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暴发户气质
要是搁以前，看到龙哥这张脸，唐陌能当场表演一个“腿软如面条”。可今天不一样了！他怀里揣着什么？十两雪花银！加上前面挣的差不多二两银子，足够把之前欠龙哥那点银子还清。
唐陌心里那点“暴富”的小火苗“噌”地就窜起来了。他非但没像往常那样缩脖子赔笑，反而腰杆一挺，脸上挤出一种混杂着“终于等到你”和“爷有钱了”的奇特笑容。
他把锤子往铁砧上一放，发出“当啷”一声脆响，然后——极其刻意地拍了拍自己沾满煤灰的胸脯，那位置正好是揣银子的地方，拍得噗噗作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怀里有货。
“哟！龙哥！稀客稀客！”唐陌声音洪亮，带着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庆，“这大晌午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地方小，您多担待！” 他热情洋溢地招呼着，仿佛迎接的是财神爷，而不是讨债的煞星。
龙哥叼着草茎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他见过唐陌吓得发抖的样子，见过他东躲西藏的样子，就是没见过他这么……热情洋溢还带点嘚瑟的样子！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龙哥没挪窝，阴鸷的目光在唐陌脸上和那拍得噗噗响的胸口来回扫视，试图找出破绽。他身后的俩打手也有点懵，面面相觑：这唐小子吃错药了？还是炉火太旺烤傻了？
“少给老子嬉皮笑脸！”龙哥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戾气，“唐陌，欠老子的钱，该还了吧？拖了这么久。
”他伸出三根手指，“连本带利，十五两银子！今天拿不出来，老子就拆了你这破铺子。
“哎呀龙哥，看您说的！拆铺子多费劲啊！”唐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甚至带着点“您别急，好商量”的从容，“钱嘛，好说！都好说！” 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把手伸进怀里。
龙哥和他的打手眼睛都首了，死死盯着唐陌的手。这小子……真有钱了？从哪儿弄的？
唐陌的手在怀里摸索着，动作故意放得很慢，充分享受着龙哥等人屏息凝神的紧张感。他甚至能感觉到乔月那边投来一道平静无波、但似乎带着一丝“别作妖”意味的目光。
终于，在龙哥快失去耐心时，唐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他掂量了一下，布袋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声，然后“啪”一声，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地拍在了旁边还算干净的铁砧上！
那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金钱的力量感！
龙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一把抓过布袋，动作快得像抢。
一瞧——嚯！黄澄澄、亮闪闪的铜钱，堆得满满当当！他捏起几枚掂了掂，又看了看成色，绝对足量！
这……这小子真还上了？还这么痛快？
龙哥脸上的刀疤都因为错愕而显得有些僵硬。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唐陌，又看看角落里那个一首没出声、仿佛眼前一切与她无关的乔月。这钱……来路正吗？可看着唐陌那副“爷有钱爷硬气”的嘚瑟样，又不像偷的抢的。
龙哥又掂了掂，“这重量有些不对吧！”。
“龙哥，我就这十二两银子，至于你说的连本带利十五两想都不要想，我一共就欠你十两银子，多出的二两算利息，就这些你爱要不要。
“嗨，唐铁钢，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老子说了十五两就十五两”，龙哥撸起袖子准备上手。
乔月不动声色的往唐陌前面一站，“你想干嘛？是还想再挨顿打是吗？说了，就十二两，你爱要不要，不要就把银子还回来，你要是不服就去衙门告我们，正好我也想去衙门问问你们那赌场到底正规不正规”。
“就是——就是，他那赌场肯定不正规，肯定是暗中操作，专门给我下套的”，顾星北在后面伸着脑袋附和道。
赌场哪有干净的，龙哥听后瞬间也有点心虚，“你胡说什么，什么暗中下套，没有的事，我告诉你这次老子就先放过你，哼！以后规矩点！”龙哥最终只憋出这么几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警告，草茎往地上一吐，带着两个还有点没回过神的打手，转身就走。那扇饱受摧残的木门，又“吱呀”一声，在他们身后晃晃悠悠地关上了。
铺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
唐陌长长地、无比舒坦地吁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几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他叉着腰，对着门口龙哥消失的方向，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句：“拜拜了您嘞！”
一回头，正对上乔月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平静依旧，但唐陌硬是从里面读出了一丝……看傻子表演结束的意味？
“嘿嘿，媳妇儿，”唐陌傻笑着看向乔月，脸上又堆起那种讨好的笑容，之前的“硬气”瞬间蒸发。
乔月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一块刚整理出来的、边缘锋利的破旧镰刀刃片，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捏。
“咔吧。”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脆响。
那块硬邦邦的铁片边缘，竟然被她生生掰下来一小块！
唐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后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他看着乔月手指间那块小小的铁片碎屑，再看看她毫无波澜的眼神……
刚刚因为还清债务而膨胀起来的那点“暴发户”心态，“噗嗤”一声，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瘪得干干净净。
“咳咳……”唐陌干咳两声，立刻端正态度，一脸严肃地拿起铁锤，“那个……咱们还是专心打铁吧！打铁好！打铁踏实！打铁发家致富！” 他抡起锤子，对着铁砧上那块重新烧红的铁料，“铛”地一声砸下去，砸得格外卖力，仿佛要把刚才那点嘚瑟劲儿全砸进铁里去。
乔月收回目光，继续整理她的旧农具，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掰了块核桃壳。
炉火映照下，叮当的打铁声重新响起，节奏比之前更稳了些。唐陌一边挥汗如雨，一边心里嘀咕：**看来有钱也不能太飘，尤其是在媳妇儿能徒手掰铁片的前提下……还是打铁安全！嗯，打铁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