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听说了吗,定北王要回来了。”
“当然呢,王爷这么多年都在边关,如今大破北垣,我庆国将会更加繁盛啊。”
“谁说不是呢,当年陛下与王爷号称文武双星,可惊艳了太多人了,堪称绝世,如今这样的绝世的人也是世间难找。”
“欸,要我说,这后人才更难得,你敢说那拒绝世袭罔替,十三岁提枪上战场,十五岁便封了侯的那位不是人间难得?还有当今太子,文采绝伦,治理水患,为百姓谋福的不是难得?”只不过那位侯爷如今不知去向罢了。
是了是了,且不说这两位,就是那朝华郡主不也是世间绝世吗。
身为女子,不坐闺阁,不学琴棋,一杆银枪,征战四方,试问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巾帼不让须眉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最多能做到在定北王回朝时,夹道欢迎。
任由外面议论纷纷,太子府却显得格外冷静。
许嘉缘已经几日没有和魏泽霁开口说话了,任由他如何哄,都无济于事。
“满满,你瞧,这些东西孤都没有烧掉。”魏泽霁将东西原封不动的拿回来,许嘉缘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苏晋说她身子弱,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就容易晕,所以魏泽霁实在憋着一口气在哄她。
“好满满,你就理理孤好不好。”可任他语气再可怜,许嘉缘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油然而生。
“许梁玉近日操劳过多,有些病了,满满也不想他一直病着吧。”魏泽霁又在威胁她。
也就是听到这句话,魏泽霁才看到她露出其他神情,拿准这个契机,魏泽霁先退了一步提出仍然可以让她自由出入。
现在魏泽霁愿意哄着她,不代表一直都愿意哄,这一点许嘉缘是清楚的,如今他主动递了台阶过来,她最好也顺势而下。
否则还不知道他的柔情能管多久。
因此冷战多日的两人终于和好了,至少魏泽霁是这么认为的,府里的下人也是觉得天亮了。
但从这以后,许嘉缘也没有再做小孩衣裳了,她让玲珑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若没有出门,她便窝在房里哪里也不去,就捧着书读,整个人娴静又乖巧。
这天,许嘉缘一如往常的在看书,玲珑却带着一行人进来。
她们手中拿了三套华丽的衣裙。
“请良娣挑选。”
许嘉缘不明所以的问,“这是做什么?”
魏泽霁虽经常为自已置办新衣,却都不及眼前的三套。
“这是殿下为良娣参加宫宴赐下的。”
宫宴二字她大概是晓得了,定北王归朝的盛宴,但她并不在意,随意指了一件便罢。
夜里魏泽霁将人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亲昵的问,“今日的衣服可喜欢。”
“喜欢。”刚经历一场风雨,许嘉缘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他。
魏泽霁笑道,“明日穿上他,与孤一同赴宴,让皇叔好好瞧瞧,孤的心尖尖。”
“满满,这个世界上唯有皇叔在真心实意的待孤,他是孤最敬重的人。”
“他还有一个女儿,朝华郡主叫魏兰曦,你们年龄相仿,想必可以玩在一处。”
魏泽霁自顾自的说了很多,听到怀里人平稳的呼吸声时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调换了一下位置之后紧紧的将人搂进怀里才闭上眼睛。
——
“开城门,快开城门,定北王回来啦!”
守门将士高昂的声音直击每个人的耳中,他们激动的望着,挥舞着手中的鲜花,手帕。
军队浩浩荡荡的过街。
为首的那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一身盔甲衬托他那英武的身姿,面容刚毅,目光如炬,纵使鬓边丝丝白发却也掩盖不了他强大的气势,这便是定北王。
而就在他的左手方,一名女子身着戎装,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手握长枪,坐于那白马之上,面色肃穆,背脊挺得笔直,如画的眉眼间蕴含的不是娇媚和温婉,而是旁人不及的冷静与英气。
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吗。
许嘉缘属实有些被震撼到了,直勾勾的看着。
她站在高处与夕葵一起,是魏泽霁为她们安排的一处阁楼,位置绝佳,不仅可以看到一切,同样也很不容易被人看到。
但即便如此,那高马上的女子也像是得到了感应一般抬头望去。
隐隐的只看到一个戴着惟帽的女子。
一晃而过没有在意。
“哇,这世间竟真的有如此女子,完全不输男儿啊。”夕葵瞧见魏兰曦忍不住感叹。
想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别说打仗了,握住那杆枪都恼火。
所以她真的很是羡慕。
当然羡慕的不止她一人,就连一向是个冰块子的玲珑都赞叹,“朝华郡主乃世间独一。”
她赞叹朝华的时候表情是说不出的激动,让许嘉缘都感到诧异。
“满满,你这个小侍女,好像很崇拜郡主呢。”夕葵打趣的说着。
“这样的人,谁不崇拜呢。”若是可以她也想做朝华那样的人。
玲珑被戳破心事,瞧着军队也要走完了,又恢复了平时的死鱼模样。
“良娣,该去赴宴了。”
她们只是来看看热闹,最终的大戏还在那宫里头,如今她们一个是太子良娣,一个是侍郎夫人,倒还真的不方便缺席。
听闻天子病了,定北王进宫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自已的皇兄。
奈何陛下刚歇下。
“皇叔,多年未见您还是一如既往。”
“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定北王一拳捶在魏泽霁的肩上,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双肩。
他领兵走的时候,魏泽霁才十六岁,一晃多年过去了如今已长成那如墨君子了。
回想他小时候被太监欺负的可怜模样,只感叹岁月如梭啊。
“朝华,快来见过你堂兄。”
魏兰曦仍旧握着那柄长枪,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堂兄。”
“你这丫头,怎么还握着枪,如今是在宫里,也就是你皇伯伯还睡着,不然非得治你的罪。”
定北王被允许可携兵刃面圣,可每回他还是卸甲而来。
“不碍事的皇叔,父皇不会说什么的。”魏泽霁语气温柔,“不过奉天殿设宴,这枪怕是不方便拿进去。”
魏兰曦一直以来都枪不离手,不仅是因为在边关的警惕,更多是因为这枪是她兄长所赠,她对其爱惜非常。
可她也同样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下,便让人将其收起来了。
一同前往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