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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你在我身边,我便心安

执掌风 美人迟暮兮 10470 字 2025-01-16

中秋之夜,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的静谧之中。宫中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氛围,一场盛大的中秋夜宴正在御花园中摆开。此次夜宴,皇帝特旨朝臣可携家眷入宫参加,于是满园皆是衣袂飘飘、欢声笑语,男女同席而坐,推杯换盏间,倒也其乐融融。

姜云礼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宫装,发髻高耸,簪环琳琅,端坐在自已的席位上。她看似漫不经心地与身旁的女眷寒暄着,眼神却不时地飘向皇后姜知渺所在的方向。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姜云礼轻轻打了个寒颤,便对身旁的贴身宫女青锁说道:“青锁,去为本宫取件披肩来。”青锁连忙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青锁一路小跑着回到宫殿,在衣柜中仔细翻找,终于寻得那件绣着精美花纹的披肩。她抱着披肩,急匆匆地往回赶。路过一处花丛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竟是皇后姜知渺身边的宫女竹沁。只见竹沁神色匆匆,正低声吩咐着几个宫人,声音虽小,但青锁还是隐隐听到了“把皇后娘娘的酒换成茶”这句话。

青锁心中顿时疑窦丛生,“这中秋夜宴,众人都饮酒作乐,为何皇后娘娘要换成茶?”她不敢再多想,抱着披肩快步回到姜云礼身边。姜云礼见青锁回来,微微皱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青锁赶忙将披肩披在姜云礼肩上,然后凑近她的耳边,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轻声诉说了一遍。

姜云礼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陷入沉思。“这姜知渺向来端庄持重,在这种场合不饮酒而换茶,定是事出有因。难道是……身体不适?可若是普通的不适,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瞒着众人。”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中不禁一喜,“会不会是她有孕了?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天助我也。”

姜云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依然停留在姜知渺身上,心中暗自思量着:“若是她真有孕,这宫中局势可就要发生变化了。我定要好好谋划一番,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宫宴上,酒过三巡,佳肴满席,众人皆沉醉于这难得的中秋盛景之中。姜云礼却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离席。她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直奔与母亲约定的地方。

姜母谭淑涵早已在那等候,月光洒在她略显沧桑的面容上,见女儿前来,眼中满是疼惜。姜云礼刚一走近,谭淑涵便拉过她的手,轻轻着,声音略带哽咽:“我的女儿,你在这宫中可受了不少委屈。”姜云礼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弧度:“母亲,女儿不觉得委屈,女儿志在高位,些许辛苦算不得什么。”

谭淑涵听了,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云礼,你莫要被野心蒙蔽了双眼。这宫中人心险恶,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且安分守已些,莫要妄图伤害他人。”姜云礼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母亲,为何要我如此隐忍?在这宫中,若不主动出击,只能任人宰割。”

谭淑涵轻轻叹了口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尤其是知渺,你不可伤害她。她如今母仪天下,与皇上相伴三年,情深义重。你若动了她,定会引发轩然大波,不仅你自已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家族。”姜云礼却不以为然,她猛地抽回手,提高了声音:“母亲,为何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姜知渺能做到的,我为何不能?”

谭淑涵看着女儿执拗的模样,心中一阵悲痛:“云礼,你不懂,这宫廷争斗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皇后之位,牵扯甚广,不是仅凭你的野心就能谋取的。”姜云礼心中的怒火更盛,她转身背对着母亲:“母亲,您若是如此胆小怕事,便莫要再劝我。我意已决,定要在这宫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已的天地。”

华灯璀璨,宫宴之上,丝竹之声袅袅不绝,众人皆在翘首以盼舞蹈节目开场,那将是一场视觉与听觉的双重盛宴。太乐坊的后台,却是一片忙乱景象。

太乐坊的姑娘们个个面色焦急,仿若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匆忙地跑到教习师傅邵云面前,为首的一个姑娘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惶恐:“师傅,不好了,江姑娘落水了,现下高烧不退,整个人昏迷不醒,怕是无法登台了。”邵云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那平日里总是紧抿的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怒到了极点。“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你们都是如何做事的!”她怒声呵斥道,眼神中满是责备。

然而,时间紧迫,已容不得过多的追究与抱怨。此时,距离舞蹈节目开场仅有寥寥数刻钟。邵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她那犀利的目光快速在一众舞者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一位身姿婀娜、面容沉静的姑娘身上,此女名为钟紫若。“紫若,你来替江知允主舞,可有信心?”教习师傅问道。苏瑶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脆而坚定:“师傅,徒儿定当全力以赴。”殊不知她的眼中闪过得逞的狡黠。

钟紫若迅速调整状态,其他舞者也纷纷围拢过来,大家齐心协力,帮她整理妆容、服饰与配饰。钟紫若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回想舞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节拍,试图让自已尽快进入角色。邵云在一旁紧张地指挥着,不断地提醒着众人注意事项,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终于,乐声响起,舞蹈节目正式开始。钟紫若宛如一只灵动的孔雀,身姿轻盈地踏入舞台中央。她的舞步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裙摆随风飘动,似天边的云霞般绚丽。她的眼神灵动而富有情感,或娇羞,或妩媚,或坚毅,将舞蹈中的意境完美地展现出来。其他舞者们围绕在她身边,配合默契,如众星拱月一般。

台下的观众皆被这精彩的舞蹈所吸引,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舞台之上。皇帝应景澜坐在龙椅上,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姜知渺皇后亦是面带微笑,眼神中满是对舞者们的肯定。姜云礼虽心中另有盘算,但在这舞蹈面前,也暂时被吸引了目光,微微怔神。

一曲舞毕,台下掌声雷动。邵云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钟紫若和其他舞者们纷纷屈膝行礼,退场而去。这场因意外而起的舞蹈演出,终是有惊无险地落下了帷幕。

中秋夜宴,华彩四溢,灯火辉煌之下,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应景澜龙颜大悦,金口一开,恩准各位大臣家眷及后宫妃子前往御花园、太液池、上林苑等地参观游玩,以尽这佳节之欢。

姜知渺身着一袭绣着梅花图案的锦缎长裙,外披一件同色系的薄纱披风,在竹沁的陪伴下,款步于太液池畔。太液池在月色与宫灯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银镜。沿岸的垂柳依依,随风轻舞,似是在为这中秋之夜增添几分诗意。

行至祈双亭,姜知渺瞧见亭外走来一女子,孤身只影。那女子面色通红,仿若天边的云霞,双颊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她的步态虚浮,脚步踉跄,似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着身体。姜知渺一眼便看出这女子定是生病发烧了,且病势不轻。

正思忖间,只见那女子身形一晃,眼见就要晕倒。姜知渺心下一惊,不及多想,连忙急趋上前,伸出双臂扶住女子摇摇欲坠的身躯。女子微微抬起双眸,那眼眸中似有雾气弥漫,眼含泪花,嘴唇轻轻颤抖,吐出一声几不可闻却饱含深情的“姐姐”,随后便彻底晕了过去。姜知渺彼时心系女子安危,并未听清她所言何意。

姜知渺神色凝重,转头对竹沁说道:“竹沁,快,你我先将她送去太医院诊治。”竹沁连忙点头,主仆二人齐心协力,一左一右搀扶着女子,匆匆往太医院赶去。太液池至太医院的路途虽不算遥远,但因着女子身体沉重,且姜知渺生怕颠簸加重她的病情,一路行来,颇为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太医院,姜知渺已是香汗淋漓。她顾不上喘息,便对迎上来的太医们说道:“诸位太医,快瞧瞧这位姑娘,她突然晕倒,此前已见发烧症状,面色潮红,步态虚浮。”太医们不敢怠慢,急忙将女子安置在病榻上,细细诊治起来。

姜知渺看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她转身对竹沁吩咐道:“竹沁,你速派人去调查此女子的身份,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中秋夜宴,她怎会孤身一人在此,又为何病成这般模样?”竹沁领命而去,姜知渺则守在女子床边,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女子的面容,心中默默祈祷她能早日苏醒,也期待着竹沁能尽快带回关于女子身份的消息,以解开这重重谜团。

姜知渺在太医院中焦急地等待着,不久后便得知那晕倒在祈双亭的女子竟是太乐坊的。她的秀眉瞬间紧紧蹙起,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当下便带着竹沁匆匆赶往太乐坊。

太乐坊内,邵云正指挥着们整理衣物道具,听闻皇后驾临,不由得心中一惊。她赶忙整了整衣衫,领着一众快步走到坊门之外,屈膝跪地,齐声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知渺踏入太乐坊,面色冷峻,目光如冰刀般扫过众人。她径直走到邵云面前,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邵教习,本宫且问你,为何那生病的无人照料?竟要她拖着病躯自行前往太医院?”

邵云额头冷汗直冒,忙不迭地解释道:“娘娘恕罪。方才宫宴上舞蹈节目正在进行,我等皆在台前忙碌,此刻才得空回来。那主舞江知允落水后便发起高烧,臣下并非不管不顾,还留了个替补照顾她。”

姜知渺微微眯眼,追问道:“好端端地,江知允怎会落水?”她的目光从一众脸上一一掠过,只见们皆面露惶恐之色,却无人敢应答。沉默良久,一位身形瘦弱、面容青涩的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声音细若蚊蝇:“娘娘,是……是与另一位发生争执才落水的。”言下之意,江知允乃是被人推下水的。

姜知渺听闻此言,怒目圆睁,喝道:“是何人如此大胆?”那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邵云身旁的钟紫若。邵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钟紫若的胳膊,将她拽到姜知渺面前,厉声呵斥:“钟紫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宴之时做出这等事,还不速速向皇后娘娘认罪!”说罢,邵云率先跪了下去,钟紫若也满脸惊恐地跟着跪地,身体不停地颤抖,口中嗫嚅着:“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知错了……”

姜知渺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她深知这太乐坊虽是歌舞之地,但宫规森严,绝不容许此类恶意伤人之事发生。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定会影响宫宴的声誉,更会让后宫与太乐坊之间产生嫌隙。“邵云,你身为教习师傅,管教不严,难辞其咎。钟紫若,蓄意伤人,更是罪加一等。本宫定要彻查此事,还江知允一个公道。”姜知渺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在太乐坊内回荡,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皇后的盛怒与决心。

姜知渺凤目含威,紧紧盯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钟紫若,寒声问道:“钟紫若,你为何要推江知允下水?本宫要听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定不轻饶!”

钟紫若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身体像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她哆哆嗦嗦地开口:“娘娘,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近日来,太乐坊中准备宫宴节目,师傅对江知允格外看重,所有的编排皆以她为中心,奴婢虽为替补,可也苦练许久,却总被忽视。奴婢心中嫉妒,才在争执之中失了理智,将她推下了水,奴婢知道错了,求娘娘开恩。”

姜知渺听后,微微冷笑:“就因这浅薄的嫉妒,你便敢在宫宴之上蓄意伤人?你可知道,江知允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宫宴定会被搅得混乱不堪,你担得起这罪责吗?”

钟紫若以额触地,泣不成声:“娘娘,奴婢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并未想到这许多。如今满心懊悔,求娘娘开恩,饶过奴婢这一回。”

姜知渺眉头紧皱,心中思忖着此事绝不能姑息,但也需考虑周全,以免引发太乐坊众人的恐慌与不安。“邵云,你这教习师傅平日便是如此教导的吗?竞争之心固然可有,但用这等卑劣手段,实非本宫所容。”

邵云连连磕头:“娘娘,是臣下教导无方,臣下有负圣恩,定当重重处罚钟紫若,以儆效尤。”

姜知渺看着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的钟紫若,心中厌烦更甚,她转向邵云,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邵教习,这太乐坊的事,本宫便交予你自行处置。但你需谨记,本宫要的是一个公正且能令人满意的结果,莫要妄图敷衍了事。钟紫若,若江知允有何闪失,本宫定要你以命相抵。邵教习,你也需自我反省,好好整顿太乐坊,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本宫唯你是问。”

说罢,姜知渺带着竹沁拂袖而去,留下太乐坊中一片死寂,众人皆深知皇后此次动了真怒,而钟紫若瘫倒在地,满心绝望,只盼江知允能平安无事,或许自已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宫宴已近尾声,喧嚣渐渐散去,皇宫被月色笼罩,透着几分静谧与清冷。姜知渺回到昭和殿,身心俱疲地坐在榻上,微微闭目养神。

未几,应景澜带着一身酒气踏入昭和殿。姜知渺闻得声响,睁眼瞧见,忙起身迎上前去。她轻轻拉过应景澜的手臂,将他引至榻边坐下,柔声道:“阿澜,宫宴劳累,我已备好醒酒汤,你且饮些,可解宿醉之苦。”说罢,她端起桌上仍冒着热气的醒酒汤,轻轻吹了吹,舀起一勺送至应景澜唇边。

应景澜看着姜知渺,眼中醉意朦胧却又透着一丝温柔,他就着姜知渺的手,缓缓饮下醒酒汤,入口温热微苦,却让他混沌的思绪有了些许清明。“渺渺,今日宫宴,你辛苦了。”应景澜握住姜知渺的手说道。

姜知渺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陛下,此乃臣妾分内之事。倒是阿澜你为了这宫宴,与群臣周旋,定是疲惫不堪。”她轻轻为应景澜脱下外袍,又取来薄被为他盖上。

随后,姜知渺也侧卧在应景澜身旁,她的发丝散落在枕上,如墨般晕染开来。应景澜侧身,将姜知渺轻轻揽入怀中,姜知渺的头靠在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而卧,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的身影,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许久,应景澜在姜知渺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呢喃:“有你在我身边,我便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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