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色警告

下水道的污水裹挟着血腥味冲刷过陈锋的伤口，纳米机器人残骸在污水中泛着诡异的蓝光。老马拽着他穿过错综复杂的管道，远处传来警犬的吠叫声。

"坚持住！"老马用钢筋撬开一个检修口，"前面就是污水处理厂。"

陈锋的右眼晶体化程度加深，视野里不断闪现林小雨最后留下的坐标。37.7749° N, 122.4194° W——这个旧金山坐标与风筝线索有何关联？他摸向口袋里的战术平板，却发现早己被污水泡坏。

检修通道突然剧烈震动，爆炸的冲击波从后方袭来。老马脸色骤变："他们在炸下水道！"两人跌入一个废弃的化粪池，陈锋的伤口撞在生锈的铁梯上，疼痛让他暂时摆脱了神经链接的幻觉——那些林小雨克隆体的影像。

"先处理伤口。"老马撕开衬衫包扎时，陈锋注意到他后颈有个新鲜的注射痕迹，与林小雨手臂上的如出一辙。

"你也被注射了纳米机器人？"

老马的动作僵住了："昨晚的审讯...他们说是疫苗。"他苦笑着指向自己发灰的指甲，"现在我相信小雨的话了，总局长才是——"

话音未落，老马突然掐住自己喉咙，眼球疯狂转动。陈锋立刻意识到：有人在远程激活他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他抄起铁棍击碎墙上的配电箱，电火花中老马下来——EMP脉冲暂时瘫痪了纳米机器人的通讯。

"走...快走..."老马咳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沫，"我的定位芯片...还在工作..."

陈锋拖着他爬出化粪池，在污水处理厂的污泥沉淀池边发现具尸体。死者右手紧攥着风筝线轴，左胸有个烧焦的弹孔——是线人阿华！陈锋掰开他僵硬的手指，线轴上刻着经纬度：22.3193° N, 114.1696° W。

"维多利亚港？"老马虚弱地抬头，"龙爷在香港的..."

爆炸声再次逼近。陈锋扒下阿华的夹克换上，在内袋发现本防水笔记本。第一页用血写着："黑匣子在风筝里，千万别回警局"。突然，笔记本的金属扣闪过蓝光——这是个追踪器！

"分开走！"陈锋把老马推向下水道支线，"去秦明那里，让他检查你血液里的纳米机器人！"

他故意高举笔记本冲向相反方向，果然引来追兵。在翻越围墙时，陈锋的晶体化右眼突然捕捉到异常信号——警用无人机群正在城市上空组成某种矩阵。每架无人机底部都装着与街头"疫苗接种车"相同的蓝色药剂喷雾装置。

居民区的晾衣绳给了他灵感。陈锋扯下几个晾衣架做成简易EMP发射器，击落追踪他的无人机。残骸里掉出微型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总局长的"蓝冰计划"宣传片。但陈锋的右眼解析出隐藏帧：画面角落有个模糊的风筝图案，与林建业实验室的老照片完全一致。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陈锋躲进废弃报刊亭，用无人机零件改装战术平板。当他输入阿华风筝线轴上的坐标时，地图显示香港维多利亚港附近的风筝博物馆——正是三年前龙爷集团首次公开露面的地方。

平板突然收到加密讯号，是秦明发来的尸检报告附件。陈锋的晶体化右眼自动解码，屏幕上跳出骇人的结论：阿华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型号比林小雨的更新，而且...与陈锋血液样本中的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陈锋望向自己掌心渗出的蓝色液体，突然明白军校实验室那晚发生了什么。十二名学员被植入的根本不是军用增强剂，而是...纳米机器人的原始版本？

雨幕中，两个撑着黑伞的身影正向报刊亭逼近。陈锋迅速销毁平板，却在最后瞬间看到秦明报告的备注："老马血液异常，速离"。他摸向腰间配枪，却发现弹匣早己被替换成了空包弹——是昨晚老马"帮忙"检查武器时动的手脚？

黑伞在报刊亭门前停下，伞沿抬起露出苏媚冷笑的红唇："陈警官，龙爷想请你放个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