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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真相与崩塌

执掌风 杪烛 5546 字 2025-07-09

他猛地起身,指着楚菽晚厉声呵斥:

“你这没脑子的蠢妇!

整天把'状元命''魁星'挂在嘴边,你以为状元是街边的大白菜?

如今楚丞相正等着他家二公子再夺魁首,

但凡家里孩子有点才学的,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偏你不知死活地往刀口上撞!

前几日楚铮大人特意来敲打我,

话里话外都在讥讽我们江家不知天高地厚!”

楚菽晚不服气地扬起下巴:

“我们就是比他们强怎么了?

我瑛儿本就是天纵之才!

当年了尘亲口批的命格还能有假?”

江溯怒声喝道:

“什么了尘,什么魁星下凡、状元命的鬼话,往后休得再提!”

“为何不能提!”楚菽晚性子火爆,当即拔高了嗓门,

“他楚家不过出了个状元楚骁,我瑛儿哪点比不上他!”

江溯气得扬起手掌:

“你懂什么!楚家岂是你能妄议的?

如今江家的荣华富贵,全仗着谁你心里没数吗?”

楚菽晚犹自不服:

“待瑛儿日后金榜题名,照样能官拜丞相,到那时还不知是谁仰仗谁呢!”

江溯听了,气血上头,青筋暴起,怒气之下冲口而出:

“状元状元!

你一个足不出户、头发长见识短的长舌妇,每日就知道状元,

我儿子好好一个大男儿,被你娇惯得不成样子。

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叫你死了心!

根本就没有什么了尘,那地藏庙的和尚是我雇来演戏的!

你再这样宠溺下去,别说状元,瑛儿不被你养歪,

没学那些京城子弟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就算很不错的了!”

楚菽晚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原地,

半晌才猛地揪住江溯的衣襟,声音陡然拔高:

“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江溯试图挣脱,却被楚菽晚死死拽住。

事己至此,江溯索性豁出去了,冷笑道:

“那和尚是我花钱雇的!

什么状元乞丐命、魁星下凡、克父克母的鬼话,都是我让他编的!

你要再敢在外头胡言乱语,休怪我写休书!”

“不...这不可能!”

楚菽晚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

“可那顾昀深确实克死了亲爹,我家瑛儿又这般聪明伶俐...”

“克什么克?这世上哪来这些邪门歪道。”

江溯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要怪就怪顾凌风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得罪霍临风大人!”

楚菽晚哪里懂得什么朝堂纷争,

更不明白霍临风与楚铮之间的恩怨纠葛。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儿子状元梦碎的恐慌,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面色惨白,双唇不住颤抖,伸出的手指也在空中发颤:

“你...你这个没胆的缩头乌龟!

定是你惧怕得罪楚家,才编出这等谎话来哄骗我是不是?”

“我骗你?”江溯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假话你当了真,信了十几年。

如今说了实话,你反倒不信了。

可见这世上之人,都是这般好哄骗的!”

楚菽晚闻言彻底崩溃,扑上去对着江溯又捶又打:

“你这个天杀的!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两人撕扯纠缠了好一阵,江溯怒不可遏:

“我是骗了你!可你呢?

当年我年少轻狂,被你三言两语就哄得团团转,

如今才明白,我竟是中了你的'美人局'!”

楚菽晚闻言如遭雷击,猛地松开手,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美...美人局...”

“哼!”江溯冷笑一声,

“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当年谎称是楚家小姐,我看你可怜才没拆穿。

如今夫妻二十载,瑛儿都这么大了,我也懒得翻这些旧账。

可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大家主母的体统?

从今日起禁足在家,不许踏出府门半步,省得在外丢人现眼!”

说罢,江溯狠狠一甩袖袍,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只留下楚菽晚呆立原地,魂不守舍,整个人如坠冰窟。

江溯刚跨出门槛,就见父亲江谙首挺挺地立在廊下。

老人家双目圆睁似铜铃,额角青筋暴起如虬枝,

嘴唇气得发紫发颤,见他出来,枯瘦的手指抖如筛糠地指着他。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竟敢...”

话音未落,江谙身形一晃,

整个人如枯木般向前栽倒,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父亲!”

江溯惊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快来人!速去请大夫!”

江溯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恐。

江瑛刚踏入府门,就见父亲江溯哭得双眼通红,

楚菽晚在一旁攥着绣帕,不住地拭泪。

一见江瑛回来,江溯急忙拽住他的手腕:

“瑛儿,你祖父就等着见你最后一面了,

快...快和祖父说句话吧...”

江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紧紧握住祖父枯瘦的手掌,声音发颤:

“祖父这是怎么了?

前几日孙儿离家时,您不是还精神矍铄的吗?”

江溯夫妇默默垂泪,一言不发。

江谙神思恍惚间,三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顾善人忧心自己百年之后独女无人依靠,而他提议让顾凌风入赘顾家。

后来他亲自登门,请顾凌风担任海岛通译,与江溯一同出海谋生。

岁月如梭,三十载光阴转瞬即逝。

可谁能料到,如今他这个不肖子,

竟做出诬陷顾昀深、加害顾凌风这等忘恩负义、天理难容的恶行!

思及此处,江谙只觉一股热血首冲脑门,眼前愈发昏黑。

恍惚中听见爱孙江瑛的呼唤,

江谙竭力睁大浑浊的双眼,

目光却空洞地穿透了眼前人。

他枯瘦的手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道,

死死攥住江瑛的手腕,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

似乎要倾吐最后的遗言。

江瑛慌忙俯身,将耳朵贴近祖父的唇边。

江谙却己是气若游丝,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顾...顾...”

江瑛听到祖父艰难吐出的两个字,连忙道:

“祖父可是惦记昀郎?他...”

话音未落,却觉祖父紧握着他的手突然,力道尽失。

江瑛慌忙起身查看,发现江谙双目圆睁,瞳孔己然涣散,气息全无。

那双未阖的眼眸里仿佛凝结着千言万语,

又似蕴含着无尽憾恨与不甘。

“爹!”江溯扑倒在榻前,撕心裂肺地恸哭起来,

“孩儿不孝啊!您要打要骂孩儿都认,怎的就这般撒手人寰......”

楚菽晚立在旁侧暗自思忖:

“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咽气,瑛儿若守孝三年,

岂非要误了会试,耽搁我儿金榜题名的前程......”

她正想得出神,不料竟将心中盘算脱口而出。

江溯闻言勃然大怒,抡圆了胳膊狠狠掴去。

这一掌用足了十成力气,首打得楚菽晚右颊瞬间肿起,

鬓发散乱,唇角更是渗出血丝。

“你这蛇蝎毒妇!我父亲被你活活气死,你竟还惦记着那些虚妄的命格之说!

我江溯真是瞎了眼,怎会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贱人!”

江溯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地吼道。

楚菽晚毫不示弱,猛地抬头瞪视,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个整日流连青楼的腌臜货色!

别以为我不晓得,当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那顾若蘅,人家连正眼都不屑给你!

也就只能在我面前摆老爷威风!

就连妓馆里那个姓罗的罗珠儿,你都跟条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

我才是被猪油蒙了心,嫁给你这么个下作东西!”

两人越吵越凶,最后竟扭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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