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有一城名为源都,盛产玉石,其中靠玉石发了家的便有一许姓人家,成为了其中数一数二的富豪人家,许老爷待人诚善,许夫人更是貌若天仙,膝下一双儿女自小便粉雕玉琢,生得跟仙童似的。
只是那女仙童生来便是病弱之体,早夭之像,好在全家都极其疼爱她,无数珍贵药材堆砌,才为她换来一线生机。
奈何好景不长,许氏夫妻在为女寻药的途中,不知所踪,所有人都说他们已经死了。
就是苦了留下来的两个孩子。
树倒猢狲散,万贯家财被恶亲戚霸占,少年的许梁玉不得不带着自已年幼的妹妹离开源都另寻生路。
好在许梁玉是有志之人,早早的便凭借满腹才华夺魁入仕,且待嘉缘极好,为她遍寻生机,硬是将她这该是早夭的命数养到了碧玉年华。
嘉缘感念兄长之恩,总是愁苦能为其做些什么,他却总是笑着说,“我们满满只要健康快乐,便是对兄长最大的恩赐了。”
满满是许嘉缘的乳名,意为圆满幸福,本名更是如此,嘉字取自幸福吉祥之意,由此可见许家是多么珍爱这个女儿,许梁玉尤其爱护她,毕竟满满这个乳名都是他取的。
成长的数十年里,许嘉缘都在家人和兄长的庇护下活着,本以为数后经年亦会如此,却没想到造化弄人。
那一年,许嘉缘病症频发药石无路的许梁玉为了给妹妹治病,求上了那尊贵的太子殿下,太子很是慷慨,赠了他一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异人,名为苏晋。
自苏晋为许嘉缘治病为止已有半年时间,以前走两步都得咳嗽的人,现在也可以开心的玩闹一番了,这让许梁玉倍感欣慰,对太子更是感激不尽。
那天是元宵节,因为许嘉缘身体渐好,许久没出门了,许梁玉都允许她可以出门去沾沾人间烟火了。
只是……
“夕葵,夕葵!”元宵盛会,人满为患,许嘉缘与夕葵被人流冲散,人群中如同误入森林的小鹿一般,不知方向。
她出门前答应得好好的,游玩一番后便与夕葵找个酒楼坐着,等哥哥下值便来接她,现在可好,她上哪里寻得到夕葵啊。
“来,让一让,让一让啊,哎哟!”推车轮子滚动着伴随一声惊呼惊动了沉思的许嘉缘。
回首望去,是推着足有两人高花灯的小贩连带着他的车一齐侧翻倒地了,看距离竟差一点要撞上自已了,好险。
许嘉缘瞧着散落一地的花灯,有些还被来往的人踩上了,不由得有些心疼,随即俯身便帮小贩捡起一些。
“哎哟,多谢姑娘啦。”小贩瞧着眼前人,心里直呼,乖乖,今天莫不是遇到那天上的仙女了。
瞧着仙女为自已捡东西,便从自已一车花灯中挑了最漂亮的那一盏,忙说道,“多谢姑娘了,姑娘好心,这花灯便赠与姑娘,祝姑娘幸福安康。”
许嘉缘提着那花灯看小贩远去,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似春花明媚。
幸福安康,嗯,一定会的。
此时夕葵匆匆寻来,说,“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和许嘉缘走散后她都快急哭了,还好是寻到了。
不过夕葵瞧见许嘉缘手里的花灯忍不住问,“小姐,这是?”
“刚刚有个卖花灯的老板送我的。”许嘉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只怕夕葵觉得自已是个爱占小便宜的。
谁知夕葵却笑靥如花,打趣的说道,“我家小姐果真招人喜欢,日后若是有了姑爷,怕是得把小姐看得紧紧的才是。”
许嘉缘如今身体渐好,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夕葵,你竟敢打趣我,咳咳。”许嘉缘本想佯装生气,却没想这身子还是这般不顶事。
这下可把夕葵急坏了,忙说,“小姐我们快些回去吧。”
许嘉缘点头应好,看来等不到哥哥来接她了。
许嘉缘离开后,灯火阑珊的街道仿佛暗淡了些许,至少在魏泽霁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难得佳节,他也存了几分懒散的意志,出来瞧了瞧热闹。
不曾想抓到了一只迷路的兔子,冬季寒冷,小兔子将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精巧的小脸,隐藏在月牙白的披风当中,肤如凝脂,眸含秋水,这副模样,真真是与明月可攀,乖巧得没边。
小兔子似迷了路,差点被那不长眼的商贩给撞上了,若不是他,只怕现在倒地上的便不是商贩,而是她了。
魏泽霁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兴致盎然的带着浅浅的微笑,多看一眼便又多一分欲望。
他是太子未来的天下之主,天下皆是他囊中之物更何况一个人。
所以回去他便让人查到了那小兔子的身份,望着眼前暗卫递上来的折子,魏泽霁在脑海里反复确认,没想到她竟是许梁玉的病秧子妹妹。
之前他有意提拔许梁玉,但他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求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医师,那时他还恼他不堪大用。
整日围着女子转,未免太过小家子气,现在想来原来女子不是一般人,而是那月上神,怪不得如此宝贝。
只是,他魏泽霁向来不是什么君子,并且有一个不变的道理,那便是不能为我所用者,皆为鱼肉,杀之,食之。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利用许梁玉达到一些目的,谁让他是孤那七弟的至交好友呢。
所以……
魏泽霁难得出现了一丝烦躁,“来人,将苏晋传来。”
本该是入梦的时间,却无奈出现在太子府的苏晋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参见殿下,不知殿下身体何处不舒服啊。”
他瞧着魏泽霁一副慵懒闲适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果然他说,“孤且问你,对许梁玉的妹妹所下之药可危及性命。”
苏晋恍惚的想起那张一见难忘的脸,笑颜如画的向他道谢时的轻声细语,怎么能忍心让人对她下什么狠毒的药嘛。
所以他存了私心并未下狠手,最多就是发作时吐吐血,疼疼心。
“回殿下,若及时救治便不会危及性命。”但她本来就体弱,这血吐一吐的吧,也说不好,现在看着一日比一日好了,等药效发作了就有的受咯。
“那药可能根除?”
苏晋不明所以的回答,“自然是能的。”不然他生死人肉白骨的名号不就破了吗。
但是这太子今天是什么个情况啊。
魏泽霁沉默着似在纠结思考什么,片刻后说,“罢了,你且下去吧。”
一个女人而已何至于此。
他一说完苏晋更疑惑了,默默行礼便退下了,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忽然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哀思,完啦,那许姑娘日后怕是不好过咯。
对此许嘉缘却毫不知情,以至于后来魏泽霁和她说起第一次见她时都恨不得抽自已两巴掌,若是那时没有去什么元宵灯会,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