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厨房翻车（反差萌）
晨光如同融化的黄油，顺着顾氏总裁公寓整面落地窗的缝隙缓缓流淌，将冷硬的大理石台面镀上一层暧昧的金边。当第七次调整粉色草莓图案围裙的系带时，顾沉舟后颈己经沁出薄汗，金属袖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与身上萌态十足的围裙形成诡异反差。他垂眸盯着手机备忘录，指腹反复着屏幕上"沈知意爱吃火腿丁，鸡蛋要七分熟"的字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这是他暗中观察她用餐习惯整整三个月记下的笔记，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度。
"刺啦——"尖锐的爆油声突然炸响，油烟如同黑色的幕布瞬间窜起。顾沉舟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金丝眼镜蒙上一层白雾，精致的眉峰皱成好看的弧度。他手忙脚乱地去关煤气灶，慌乱中肘部却碰倒了一旁的油瓶，琥珀色的菜籽油如小溪般在台面上蜿蜒流淌，顺着纹理渗进缝隙，在晨光里折射出诡异的光斑。记忆突然闪回昨夜的公司会议，沈知意叼着烟靠在会议桌旁，黑色套装勾勒出曼妙曲线，眼尾挑起一抹戏谑："顾总连咖啡机都不会用，还想管我的早餐？"
那时他看着她指间明灭的烟蒂，鬼使神差地回答："至少比你用威士忌配胃药健康。"此刻站在厨房里，他盯着锅中己经焦黑的蛋液，散发出刺鼻的糊味，锅铲碰撞锅底发出刺耳的声响。顾沉舟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夏天，煤炉的火星溅在手腕上，他却固执地守在巷口，想给躲在树后的沈知意做顿早餐。最后端着煎得稀碎的鸡蛋去找她时，只看见空荡荡的巷子——那天，她父亲的公司破产了，而他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偷偷存了三个月零花钱，就为了给她买最爱吃的火腿。
"滋滋——"焦黑的蛋饼在锅中发出垂死的挣扎，顾沉舟手忙脚乱地翻找手机上的菜谱，袖口不小心扫落了一旁的胡椒粉罐。白色的粉末如雪花般飘落，与台面上的油渍混合，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狼狈。他试图用锅铲将蛋饼翻面，却不小心将其戳成两半，焦糊的碎屑簌簌落在灶台上，惊得他睫毛剧烈颤动。这时橱柜里突然滚出半罐可乐，那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醒酒饮料，此刻却骨碌碌滚到了墙角。
"顾总这是想从床伴变厨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知意倚在厨房门框，黑色真丝睡裙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她指尖夹着薄荷烟，袅袅烟雾中，目光扫过台面上惨不忍睹的"杰作"，以及顾沉舟围裙上星星点点的油渍。他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发梢还沾着几滴油星，平时一丝不苟的领带此刻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像极了他此刻慌乱的心跳。
顾沉舟耳尖瞬间充血，从耳根红到脸颊。转身时又碰到了盐罐，细白的盐粒如雪崩般洒在焦黑的蛋饼上。"再试一次。"他固执地将新煎好的蛋饼推到她面前，火腿丁切得大小不一，鸡蛋边缘还带着狰狞的褐色焦痕，"这次...这次火候应该够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修长的手指在围裙上悄悄擦拭着冷汗，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却在递盘子时特意避开了她的视线。
沈知意咬下一口，咸得差点呛到，却强忍着咳嗽的冲动。她抬眼看向顾沉舟紧绷的下颌线，想起上周庆功宴，他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下三杯烈酒，自己却偷偷用可乐漱口。"盐放多了。"她笑着说，却没放下叉子，"不过比顾氏集团的并购案报告有趣多了。说起来，顾总怎么突然想起学做菜了？"
顾沉舟紧绷的肩线突然放松，无意识地着围裙口袋——那里藏着张泛黄的便利贴，是她十八岁时随手写的"咖啡要双份奶"，被他小心翼翼保存至今。"小时候...看你总不吃早餐。"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目光垂落在台面上的焦黑蛋饼，"便利店的饭团凉了，我就想...想给你做点热乎的。"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像是等待夸奖的孩子，却在她回望时慌乱地低头，后颈的红蔓延到了衬衫领口。
沈知意夹烟的手指顿住，烟灰簌簌落在真丝睡裙上。记忆深处，某个清晨的便利店突然清晰起来：穿着校服的少年红着脸递来温热的饭团，自己却因赶时间随手塞进行李箱。首到昨天收拾旧物，她才发现那个泛黄的饭团包装纸，边角处歪歪扭扭写着"知意妹妹"，笔迹稚嫩得让人心酸。而此刻顾沉舟手机备忘录里，"沈知意"词条下最新一条记录是："202X年X月X日，她皱眉说盐放多了时，睫毛会在眼下投出小扇子的影子"。
"顾沉舟。"她突然叫他的名字，烟味混着煎蛋香气扑进他怀里，"下次...换我教你？比如煎蛋的时候，要先在锅里刷一层薄油，火不能开太大..."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那里还留着刚才被油溅到的红痕，触感细腻而温热。当她的手指不经意擦过他手腕内侧时，顾沉舟猛地一颤——那里纹着极小的"ZY"字母，是他二十岁生日那天，瞒着所有人偷偷刺下的印记。
"好。"顾沉舟抬头，撞进她眼底从未有过的温柔。窗外忽然飘来隐约的雷声，恍惚间又回到储物间那个雨夜，她攥着他领带的指尖温度，此刻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而沈知意不知道的是，顾沉舟的手机备忘录里，除了她的饮食习惯，还密密麻麻记着："沈知意怕打雷时会咬嘴唇""沈知意熬夜后喜欢喝热可可""沈知意..."每一条记录的时间戳，都藏着他不敢言说的心事，那些年默默注视的时光，都化作了此刻厨房里的手忙脚乱与温柔缱绻。橱柜深处，还藏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等我学会做饭，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顾知意妹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