洞集合。”我故意用技术职称称呼,顺手把新制的膛线样板塞进炕席——这是防备叛徒的老法子。

丙号洞里,林寒正用镊子夹着显微镜玻片,她昨儿刚改良了枪管渗碳工艺,眼下镜片上还沾着褐色的铁碳化合物。赵小妹摸黑挤进来,情报本上的油墨没干,“镇公所密报:鬼子新调了‘山岳剿匪队’,带队的是松本联队的掘井少佐,专门对付咱兵工厂!”

老张突然用扳手敲了敲石桌:“上次缴获的鬼子辎重队制服,还剩十七套!”他掀起裤腿,露出绑在小腿的“37师团”臂章,“咱扮成他们转移,把机床拆成零件混进粮车!”

我盯着林寒绘制的《鹰嘴崖地形测绘图》,指尖划过崖壁凹洞标记:“小妹,辎重队走羊肠道时,通常用什么暗号?”

“夜枭叫三声。”她从辫梢摘下朵野菊,碾成汁在地图上点了三个点,“但掘井这家伙读过《步兵操典》,可能会查车辆载重……”

淬火炉的定时器突然“叮”响,惊得人后颈发麻。林寒戴上厚手套,从炉子里夹出 glowing( glowing)的枪管,浸入盐水的瞬间,腾起的白雾里混着她发间的野菊香——这是她唯一的“化妆品”。

凌晨三点,十七套黄狗皮在月光下泛着油光。我往板车上铺稻草时,特意在淬火炉内胆旁塞了两袋发霉的玉米——这是跟《铁道游击队》学的障眼法。老张扮成辎重兵曹长,腰里别着改锥当指挥刀,倒真有几分鬼子的凶神恶煞。

队伍刚拐过鹰嘴崖第一道弯,老周的板车轴突然“吱呀”断裂。他扑上去按住滚出的冲压机齿轮,却被月光照出齿轮上的膛线刻痕——那是只有土枪才用的防滑纹!

“八嘎!”老张冲过去就是一脚,改用俄语骂道:“斯托依!(站住)”这招果然奏效,远处的鬼子哨兵犹豫了,他们听不懂关东军以外的日语。我趁机用信号筒照了照臂章,却在低头瞬间,看见自己靴底沾着的淬火盐晶——这是致命漏洞!

“全体加速!”我压低声音,手按在快慢机上。林寒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里面的“太行铁血队”臂章——这是她跟李云龙学的“反侦察”,故意暴露半真半假的信息。果然,鬼子哨兵的注意力被她吸引,步枪转向了东侧山梁。

我们刚把板车推进凹洞,就听见林寒用日语大喊:“这里有八路兵工厂!”紧接着是鞭炮炸响和空罐头盒的叮当声——她用《地雷战》的法子伪造了战场。老张抹了把汗,从怀里掏出块淬火成功的枪管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

后半夜转移时,我始终攥着林寒给的渗碳工艺笔记。路过旧矿洞时,远远看见火光映着她的身影——她正把最后一箱假图纸推进火坑。老张突然停住脚步,从板车上摸出块铁砧:“科长,等安全了,俺想给林工打个放大镜架子……”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太行山顶时,我们在废弃煤矿架起了临时炉台。林寒的袖口烧出了洞,却捧着新出炉的枪管笑出泪来:“渗碳层厚度达标!这次鬼子的装甲,扛不住咱的穿甲弹了!”

我摸着枪管上未刮净的盐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八路军军歌》的隐约旋律。老张往炉子里添煤时,哼起了走调的打铁调,火星溅在他新打的“质检合格”铁牌上,像撒了把星星。

有些东西,确实比枪炮更难摧毁。比如这太行山里的淬火盐,比如我们揣在怀里的图纸,比如林寒辫梢永远摘不干净的野菊花——它们终将在某一天,长成扎穿鬼子心脏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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