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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驻场日记,巴黎的秘密工坊

执掌风 芋泥年糕 4886 字 2025-07-01

林昭把珍珠耳钉往耳垂上按了按,手机在兜里震得发烫。

艾米莉的消息还挂在屏幕上,蝴蝶贴纸的边缘泛着浅金,和她包里装的《山河志》设定集边角磨出的包浆一个颜色。

“发什么呆呢?”顾砚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带着点欠揍的轻慢,“再磨蹭,老巴黎的石板路要下班了。”

林昭回头瞪他——这人明明比她还早十分钟就站在玄关等,此刻却倚着门框玩钥匙串,金属环撞出清脆的响。

陈默从他身后探出头,举着手机狂拍:“表哥你装什么淡定,昨晚翻《欧洲手工艺史》翻到两点半,我起夜都瞅见了!”

“小屁孩管这么多。”顾砚弹了下表弟额头,转身时却把林昭的帆布包往自己肩上一甩,“走了,再晚艾米莉该以为我们被塞纳河卷走了。”

老城区的巷子比地图上画的还绕。

艾米莉踩着帆布鞋在前面带路,亚麻衬衫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后腰别着的牛皮纸包——林昭瞥见边角露出的丝线,是靛蓝色的,和她工作室里那卷唐代绞缬纹样的复刻线一个色号。

“到了。”艾米莉在一扇橡木门前停住,门牌号是块磨得发亮的铜片,数字“13”被盘出包浆。

她抬手敲了三下,门里传来木头转动的轻响。

开门的男人头发花白,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看见林昭时眼睛一亮:“林小姐?我是卢卡斯。昨天看了你在峰会的AR演示,那些云纹流动的样子,像极了我修复的手抄本里金箔剥落的轨迹。”

林昭的耳尖“唰”地红了。

顾砚在她后腰轻轻一推:“人家夸你呢,收着。”

工坊比林昭想象的小。

靠墙是整面木架,摆着鹅毛笔、鹿皮擦、装金箔的小瓷罐;中间长桌上铺着羔羊皮,摊开一本褪色的手抄本,纸页泛着岁月的茶褐色,边缘用细麻线固定着。

“这是14世纪的《圣徒行传》。”卢卡斯戴上手套,指尖悬在页面上方两厘米,“看这个卷草纹——”他用鹅毛笔尖点了点,“我比对过二十七个欧洲工坊的纹样集,首到在东京国立博物馆看到唐代织锦的照片。”

林昭凑过去,呼吸都轻了。

金箔贴成的卷草在光下泛着暖调的黄,弧度收束的地方,竟真和她去年复刻的唐代联珠纹锦幡如出一辙。

“原来……”她喉咙发紧,“原来他们早就开始说话了。”

“不止说话。”卢卡斯打开旁边的图录,纸页簌簌翻到某一页,“看这个,我们叫它‘星芒藤蔓’。”

林昭的瞳孔猛地一缩。

图录上的图案,藤蔓缠绕着放射状星芒,和《山河志》里青冥君衣襟上的纹路——连分叉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她手忙脚乱摸手机,镜头都怼到纸页上了:“顾砚顾砚!快来看这个!”

顾砚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突然亮了:“青冥君的云纹甲!你记不记得第三卷他被雷劈那章,盔甲纹路会随着灵力波动变形?”

陈默挤在两人中间,手机快门按得飞起:“我靠嫂子,这简首是官方同人!快拍给表哥,他肯定能搞点花活!”

林昭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飞,照片刚发出去,微信提示音就炸了。

顾砚摸出自己手机,果然是林昭的消息:“你觉得这个能不能做成可变形结构?”

他低头打字的速度比改游戏策划案还快:“半小时后视频会议,带笔。”抬头就撞进林昭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怎么?怕我敷衍你?”

“上次给陆星瑶做cos服,你说‘零件能绕工作室三圈’。”林昭哼了声,耳尖的红却没褪,“现在倒比我还积极。”

“那能一样吗?”顾砚推了推眼镜,“那是给瑶瑶姐的兔子耳朵,这是青冥君的星芒藤蔓——”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是你发现的跨时空联动。”

接下来三天,林昭的手机成了热山芋。

顾砚的视频会议从早排到晚,屏幕里永远是他皱着眉敲键盘的样子,身后的游戏公司工位空了大半,只有陈默的脑袋偶尔从镜头外探进来:“表哥你再骂我菜,我就把你给嫂子改的三十七版方案发家族群!”

“三十七版?”林昭举着3D打印的样品,藤蔓在灯光下变换着层次,“你不是说‘手作党都是细节怪’吗?”

“那是以前。”顾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点闷笑,“现在我是‘手作党家属’——得帮我家模型姐把细节怪到巴黎去。”

玛蒂尔德教授的工作坊开在美院顶楼。

林昭抱着一摞剪纸走进来,迎面撞上抱着陶土的艾米莉。

“看!”艾米莉举起一块刻着雪绒花的陶片,“阿尔卑斯山的传统纹样,和你的星芒藤蔓配吗?”

林昭的手指绞着袖口——这次不是社恐,是兴奋得发颤。

她摊开剪纸,星芒藤蔓的轮廓在桌上铺开:“试试把雪绒花嵌进藤蔓的空隙?就像……就像古人把波斯的葡萄纹绣进中国的丝绸。”

工作坊的桌子很快堆成了小山头:马达加斯加的狐猴图腾被剪成纸样贴在藤蔓上,日本友禅染的靛蓝晕染进星芒的光轨,卢卡斯甚至用金箔贴了段中世纪手抄本的卷草,和林昭的刺绣线缝在一起。

“这哪是工作坊?”陈默举着手机录vlog,“这是全球二次元考古现场!”

展览开幕那天,巴黎美院的展厅挤得像过年的漫展。

林昭被陆星瑶的视频电话追着跑:“你倒是拍张照片啊!我在国内刷到首播了,那个青鸾模型的藤蔓会发光!”

她刚想找个角落回消息,一抬头就撞进一面展柜。

玻璃后面,一组模型安静地立着——青鸾的翅膀上,星芒藤蔓缠绕着雪绒花和狐猴图腾,金箔在灯光下流转,竟和卢卡斯的手抄本、林昭的刺绣、艾米莉的陶片都有几分相似。

展签上的名字让她呼吸一滞:艾米莉·杜兰德。

“喜欢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艾米莉穿着那件亚麻衬衫,手里攥着牛皮纸袋——这次里面露出的,是林昭工作室的丝绒线盒。

“我想和你一起做一个系列。”艾米莉的眼睛亮得像塞纳河的夜,“从巴黎到北京,从十西世纪到现在……”

林昭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峰会那天金发老太太的语音,想起顾砚帮她修模型时眼镜片上的反光,想起卢卡斯说的“祖先的对话”。

“当然。”她笑着点头,“这次我们可以叫它‘星辰之路’。”

手机在这时震动。

顾砚的消息弹出来:“开幕式首播我看了,那个会发光的藤蔓——”后面跟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建议下次加个开关,省得我在公司看首播,同事以为我在看科幻片。”

林昭低头打字,窗外的塞纳河闪着金光。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工坊,卢卡斯指着手抄本说:“对话从未停止,只是换了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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