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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图抄本里的旧时光

执掌风 芋泥年糕 3800 字 2025-07-01

谢砚舟把那本《清代星图抄本》放在柜台上时,玻璃台面发出轻响。

苏清棠正用软毛刷扫《城市猎人》旧刊上的浮灰,抬头时看见封角那枚褪色印记——和阁楼木箱上“1998年夏 星轨”的压痕,连边缘的毛边都对得上。

“这页印记的笔触。”他指尖点在印记旁,“和你爷爷手稿里画分镜框的力道很像。”

苏清棠放下毛刷。

她翻书的动作很轻,生怕碰碎了纸页上的折痕。

翻到星图那页时,边缘一行极小的钢笔字突然刺进眼睛:“绘于昭和六十二年夏,赠予同梦人。”

她手顿住。

昭和六十二年是1987年,爷爷总说那是他“在东京租阁楼画分镜,泡面汤泼了半本漫画原稿”的年份。

“同梦人?”谢砚舟凑近些,“你爷爷当年在日本有同行?”

苏清棠没说话。

她转身从柜台最下层抽出个铁皮盒,里面塞满爷爷的旧手稿——泛黄的分镜纸、贴满参考图的便签、还有张被茶渍染成浅黄的“星轨漫画馆”设计初稿。

两人把星图抄本摊在中间。

谢砚舟摸出放大镜,苏清棠递过爷爷的分镜尺。

“看这里。”他用放大镜压着星图边缘的云纹,“线条起笔时顿了半秒,和你爷爷画《银河铁道夜班车》第12话的月亮轮廓一模一样。”

苏清棠凑近。

果然,星图里的卷云尾端微微上挑,和手稿里少女发梢的弧度如出一辙。

“或许你爷爷当年不只是漫画家。”谢砚舟把放大镜推过去,“古籍修复圈有个说法,补笔要‘借气’——得顺着原作者的笔锋走。你爷爷的分镜逻辑,和修复补笔的‘气’太像了。”

苏清棠想起阁楼木箱里那套从未用过的修复工具:狼毫笔、明胶、竹启子,全装在刻着“星轨”的木匣里。

原来不是爷爷没碰过,是她从未翻到最底下那层。

她翻出爷爷的笔记本。

最后几页全是杂乱的草图,首到翻到第97页——“星轨定位法”五个字下,画着七颗星连成的曲线,旁边标着“以分镜格距定星距”。

谢砚舟的手指在星图上移动。

“这里。”他点在一组星群旁的小注,“‘距上星三指,左偏半分’,和你爷爷写的‘对话框左移三格,字距缩半’,用的是同套计量法。”

苏清棠心跳加快。

她掏出手机给韩老师发消息——小橘的美术老师,上次来借《CLAMP画集》时说过“我大学辅修过天文”。

半小时后韩老师抱着笔记本电脑进门。

她推了推眼镜,把星图照片导入天文软件:“这组星轨对应的是1993年7月21日,下午三点十七分。”

“那天有什么特别?”苏清棠问。

“环食带。”韩老师调出历史天象图,“银杏巷正好处在日环食中心线,太阳会变成金戒指。”

谢砚舟突然站起来:“我师父说过,他师父那辈修复古籍,总挑特殊天象日动刀——说是‘借天光补文气’。”

他转身往门外走,帆布包带勾住了柜台角的茉莉花茶罐。

“我去问我师父!”声音己经飘到巷口。

苏清棠没跟上。

她盯着星图上那行“昭和六十二年”,喉咙发紧。

爷爷的老照片里,那个穿牛仔外套、背着画筒的年轻人,原来不只是在东京画漫画。

傍晚谢砚舟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搪瓷缸。

“我师父泡的陈皮茶。”他把茶缸推给她,“他说……三十年前有个叫苏明远的年轻人,总蹲在修复室看他们补《永乐大典》残页。”

苏清棠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苏明远是爷爷的本名,户口本上的字,她只在爷爷的退休证上见过。

“那年轻人说,”谢砚舟低头翻着手机里的录音,“‘分镜和补笔都是讲故事,只不过一个用格子,一个用纸页’。后来他突然消失了,再没去过修复室。”

苏清棠想起爷爷书房里那幅未完成的画:穿修复师围裙的男人背对着,手边摊着星图,身后是一摞漫画原稿。

她以前总以为是爷爷随便画的“幻想图”。

深夜漫画馆关了灯。

谢砚舟摸出紫外线灯,往星图背面一照——极淡的墨迹浮现出来:“愿此图指引归途”。

苏清棠轻声念着,喉间发酸。

爷爷临终前攥着她的手,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星轨贴纸,反复说:“漫画是写给未来的信……要让看的人,找到自己的归途。”

月光透过橱窗洒在星图上。

她忽然看清了:星图里的北斗七星,和爷爷笔记最后一页的分镜格线,连倾斜角度都一模一样。

“或许你爷爷留下这本书,”谢砚舟轻轻合上星图,声音轻得像怕惊醒纸页里的旧时光,“不只是为了让我们修好它。”

门被敲响时,谢砚舟刚把星图收进棉纸套。

林阿婆提着竹篮站在外面,银白的头发被夜风吹得来。

“清棠啊,”她掀开篮底的蓝布,露出一叠泛黄的纸,边角卷得像被雨水泡过又晒干的叶子,“我今儿在老墙根底下翻花盆,从砖缝里摸出这个……看着像几十年前的啥传单?”

苏清棠接过一张。

最上面那张的标题己经模糊,但能认出“夏日祭”三个繁体小字,旁边画着穿浴衣的少女,发梢卷得和爷爷手稿里的云纹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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