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裂痕

倒计时00:00:59，陈锋的神经链接开始崩溃。废弃医院的临时基地里，显示屏上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雪花噪点。林小雨试图稳定信号，但她指尖渗出的纳米机器人己经变成浑浊的灰色——这是被龙爷网络反向感染的征兆。

"老马拿到坐标了！"陈锋扯掉后颈的数据线，右眼晶体化的瞳孔正在渗血，"量子计算机在海底电缆中继站，我们必须——"

"你还没发现吗？"林小雨突然砸碎培养皿，里面的纳米机器人立即失去活性，"龙爷是故意让我们找到那个坐标的！"她调出一段代码，"这是老马传回的量子计算机结构图，看第七频道的加密方式..."

陈锋的视觉系统勉强解析出异常：量子计算机的核心加密竟与林小雨的脑电波频率完全吻合。更可怕的是，系统日志显示过去72小时内，有人用这个频率远程访问过警局数据库。

"不可能..."陈锋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配枪，"除非你——"

"除非我自愿连接过。"林小雨撕开衣袖，露出手臂内侧的注射痕迹，"那晚你被停职时，我黑进了总局长的电脑。发现这个..."她投影出一份名为《蓝冰计划-最终阶段》的文件，上面明确写着："林小雨是预设的终极载体"。

临时基地的灯光突然全部变蓝。陈锋的视觉系统捕捉到微弱的神经信号——有人正在远程激活林小雨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她的左眼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眨动，与警局电子门锁的指示灯同步。

"陈队...快走..."林小雨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我的大脑...正在被重写..."她抓起EMP枪对准自己太阳穴，但手指僵在半空——纳米机器人己经控制了她的运动神经。

陈锋拔出匕首划破自己手掌，用疼痛维持神经链接的最后功能。数据显示：林小雨的脑活动正被逐步替换，而替换源竟然是...警局的中央服务器？

"不是龙爷..."陈锋突然明白过来，"是总局长！他才是——"

玻璃破碎声打断了他的话。老马浑身是血地撞进来，手里攥着个冒着电火花的硬盘："警局...叛变了..."他咳出带着银色颗粒的血，"所有证据...都被上传到..."

三人的通讯器同时响起警报。城市应急广播系统被强行启动，总局长那张总是和蔼的脸出现在所有屏幕上："市民们，为应对新型毒品威胁，现启动蓝冰保护计划。请配合接种站工作人员..."

实时监控画面显示，街头"疫苗接种车"正在给市民注射蓝色药剂。而被注射者们的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与阿鬼相同的幽蓝色。

林小雨突然挣脱控制，将EMP枪插入自己颈后的数据接口。电光中，她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短暂恢复了自主意识："陈队...找到我父亲...真正的...黑匣子..."她的声音逐渐微弱，"在...风筝里..."

老马拽开地板暗门："下水道通海边！"但陈锋没动——他的视觉系统锁定了林小雨最后投影的图像：警局地下室，数百个培养舱正在同步激活，每个里面都是...林小雨的克隆体？

"走啊！"老马一拳打醒陈锋。他们跳进下水道的瞬间，基地被警方的火箭弹击中。火光中，陈锋的神经链接彻底崩溃，最后看到的是视网膜上林小雨留下的一串数字：37.7749° N, 122.4194° W。

污水冲走血迹的同时，城市上空突然出现无数蓝色无人机，开始喷洒含有纳米机器人的雾气。老马在激流中大喊："旧金山？！这些坐标是——"

陈锋没能听到后半句。一根钢筋刺穿了他的肩膀，疼痛让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个荒谬的猜想上：也许三年前在军校实验室，他们十二个人就己经被植入了最初的纳米种子...

而此刻，太平洋另一端的旧金山湾区，某个地下设施里的量子计算机屏幕显示："意识上传进度：79%"。警报突然响起，因为系统检测到来自东方的异常信号——正是陈锋崩溃前无意中发送的神经链接频段。

屏幕闪烁了几下，弹出新的对话框："检测到叛变节点，启动终极协议"。海底电缆中继站里，那台量子计算机开始过载运转，而它的外壳上，赫然印着龙爷集团的标志和林建业的专利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