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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臣妾只为娘娘一人跳舞

执掌风 美人迟暮兮 15006 字 2025-01-16

应景澜在御书房中日夜操劳,大半月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却又似漫长的煎熬。堆积如山的奏章,各方势力的权衡考量,皆在他的殚精竭虑下一一梳理清晰。终于,向凌岳贪污之事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得以妥善解决。

向凌岳此曾在救灾一事上立下汗马功劳,且多年来于朝政之上虽有贪污之过,但除此之外,并无太多严重错失。应景澜在反复斟酌之后,决定采取功过相抵之策。他颁布旨意,着向凌岳归乡,然为儆效尤,令其永世不得入京,且三代之内家族子弟不得参与科考。

向凌岳接旨之时,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已罪行败露,皇上未予重罚,已是开恩。庆幸的是,皇上仅仅收缴了他贪污的赃款,并未将其全部家产没收,如此一来,归乡之后的生活虽不复往昔荣华,却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尚可维持生计。他明白这已是最好的结局,因而不再为自已苦苦开脱,只恭顺地叩首谢恩。

待谢恩完毕,向凌岳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与悲戚:“皇上,老臣尚有一事相求。老臣那苦命的侄女向南枝,老臣深知她性格温婉,不会做出丧尽天良之事,然臣不求皇上彻查真相,她如今已香消玉殒。老臣恳请皇上,能否让老臣带回她的尸首,使她能与父母葬在一处,也好让她魂归故里,入土为安。”说罢,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叹然,或许当初不应该送她入宫,也许这样她还有生机,终究是错了。

应景澜坐在龙椅之上,微微沉吟片刻,心中念及向南枝之死确有冤屈,且向凌岳如今已受惩处,此要求亦不过分。于是,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而威严:“准了。你且回乡,此后好自为之,莫要再生事端。”

向凌岳听闻,再次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多谢皇上恩典,老臣定当铭记于心,此生不再涉足京城半步。”言罢,他缓缓起身,退出御书房。那背影虽略显落寞与沧桑,却也透着一丝解脱后的释然。

应景澜于处理完诸多朝政事务后,方得片刻闲暇,心中不禁念起姜知渺来。他抬手招来福泉公公,目光中带着关切与询问:“皇后近日可好?朕忙于朝政,许久未曾过问,你且如实道来。”

福泉公公微微躬身,脸上带着一丝忧色,如实回禀:“回皇上,皇后娘娘自南枝姑娘之事后,仿若变了个人儿。娘娘时常闭门谢客,将自已关在昭和殿内,整日郁郁寡欢。只是偶尔会在宫人的劝说下走出宫门,稍稍透气。对了,还有,娘娘因着向南枝姑娘之死,迁怒于姜云礼,已然将姜云礼禁足于晴水居了。”

应景澜微微皱眉,对于姜云礼被禁足一事,他并未过多在意,其心思全系于姜知渺的状况之上。他心中暗自思忖,姜知渺本就重情重义,向南枝的离去定是给了她极为沉重的打击,也不知她如今身心究竟如何。念及此处,他不再犹豫,决定亲往昭和殿看望姜知渺。

待应景澜来到昭和殿,姜知渺听闻通传,缓缓起身相迎。只见她行至殿中,而后规规矩矩地行礼,口中道:“皇上万福金安。”那模样,端庄有余,却少了往昔的亲近热情。应景澜望着她,心中一阵刺痛,往昔她总是亲昵地唤自已“阿澜”,可如今,那曾经饱含深情的称呼却似被这宫廷的冷风吹散,再不复闻。

应景澜强自压抑心中的苦涩,轻声说道:“渺渺不必多礼,我许久未与你叙话,今日特来看看你。”姜知渺微微垂首,轻声回应:“多谢皇上关怀,臣妾一切安好。”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疏离。

应景澜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欲言又止。他深知,自已在向南枝之事上的处理,虽为朝堂大局着想,却难免伤了姜知渺的心。可身为帝王,他又不得不权衡各方利益,诸多无奈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

二人只是这般简单寒暄了几句,姜知渺便微微欠身,说道:“皇上,臣妾近日身体有些疲乏,想先行休息了。”应景澜闻言,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明白此刻难以再继续交流。他只得点了点头,关切地嘱咐道:“皇后定要多多保重身体,朕改日再来看你。”说罢,他缓缓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昭和殿。

殿内,姜知渺望着应景澜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怨愤,有失望,亦有深深的疲惫。而殿外,应景澜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中渐行渐远,那落寞与无奈仿佛在空气中凝结,久久不散。

在那锦绣宫晴水居内,姜云礼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一片静谧与神秘的氛围。不多时,容桂嬷嬷悄悄前来,她的脚步略显迟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期待。

姜云礼见容桂嬷嬷到了,脸上瞬间堆起一副亲切和善的笑容,可那笑容背后却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她款步上前,轻轻拉起容桂嬷嬷的手,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却又带着一丝刻意的煽情:“容桂嬷嬷,您可来了。您可知,本宫心里一直记挂着您呢。当初您为了本宫,不惜得罪皇后,这份恩情,本宫是断不会忘的。”说着,她转身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袋银子,递到容桂嬷嬷手中。

容桂嬷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贪婪的目光在银子上停留片刻,才忙不迭地说道:“娘娘,这可使不得,老奴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哪能收娘娘这么重的礼。”可她那紧紧握着银子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姜云礼见状,轻轻拍了拍容桂嬷嬷的手,佯装嗔怪道:“嬷嬷,您这就见外了。您对本宫的忠心,岂是这区区银子能衡量的?只是本宫略表心意罢了。”

容桂嬷嬷这才假意推辞了几下,便将银子收入怀中,而后对着姜云礼连连行礼,感激涕零地说道:“娘娘如此厚爱,老奴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娘娘大恩。”

姜云礼见时机已到,微微收起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拉着容桂嬷嬷在一旁坐下,压低声音,故作委屈地说:“嬷嬷,您可知,皇后并不像大家看到这样的贤良仁厚,当初皇上还是逍遥王的时候,太上皇赐婚于我,皇后使了手段,使得我父亲不得不更换人选,让她嫁与逍遥王,可我心中早就对皇上情根深种,多年未嫁,就是为了能与皇上再续缘分,可如今,皇后备受宠爱,我心中难免哀伤……”

容桂嬷嬷本就对皇后姜知渺罚自已俸禄一事怀恨在心,如今听姜云礼这么一说,心中的怨恨之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她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奴就说,那姜知渺看着就不是个善茬儿。娘娘,您才是这后宫之主的最佳人选啊。”

姜云礼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依旧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嬷嬷,如今我在这宫中的日子可不好过,那姜知渺处处刁难本宫。”

容桂嬷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娘娘放心,老奴虽不才,但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老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云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嬷嬷,此事急不得。如今时机尚未成熟,我们还需耐心等待。一旦时机到来,自有嬷嬷出力的时候。”

容桂嬷嬷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已在盘算着如何为姜云礼效力,以报今日之恩。而姜云礼看着容桂嬷嬷那副模样,知道自已的计划又向前迈进了一步,她相信,只要精心布局,总有一日能将姜知渺彻底拉下马,自已登上那梦寐以求的后宫之主的宝座。

京城的冬日,凛冽的寒风如尖锐的哨音,呼啸着刮过大街小巷,似是要将世间万物的生机都一并掠走。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郭之上,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会崩塌。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撕碎的棉絮,在狂风的裹挟下,纷纷扬扬地洒落,须臾间便将整座京城装点成一片银白世界。

巍峨的宫殿在这茫茫雪幕中更显庄严肃穆,朱红色的宫墙被白雪覆盖,只露出墙檐下那一抹深沉的赤,宛如一条蜿蜒的赤练,在冰天雪地中倔强地彰显着皇家威严。宫墙内的琉璃瓦也披上了厚厚的雪衣,原本明丽的色彩变得温润而朦胧,飞檐翘角处垂下的冰棱,长短不一,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晶莹的寒光,仿若串串水晶珠帘。

宫廷之中,行人寥寥,偶有几个宫女太监身影也是匆匆而过,皆裹着厚实的棉衣,缩着脖子,在齐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长廊边的树木早已被冰雪包裹,干枯的树枝不堪重负,不时发出“咔嚓”的断裂声,惊起树下觅食的寒鸦,“呱呱”叫着扑棱棱飞向远方。

江知允自那次落水之后,身体便一直孱弱不堪,往昔的灵动与活力好似被那冰冷的湖水一并带走。邵云瞧着她那苍白消瘦的面容,虚弱无力的身形,心中满是疼惜与怜爱。毕竟,她看着江知允自幼长大,在她心中,江知允如同自已的亲生女儿一般珍贵。

恰逢年末时分,这是宫中极为重要的时节。奉天阁的大祭司依照惯例,会开启祈福殿,以供宫中众人前往虔诚祈求上苍的庇佑,期望来年能够诸事顺遂、幸福安康。邵云心想,或许这祈福能为江知允带来一丝好运,让她的身体早日康复,于是便带着江知允前往奉天阁。

一路上,江知允在邵云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缓缓前行。雪花不断地飘落在她的肩头、发梢,她轻轻咳嗽了几声,那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中显得格外清晰。邵云见状,心中更加担忧,手中的搀扶也越发紧实。

待她们行至奉天阁门口时,却见前方一片庄严肃穆,太上皇的仪仗队浩浩荡荡地迎面而来。那仪仗队气势恢宏,旗帜飘扬,整齐的脚步声在雪地中回荡。邵云心中一惊,当下毫不犹豫地急忙拉着江知允转身离开。

江知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她那满是疑惑的眼神看向邵云,问道:“姐姐,为何我们要突然离开?”邵云心中一紧,生怕她知晓其中的复杂缘由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只能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知允,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万万不能冲撞了太上皇的御驾。若是惊扰了圣驾,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我们改日再来祈福便是。”

江知允听了邵云的解释,心中虽仍有疑虑,那眼神中分明透露出一丝怀疑与困惑,但她看着邵云那略显紧张的神情,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再追问。她轻轻点了点头,任由邵云带着她沿着原路返回。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她们的身影在雪地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姜知渺在这宫廷的重重阴霾与内心悲戚的笼罩下,听竹沁说起奉天阁祈福之事,仿若在黑暗中寻到一丝微光,决定前往,期冀能为自已、为腹中胎儿、为这宫中的种种纷扰寻得一丝慰藉与庇佑。

奉天阁内,香烟袅袅,静谧中透着一股庄严肃穆。姜知渺缓缓踏入。她身着华美的皇后服饰,却难掩面容上的憔悴与哀伤,那眼中的忧郁似深不见底的幽潭。

大祭司瞧见皇后前来,赶忙迎上前去。她目光敏锐,一眼便看出姜知渺心中似有万千心结,那郁结于心的愁绪仿佛在皇后周身形成了一层无形的雾霭。大祭司心中了然,于是轻声劝慰:“娘娘,道家云,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世间诸事皆有阴阳两面,犹如昼夜交替,循环不息。娘娘如今虽遇困境,然此亦可为转机之始。心宽则天地宽,放下过往执念,方能迎得新生。”

姜知渺微微颔首,她心中明白大祭司的好意,轻声说道:“多谢大祭司的开导,本宫心领了。只是这心中之事,错综复杂,非一时半刻能够释怀。”言罢,她走向香案,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沉重。她亲手点起香烛,那跳跃的火苗在她眼中映出一抹淡淡的光影。她拿起香,缓缓拜了三拜,心中默默祈祷。或是为向南枝祈福,愿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或是为自已未出世的孩子,祈求平安顺遂;又或是为这宫廷之中的冤屈与阴谋,盼能早日真相大白。

上完香后,姜知渺转身,缓缓离开了奉天阁。她的背影在袅袅香烟中显得有些落寞,那远去的步伐似带着无尽的心事。

大祭司望着姜知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一阵疑惑。她一生研习命数,凭借着高深的道家术法与敏锐的直觉,常常能洞察他人的命运轨迹。然而,此刻面对姜知渺,她却只觉一片迷茫。她的眼前仿佛被一层薄纱所遮挡,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姜知渺的命数走向。这是她从未遇见过的情况,她不禁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何种缘由?是皇后命中有极大的福泽,以至于超出了自已所能窥探的范畴?还是将会有巨大的灾祸降临,命运故意将其隐藏,不让人知晓?大祭司站在原地,眉头紧锁,望着姜知渺消失的方向,久久沉思。她深知,在这宫廷之中,未知的命运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变数与危险,而姜知渺,已然身处这旋涡的中心,未来的路,迷雾重重,吉凶难测。

姜知渺自奉天阁出来后,心绪依旧如乱麻般纠结。她漫步于宫中,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宛如一个银白的梦幻世界,万物皆被厚厚的白雪温柔覆盖,静谧得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寒风吹过,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似点点繁星洒落人间,为这寂静的天地增添了几分灵动。

行至花间阁,一抹灵动的身影闯入她的视野。只见一位女子在那片雪地上翩然起舞,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随风轻扬。

乐曲初起,周围的雪花似被这乐音惊扰,纷纷扬扬地飞舞起来,与女子的舞姿相互映衬。女子微微抬起下颚,双眸轻闭,身姿如松般挺立,似在凝聚全身的力量与气韵。随着乐音的流淌,她的右脚轻轻点地,足尖如同蜻蜓点水,旋即向左轻盈滑出一步,左臂随之缓缓抬起,如弱柳扶风,柔婉地伸展至头顶上方,手指似在轻触天际的云朵;同时,右臂向后舒展,与左臂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要将这漫天的风雪都揽入怀中。

紧接着,她开始快速旋转,罗裙如同一朵盛开的繁花,在雪中肆意绽放。她时而脚尖着地,以极快的速度原地打转,身姿轻盈得好似一片羽毛,在空中悠悠飘荡,周围的雪花也随之盘旋,似是为她伴舞的精灵;时而单脚跳跃,另一只脚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半弧,身体在空中短暂滞留,仿若敦煌壁画中的飞天神女,凌虚蹈空,衣袂飘飘,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吹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片雪雾,将女子笼罩其中,如梦如幻。

在舞蹈的高潮部分,她高高跃起,双腿在空中交叉盘起,如一只灵动的仙鹤展翅高飞。落地时,她又以膝盖为轴,身体前倾,双手在雪地上轻轻拂过,带起一片晶莹的雪雾,仿若在与大地亲密私语。随后,她的身体向后仰倒,腰部如同一道柔软的弓弦,将整个身体弯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而她的双手却在空中优雅地挥舞,似在描绘着一幅神秘的画卷。周围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似是在为她的舞蹈打着节拍。

待乐曲渐近尾声,女子的动作渐渐舒缓下来。她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轻移,如闲庭信步般在雪地上漫步,双臂轻轻摆动,似在回味着方才舞蹈中的每一个精彩瞬间。此时,雪渐渐停歇,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在女子身上洒下一层金色的光辉,宛如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环。

姜知渺不禁被这美妙的景象所吸引,情不自禁地驻足观望。她的目光紧紧追随女子的身影,心中的烦闷竟也在这一刻稍稍散去。待女子舞毕,她才缓缓走近。

女子抬眸,见来人是皇后娘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迎上前去。她的鼻尖被寒风吹得通红,却丝毫不损那精致的或面容,反而增添了几分俏皮。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此刻满是见到姜知渺的喜悦。

“皇后娘娘,臣妾拜见娘娘。”女子福了福身,声音清脆悦耳。

姜知渺见她如此高兴,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笑着问道:“你为何这般开心?”

女子微微仰起头,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像个小孩子般说道:“因为见到皇后娘娘,臣妾心中欢喜。”

姜知渺被她的坦率所打动,笑得更加开怀,又问道:“你是哪宫的妃子?”

女子乖巧地回答:“臣妾是关雎宫碧滢轩的余蕴然。”

姜知渺微微点头,这才想起她是谁。原来是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家的嫡次女,入宫已有一段时日,只是她甚少在众人面前露面。

余蕴然满心欢喜,宛如一只活泼的小鹿,轻轻拉着皇后娘娘的衣袖,引着她步入花间阁内。阁内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仿若两个世界。精致的香炉中升腾着袅袅青烟,那淡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幽然。

余蕴然请皇后娘娘在那雕花的檀木椅上坐下,自已则乖巧地坐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皇后,带着一丝期待问道:“娘娘,您可还记得四年前元宵那日,在花灯集市的护城河边放花灯之事?”

姜知渺微微歪头,似乎在努力搜寻着记忆深处的画面,轻轻摇了摇头。

余蕴然见状,忙不迭地说道:“当时那花灯集市热闹非凡,人潮汹涌如潮水一般。我满心欢喜地去放花灯,谁料想人太多了,我一个不慎被挤落河中。那时我满心惶恐,冰冷的河水瞬间将我淹没,我拼命挣扎,呼喊声也被那嘈杂的人声所掩盖。就在我绝望之际,娘娘您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水中,向我游来,将我救上岸”

姜知渺听她这般详细地描述,脑海中那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原来当时那个小女孩是你呀!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真是一眨眼的工夫,你就已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

余蕴然见皇后娘娘终于想起,兴奋得双颊泛红,宛如熟透的苹果:“当年若不是娘娘及时出手相救,我怕是早已不在人世。我心中对娘娘感激,本想着定要去府上好好答谢娘娘的大恩大德,只是娘娘您甚少出门,且又不见外客。偏巧那时我嫡姐有了婚约,家中上下都忙着筹备婚礼之事,乱成了一锅粥,这登门道谢之事便无奈耽搁了下来。后来入了宫,本想寻个机会向娘娘诉说,可这宫中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诸多事情,我生怕会叨扰到娘娘,所以一直拖到如今。今日再次见到娘娘,我这心里呀,真是欢喜极了。”

姜知渺看着眼前这天真烂漫又满怀感恩的女子,心中也泛起一丝暖意,轻轻拍了拍余蕴然的手:“那些过往之事,不必挂怀。你如今在宫中生活可还顺遂?”

“一切都好。”

姜知渺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余蕴然的发顶。余蕴然比她矮了半个脑袋,那乖巧柔顺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姜知渺轻声说道:“你这孩子,以后若是得了空,便可常来找本宫聊天,莫要拘谨。”

余蕴然眼眸亮晶晶的,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问道:“娘娘,刚刚臣妾跳的舞,可还入得娘娘的眼?好不好看呀?”

姜知渺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你这舞跳得很美,仿若灵动的仙子在雪中嬉戏,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足见你的用心与才情。”

余蕴然听了皇后娘娘的夸赞,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绚烂而明媚。她兴奋地说道:“只要娘娘喜欢,臣妾以后便只为娘娘一人跳舞。臣妾愿倾尽所能,只为博娘娘欢心,让娘娘在这宫中烦闷之时,能有片刻的愉悦与慰藉。”

姜知渺心中一暖,这宫廷之中,阴谋算计无处不在,难得有如此纯粹真心之人。她轻轻拉起余蕴然的手,说道:“你有此心意,本宫很是欣慰。不过,本宫也不愿你因此拘了自已,你可随心而舞,若有本宫能帮衬之处,也莫要客气。”

余蕴然用力地点点头,紧紧握着姜知渺的手,仿佛在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此时,阁外的寒风依旧呼啸,而阁内却弥漫着一股温馨与祥和的气息,似能将这宫廷的寒冷与孤寂都驱散开来。

姜云礼瞧见余蕴然那张小脸在阁内依旧通红,轻轻解下自已身上那绣着精致花纹的披风,动作轻柔地为余蕴然披上。那披风带着姜云礼的体温,瞬间将余蕴然包裹其中,为她驱散了些许寒意。

“你这傻丫头,莫要为了跳舞就冻坏了自已的身子。这冰天雪地的,寒气最是伤身。”姜云礼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余蕴然微微仰起头,看着姜云礼,眼神坚定而又执着:“姜姐姐,我这样喊你可以吗?为了能让你高兴,我便是在这冰天雪地中一直舞蹈,亦心甘情愿。姜姐姐于我有恩,我所能回报的,唯有以这舞蹈为你带去些许欢娱。”

姜云礼轻轻叹了口气,既为余蕴然的赤诚所感动,又有些无奈:“你的心意固然可贵,但也需顾惜自已。你若伤了身子,我知晓了亦是会心疼的。”说罢,她拉起余蕴然的手,“走,我送你回寝殿,你且好好歇一歇,暖和暖和。”

余蕴然乖巧地点点头,任由姜云礼牵着自已,二人在这白雪皑皑的宫道上缓缓前行。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似在为她们的情谊与善良作着无声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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