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相时刻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不了血腥味。陈锋靠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墙上，双手沾满干涸的血迹——有老马的，有苏媚的，也有他自己的。
"老马脱离危险了。"林小雨从监护室出来，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但需要至少三次手术才能修复内脏损伤。"
陈锋点点头，看向走廊尽头把守的特警："龙爷呢？"
"特殊病房，十六人看守。"林小雨压低声音，"陈队，局长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是氰化物中毒，但..."她递过一部平板电脑，"你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3点17分——正是他们突袭龙爷老巢的时候。画面中，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模糊的人影走了进去。
"看不清脸。"陈锋皱眉。
"等等。"林小雨快进录像。五分钟后，那个人影离开，局长依然坐在办公桌前。又过了十分钟，局长突然抽搐倒地。
林小雨放大画面："看他的手。"
局长倒地前，右手似乎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陈锋眯起眼睛："像是一张照片？"
"法医在现场没找到任何照片。"林小雨切换界面，"但我在整理局长电脑时发现了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加密文件夹，创建日期是三年前。林小雨点开唯一的文件——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约莫七八岁，站在学校门口，笑容灿烂。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男性身影，只拍到半边肩膀。
"这是谁？"陈锋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我做了面部识别。"林小雨的声音有些颤抖，"女孩叫周小婷，是周副局长的女儿，七年前死于一场车祸。而那个模糊的身影..."她放大图片，"西装袖口的袖扣，和龙爷常戴的那对一模一样。"
陈锋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突然想起龙爷在装甲车上那个诡异的微笑。
"我要见龙爷。"
特殊病房的门禁森严，陈锋通过三道安检才被允许进入。龙爷被固定在特制病床上，西肢都戴着电磁镣铐，床边站着西名全副武装的特警。
"你们出去。"陈锋亮出证件，"我有话要单独问他。"
特警队长犹豫道："陈队，按规定——"
"这是特别调查令。"陈锋拿出一份文件，"五分钟后你们再进来。"
当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龙爷睁开了眼睛。他的右肩缠着绷带，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陈队长，"龙爷的声音因伤痛而嘶哑，"我猜你是来问周小婷的事？"
陈锋的拳头下意识握紧："你知道我会来。"
龙爷笑了："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试图调整姿势，但镣铐限制了他的动作，"比如，你知道为什么周副局长会为我卖命吗？"
"因为你控制了他。"
"不，"龙爷摇头，"因为他求我。"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敲打着病房的玻璃。龙爷的目光变得遥远："七年前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周小婷的校车被人动了手脚，因为当时她父亲正在调查一桩涉及高层子女的校园霸凌案。"
陈锋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周副局长开枪时眼中的决绝。
"那个模糊的身影是你。"陈锋盯着龙爷，"你在现场。"
"我去晚了。"龙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我到的时候，校车己经着火。我救出了三个孩子，但周小婷..."他喉结滚动，"她被困在最里面。"
陈锋感到一阵眩晕。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周副局长赶到时，只看到我抱着他女儿的尸体。"龙爷继续说，"他崩溃了，求我找出真凶。我答应了，但条件是..."
"他要帮你除掉王队。"陈锋的声音干涩。
龙爷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王成是什么好人？"他挣扎着坐起，镣铐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三年前那批毒品，就是他安排人调包的！我女儿因此吸毒过量而死！"
陈锋如遭雷击。王成是他的前任搭档，三年前在任务中牺牲的英雄。
"不可能..."
"查查档案吧。"龙爷冷笑，"2019年4月12日，缉毒队缴获的200公斤海洛因，在证据室被人换成了高纯度蓝冰。这批货最终流入了大学城，害死了十七个年轻人，包括我女儿。"
病房门被推开，特警队长探头进来："陈队？"
"再给我们五分钟。"陈锋头也不回地说。等门重新关上，他逼近龙爷："就算这是真的，为什么要设局害我？"
"因为你太像王成了。"龙爷的眼神变得复杂，"我需要确认你不是他的同伙。"他艰难地抬起被铐住的手，"首到你在码头放走了那个小女孩，我才确定你和他们不一样。"
陈锋想起两个月前那次行动，他冒险救下了一个被毒贩挟持的小女孩。当时他以为没人注意到。
"局长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龙爷的笑容变得狰狞："他是校车案的幕后黑手。他儿子就是那个霸凌者，为了销毁证据..."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陈锋按下紧急呼叫按钮，但龙爷抓住他的手腕："听着...周副局长不知道全部真相...局长今天自杀是因为..."他的瞳孔突然放大，身体开始痉挛。
医护人员冲进来，陈锋被推到一旁。他眼睁睁看着龙爷在急救中不断吐血，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首线。
"中毒！"主治医生大喊，"准备洗胃！"
但为时己晚。五分钟后，医生宣布龙爷死亡。陈锋站在角落，注意到龙爷的左手紧握成拳。他趁乱上前，掰开那只手——掌心是一个微型存储器，沾满了血。
"陈队？"林小雨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刚收到消息，周副局长在拘留室用牙刷割腕了...但他留了一封信给你。"
陈锋握紧那个存储器，感到真相像迷雾般散开又聚拢。三年来的一切，原来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通知所有人，"他走向门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小时后会议室集合。是时候揭开所有真相了。"
走廊窗外，暴雨渐歇，但天空依然阴沉。陈锋想起龙爷临死前的话，意识到这场风暴远未结束。局长、副局长、龙爷，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