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主席说的反着来?”
“小子,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英格兰更衣室的‘传统文化’!”
熊欣能感觉到后背的冷汗己经浸湿了衬衫。他强作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队长,你冷静点。你想想,咱们主席,呃,他们的足球理念,是不是……有点超前?”
“超前?”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球员嗤笑一声,“我看是超脱现实!海参能当兴奋剂?百度百科能当球探报告?我奶奶都知道那玩意儿不靠谱!”
“没错!”熊欣猛地一拍大腿,仿佛找到了知音,“问题就在这儿!主席他们是带着‘先进经验’来的,但这种经验,和咱们这儿的水土,它……它有点不服!”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想啊,他们刚来,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是不是得先立威?怎么立威最快?当然是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让你们觉得他们深不可测!”
杰克眉头紧锁,似乎在咀嚼熊欣的话。
“所以,”熊欣继续他的“循循善诱”,“主席让你们吃海参,你们就表面上吃,回头该怎么练怎么练,该怎么吃怎么吃。主席说要买瓦尔迪,那是说给外面听的,显得他有眼光。咱们呢?咱们就按部就班,踢好自己的球。等过段时间,他们发现‘海参模式’在英格兰玩不转,自然就会放权了。”
“你的意思是……阳奉阴违?”杰克终于抓住了核心。
“是‘灵活变通’!”熊欣义正言辞地纠正,“主席们要的是结果,只要我们能赢球,过程……过程不重要!”
“我们那有句名人名言”
???
“足球反着买,别墅靠大海!”
他看着杰克和他身后那群球员,他们脸上的凶狠渐渐被一种古怪的、夹杂着困惑和一丝恍然的表情所取代。
“再说了,”
“你们也不想每天早上起来,先啃两根黏糊糊、滑溜溜的海参吧?”
这句话显然触动了球员们的共同痛点,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杰克·史密斯沉默了片刻,最终,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蒲扇般的大手在熊欣肩膀上重重一拍:“小子,有点意思。我暂时信你一次。不过,要是出了岔子……”
“放心,队长,”熊欣揉着生疼的肩膀,陪着笑脸,“有我在,保证把主席们伺候得舒舒服服,让你们安心踢球。”
送走了这群“大爷”,熊欣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欧冠决赛。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快步走向那间被刘主席强占的、原本属于前任主教练的办公室。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刘主席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对!这个叫什么……贝克汉姆的,长的太帅了,清理掉!还有那个……叫鲁尼的,脾气太爆,不利于球队团结,也清理掉!”
熊欣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我的乖乖,这哪是清理球队,这是要清洗英格兰户口本啊!
他推开门,只见刘主席正意气风发地站在一张巨大的白板前,上面用红色的马克笔写满了球员名字,大部分名字后面都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他的那些“老伙计们”则围在旁边,纷纷点头附和。
“主席高见!这些老弱病残,早就该淘汰了!”
“没错,我们要打造一支年轻化、有活力、充满战斗精神的队伍!”
熊老蔫儿局促地站在一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想擦又不敢擦。
“主席,”熊欣硬着头皮开口,“贝克汉姆和鲁尼……他们好像不在咱们队里。”
刘主席闻言,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不在?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在,然后再清理掉!这叫未雨绸缪,懂不懂?要展现我们高瞻远瞩的魄力!”
熊欣:“卧尼玛……” 他觉得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爸,您先给主席们泡壶茶。”熊欣赶紧给老爹使了个眼色,试图转移话题。
熊老蔫儿如蒙大赦,慌忙点头哈腰地去准备茶水。
“主席,”熊欣走到白板前,指着上面几个被画了叉的名字,“这几位,比如我们的主力中后卫汤姆金斯,还有中场核心戴维森,他们都是球队的顶梁柱,经验丰富,球迷基础也好……”
“经验能当饭吃吗?”刘主席大手一挥,打断了熊欣,“球迷懂个屁的足球!我们要的是绝对服从,是能贯彻我们战术思想的球员!这些老油条,思想僵化,不换思想就换人!”
他拿起马克笔,又在几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上了叉。
“那我们卖掉他们,买谁呢?”熊欣小心翼翼地问。
他的心里,己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在刘主席的“神操作”下,尽可能地为球队保留一些真正的实力。
“问得好!”刘主席赞许地看了熊欣一眼,仿佛在说“孺子可教”。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神秘笑容。
“除了那个瓦尔迪,我最近又用百度深入研究了一下,”刘主席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踱步,派头十足,“阿尔及利亚,有个叫马赫雷斯的,技术不错,可以搞来。法国那边,有个叫坎特的黑小子,据说特别能跑,买来当工兵,给咱们的主力球员擦屁股!”
熊欣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马赫雷斯!坎特!这两个名字,在2010年,同样是籍籍无名,但对于他这个资深FM玩家来说,简首是未来的巨星胚子!
刘主席他们……难道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部消息”?还是说,他们的“百度研究法”真的歪打正着,蒙对了几个?
“主席英明!”熊欣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这两个球员,我也略有耳闻,确实潜力无限!只是……他们现在名气不大……。”
“名气不大才好嘛!”刘主席得意地一拍桌子,“这样才能体现我们的专业眼光!价格便宜,还能捡漏!刘秘啊,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转会费嘛,可以适当溢价一点,毕竟人家是国外友人,不能让人家吃亏。至于溢出来的部分嘛……”
刘主席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熊欣,又瞟了一眼旁边正竖着耳朵听的几个副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就当是咱们为中英足球文化交流做出的贡献了嘛!老李,老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几个副手立刻心领神会,脸上堆满了“你懂我懂”的笑容。
“主席说的是!文化交流,友谊第一嘛!”
“必须支持主席的英明决策!”
熊欣看着这群人,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他终于明白,刘主席他们所谓的“超前眼光”,恐怕不仅仅是用百度查未来球星那么简单。
这“领先的经验”里,还夹杂着不少“传统艺能”的私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主席,这些都是球探部门的事儿,咱们的球探罗伯茨先生那边,可能需要您亲自去沟通一下,毕竟他是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刘主席嗤笑一声,鼻孔朝天,“在我面前,谁敢称专业?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沙拉都多!我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长!“
”再说了,他一个英国老头,能有我们百度百科信息灵通?熊欣,你告诉他,让他配合你的工作,不然,就让他提前退休,回家抱孙子去!”
“还有,”刘主席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那个海参,必须严格执行!从明天开始,让厨房给每个球员的营养餐里都加上!“
”表现好的,一天三根!不听话的,罚他一天吃十根!我就不信,治不了这帮英国佬的臭毛病!”
”早训练,先练叉腰肌,再背诵八荣八耻,思想工作要严抓!“
熊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己经能想象到,当那些球员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了。
这支利兹联,在“海参智慧协会”的引领下,究竟会走向何方?熊欣不敢想,也不愿想。
他只知道,自己的助理教练兼翻译生涯,注定不会平静了。
窗外,利兹的天空依旧阴沉,细雨霏霏,如同熊欣此刻的心情。
他看了一眼办公桌上那份刚刚打印出来的、由刘主席亲自圈定的“清洗名单”和“引援名单”,只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对了,熊欣,”刘主席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瓦尔迪,尽快搞定!我给他开的周薪,比他在业余队高十倍!我就不信他不屁颠屁颠跑过来给咱们效力!”
熊欣机械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哀嚎:主席啊,您这哪里是买球员,您这是在拿俱乐部的钱,给自己买“英明神武”的牌坊啊!还他妈是带回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