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巍峨的宫墙之上,给这座宫殿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气息。宫门外,宋家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停下,车身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宋夫人戴依荭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衣裳,虽然极力保持着端庄的仪态,但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急切与牵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在宫女的引领下,戴依荭步履略显急促地穿过长长的宫道。一路上,她的目光不停地在周围的宫殿楼阁间流转,似乎想要将这宫廷的每一处景致都印入眼底,想象着女儿在这里生活的情景。终于,她们来到了宓秀宫。
刚踏入宫门,戴依荭便一眼看到了那个站在庭院中翘首以盼的身影——正是自已日思夜想的女儿宋静姝。那一刻,戴依荭的眼眶瞬间了,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略显憔悴的脸颊缓缓滑落。但她仍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规规矩矩地向女儿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那身姿虽然优雅,却带着几分令人心疼的拘谨。
宋静姝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扶起母亲,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您来了,女儿高兴还来不及,无需如此多礼。”戴依荭颤抖着双手,爱怜地抚摸着女儿那略显削瘦的脸蛋,眼中满是疼惜:“我的姝儿,你这一年在宫中受苦了,瞧你,都瘦了这么多。”
宋静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与恐惧,顾不上宫廷中的繁琐礼仪,直接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紧紧地抱着母亲,仿佛那是她在这冰冷宫廷中唯一的温暖港湾。“母亲,这一年在宫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女儿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担惊受怕。女儿真的后悔进宫了,这宫中的日子实在是太艰难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戴依荭的耳边颤抖着诉说。
戴依荭听着女儿的哭诉,心如刀绞,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女儿,仿佛想要用自已的怀抱为女儿挡住这宫廷中的所有风雨。然而,她心中也明白,自已身处宫外,对于女儿在宫中的遭遇无能为力。她只能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给予她一丝安慰,泪水也不停地从眼中涌出,打湿了女儿的发丝。
母女二人就这样相拥而泣,宓秀宫的庭院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与无奈。周围的宫女们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也闪烁着同情的泪花,她们深知这宫廷中的生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的不易,即便身为妃嫔,也有着诸多的身不由已和难以言说的痛苦。
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御花园中繁花似锦,蝶舞翩跹。戴依荭留下与女儿宋静姝用过午膳后,母女二人便携手漫步于这花园之中。宋静姝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装,裙角随风轻轻摆动,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那笑容宛如春日盛开的繁花,明媚而动人。她紧紧地挽着母亲的手臂,时而凑到母亲耳边低语几句,时而指着路旁的花朵欢笑,宛如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般娇俏可爱。
戴依荭则满含慈爱地看着女儿,眼神中透着温柔与疼惜。她耐心地倾听着女儿的话语,不时地点头回应,偶尔也会轻声叮嘱几句,一举一动间尽是母亲对女儿的关怀。
不远处,许春苗静静地站在小径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裳,身姿纤细,面容姣好,只是那眉头微微蹙起,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忧愁。身旁的贴身宫女水苏见状,轻声劝慰道:“小主,您莫要如此伤感。您如今获得了圣上的宠爱,往后若想传唤家人入宫陪伴,也是可以的。”许春苗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水苏,你不懂。这宫中之事,岂是仅仅有宠爱就可以心想事成的。”
她的目光缓缓投向远处那对母女,眼神中满是羡慕与失落:“你瞧宋容华,如今不仅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位分在这后宫之中也是最高的。皇上宠爱她,她的家人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所以才会这般急切地入宫来看望她。而我呢……”说到此处,许春苗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自幼便没了母亲,在那个家中,父亲向来偏宠嫡女,我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爹不疼娘不爱。即便如今在这宫中得了皇上的宠爱,可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我那狠心的父亲是断不会愿意入宫来看我的。”许春苗的眼中满是自嘲与悲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那股酸涩却依旧在心底蔓延。
水苏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想要开口安慰,却又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许春苗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不让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落下。她的心中明白,在这深似海的后宫之中,有些东西,是她求而不得的。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孤寂的宫廷中,努力地生存下去,即便满心苦涩,也要佯装坚强。
母女二人的欢声笑语不时地传入许春苗的耳中,那声音如同尖锐的刺,一下一下地扎在她的心上。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许久,直到那对母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她才缓缓转身,带着满心的惆怅,朝着自已的宫殿走去。那落寞的背影,在繁花簇拥的御花园中显得格外凄凉,仿佛被这宫廷的繁华所遗忘。
日子悄然流逝,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已恢复红润的气色。这些天,她每日看着药炉中袅袅升起的轻烟,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草药香气,在太医们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这日,她向太医们告知自已的去意,便整理好衣装,步伐轻盈地走出了太医院,踏上了回太乐坊的路。
太医院外,微风轻拂,似在欢迎她的归来。江知允深吸一口这熟悉的自由气息,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那是对太乐坊的深深眷恋与期待。一路上,她回想着太乐坊的一草一木、姐妹的欢声笑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脚下的步伐也愈发轻快。
李贺贤在江知允离开后立刻派人前往宫中向皇上禀报。此时,应景澜正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专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听到禀报后,他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心中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牵挂瞬间涌上心头。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知允的面容——那灵动的双眼、浅笑时的梨涡,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
尽管他不断地告诉自已,身为帝王,不应为儿女情长所牵绊,但内心的担忧却如潮水般汹涌,久久无法平息。最终,他还是没能抑制住这份牵挂,毅然决定前往太乐坊。他匆匆迈出书房,脚步急切而坚定,福泉连忙跟上。一路上,应景澜的心情复杂难明,既有对江知允的思念与担忧,又有对自已这份情感的矛盾与挣扎。但此刻,他只想亲眼见到江知允,确认她是否安好,其他的一切,都已被他抛诸脑后。
太乐坊内,一众身姿轻盈地舞动着,彩绸飘扬,宛如春日里翩跹的蝴蝶。邵云穿梭其中,不时停下脚步,细致地纠正着们的动作,眼神专注而严格。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太监尖细的通传声:“皇上驾到!”邵云神色一凛,急忙整理衣装,领着一众迅速在坊前整齐跪迎,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应景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太乐坊,他的目光迅速扫视一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开口问道:“邵教习,江知允可是回到太乐坊了?为何不见她的身影?”邵云赶忙答道:“回皇上,江姑娘平时就喜欢一个人练舞,刚刚回来之后便去了青玉台。”应景澜微微点头,未再多言,径直向着青玉台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青玉台,四周静谧,唯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江知允端坐于台中央,轻抚着古琴,十指灵动地在琴弦上跳跃,悠扬的琴声袅袅飘散开来。应景澜尚未走近,那熟悉的乐声便传入耳中,宛如一股清泉流淌进他的心田,瞬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心中满是疑惑与激动,这曲调为何如此耳熟?仿佛在记忆深处不断回响,唤醒了那些沉睡已久的过往。
怀揣着这份复杂的心情,应景澜缓缓靠近青玉台,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美妙的琴音。而江知允其实早在他踏入青玉台时,便已察觉有人前来,她嘴角微微上扬,佯装不知,继续专注地拨弄着琴弦,沉浸在自已的音乐世界里。直到一曲终了,她才轻轻起身,准备收起古琴离开。
“这《梅花三弄》弹得极好。”应景澜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江知允的身形微微一震,像是受到了惊吓,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缓缓低下头,轻声说道:“皇上谬赞了,奴婢不过是喜欢这首曲子,平日里时常练习,熟能生巧罢了。”
应景澜走上前,目光落在古琴上,眼中满是好奇:“你为何喜欢这首曲子?”江知允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向往:“奴婢喜欢梅花,它高洁、不畏寒霜,在冰天雪地中依然能顽强生长。臣妾钦佩梅花的品性,故而喜爱这首《梅花三弄》。”
应景澜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而悠远,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思绪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四年前那个寒冷的冬日,那时的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颂着姜家女姜知渺抚得一手好琴的美名。然而,姜知渺嫁入王府后,却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琴艺。记得那个冬日,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银白。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对姜知渺说道:“渺渺,我听闻你琴艺名动京城,今日这雪景正好,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姜知渺微微点头,随后在琴前坐下,玉手轻扬,正是这首《梅花三弄》。
琴音悠悠,应景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过去。他看着眼前的江知允,心中暗自思忖,为何她与姜知渺会如此相似?不仅容貌有几分神似,就连喜好和琴艺都这般相近。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捉弄?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江知允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皇上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她静静地等待着。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陷入沉思的应景澜。她的目光清澈而敏锐,仿佛能透过他那深邃的眼眸,直抵其内心深处翻涌的思绪。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鬓边的几缕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观察着应景澜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
看着他那副愣怔的模样,江知允心中渐渐明晰起来,心中不由得萌生出一个大胆而不可思议的想法。
应景澜的目光紧紧锁住江知允,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探寻隐藏在深处的秘密。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是姜知渺吗?”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与紧张。
江知允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清澈而坦然,没有丝毫的闪躲与慌乱。
见江知允如此坚定的否认,应景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也明白,眼前的女子有着自已独立的灵魂和性格,无论她是不是姜知渺,都已经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微微叹了口气,只得暂时作罢,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应景澜再次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那朕以后可以来听你弹琴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渴望,仿佛江知允的琴声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能够抚慰他疲惫的心灵。
江知允抬起头,看着应景澜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驱散了应景澜心中的些许阴霾。“皇上想什么时候来听都可以。”她轻声说道,声音轻柔而甜美,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流淌在应景澜的耳边。
应景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朕改日再来。”说罢,他深深地看了江知允一眼,转身离去。他的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已经落地。
江知允站在原地,看着应景澜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现在迫切地想要问清一件事情。
夜幕如墨,深沉地笼罩着京城,宫殿的飞檐在夜色中勾勒出冷峻的轮廓。敬事房的元德公公托着放满绿头牌的托盘,迈着小碎步走进养心殿。应景澜搁下手中朱笔,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目光在那些牌子上扫过,最终落在“俞怀燕”三字上。
俞怀燕在这后宫之中,宛如一颗黯淡的星。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眉眼平凡,身姿也略显单薄,走在一众花容月貌的妃子中间,轻易便会被人遗忘。但命运有时就是如此奇妙,她独独练就了一手绝妙的按摩技艺。每当应景澜被繁重的朝政纠缠得头痛欲裂时,俞怀燕的双手便能施展魔法,在他的太阳穴、肩颈处轻轻按压揉捏,恰到好处的力度总能让他的疼痛舒缓许多。或许也正是这份独特的“用处”,使得应景澜在众多妃嫔中,会时不时地想起她,时常召幸于她,今夜也不例外。
俞怀燕得知自已被翻牌子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她坐在镜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妆打扮,心中却在暗自思量。她深知自已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不过是在他疲惫时的一点慰藉罢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心底偷偷地喜欢着皇上,这份喜欢如同春日里墙角的无名小花,悄无声息地绽放着。她明白,在这深宫里,爱是最奢侈的东西,一旦轻易表露,皇上定会对她退避三舍。所以,她只能将这份爱意深深地藏在心底,只愿在这沉闷孤寂的宫中,能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已有所寄托,哪怕皇上永远不会知晓她的心意。
当俞怀燕怀着紧张与期待的心情来到养心殿,看到皇上那熟悉而又威严的身影时,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她走上前,像往常一样,轻柔地为皇上宽衣解带,准备侍奉皇上休息。然而,就在她的手触碰到皇上衣衫的瞬间,一股强烈的不适感突然从胃部涌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至极。
应景澜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一皱,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俞怀燕强忍着不适,摇了摇头,说道:“臣妾……臣妾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但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恶心袭来,她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应景澜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唤来太监:“快去请太医!”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搭脉、问诊、查看舌苔,一番仔细的诊断后,太医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跪地向皇上贺喜:“恭喜皇上,俞贵人已有一月的身孕了!”
俞怀燕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喜悦的泪花。这是她在这宫中苦熬一年,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幸福。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已的腹部,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然而,应景澜的反应却略显复杂。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一抹深深的痛苦从他的眼底划过。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姜知渺为他诞下子嗣时所遭受的痛苦,以及最终撒手人寰的惨痛画面,如同噩梦一般紧紧纠缠着他。那一刻,他的心中既有对新生命的期待,又有对过去的恐惧与无奈。
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很快便收敛了情绪。他看着俞怀燕,轻声说道:“俞贵人,你有了身孕,这是大功一件。朕即日起升你为嫔位,日后定要好好养着身子。”说罢,他又转头吩咐身旁的太监和宫女:“你们听好了,务必小心看护俞嫔的这一胎,若有差池,朕唯你们是问!”
太监和宫女们连忙跪地领旨,齐声高呼:“遵旨!”
俞怀燕看着皇上那略显冷漠的面容,心中微微一痛。她知道,皇上的这份关心或许更多的是出于对皇家子嗣的责任,而非对她个人的爱意。但她还是在心底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哪怕只是为了这宫中难得的一点温暖与希望。
夜渐深,养心殿内一片寂静。应景澜躺在龙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他的思绪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徘徊,而俞怀燕则侧卧在一旁,轻轻地抚摸着腹部,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担忧。这一夜,对于他们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这宫廷中的故事,也在这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
清晨的微光透过雕花窗棂,俞怀燕有孕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未加刻意隐瞒,便迅速在宫廷的各个角落传开,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一时间,不少妃子纷纷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脸上挂着笑容,前来恭贺她这“喜从天降”的福气。
在这一片看似热闹的氛围中,锦绣宫却独守着一份别样的静谧。姜云礼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神色安然,并未因俞怀燕的身孕而显露出丝毫气恼之色。她的目光落在自已平坦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这个月的月信迟迟未到,清晨那把脉的太医明确了她心中早已笃定的答案——自已也怀有了身孕。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在这宫廷之中,孩子便是最大的筹码,她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幻想着凭借“母凭子贵”彻底稳固自已的地位。
“去,将本宫有孕的消息告知皇上。”姜云礼轻声吩咐身旁的宫女,声音中难掩一丝得意与期待。宫女领命匆匆离去,然而,姜云礼不会曾料到,应景澜听闻此消息后,内心并无半点喜悦之情,反而被深深的烦恼所笼罩。
应景澜独自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他深知,姜氏一族的势力早已如盘根错节的大树,深植于宫廷的土壤之中。如今姜云礼怀孕,若再诞下一位皇子,以宣平侯那狠辣决绝、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必然不会放过自已与姜云礼所生的长子应承曦。宫廷之中,权力的争斗从未停歇,为了保住应承曦的性命,为了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中寻求一丝平衡,他必须提前谋划,精心布局。
应景澜停下脚步,望向窗外那巍峨的宫墙,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他清楚,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存亡,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引发宫廷权力结构的巨大震荡。而此时的姜云礼,还沉浸在即将母凭子贵的美梦中,浑然不知自已的身孕已在这宫廷的棋局中,成为了一颗被各方势力暗中审视、算计的棋子,一场围绕权利明争暗斗,已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之下,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