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风听刘仲书如此说,便知晓自己的计划这是起了些效用
为了巩固刘仲书的得意张扬情态,他故意再次扮出无知神色
想要促使刘仲书再张口多说上几句,
陈长风在原本的世界里是做过兼职家教工作的,因此还刻意研习过
《儿童心理学》的相关著作,其中提到过孩童叛逆厌学的基础理论和实践办法
虽说还没来得及实践一下就穿越来了这个地方,
但读书多看报的好习惯还是在很大程度上给他帮了一个巨大的忙
原本以为永远也没机会用到的知识,却在此刻误打误撞的给他了他一些应对刘仲书这种纨绔的思路
就见他理了理思路,张口说道
“少爷,你可否在把这什么天干地支的话再说详细些,小人听你和姐姐说这个
倒是有些像听哑谜的意思,饶是觉得好奇但却始终不得要领,思来想去也是不明白这其中因由!
还烦请少爷赐教,解了小人的疑惑!”
他这话说的极为谦卑,大大的满足了刘仲书的的虚荣心,
刘仲书闻言就是一笑,正欲张口再说却突然住了口,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的
使原本看向陈长风的表情发生了些变化,眼神倏的就变得狐疑起来
陈长风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变化,心道
“这纨绔,看样子还不是很好忽悠啊!”
随即就赶在刘仲书质疑自己之前做出了解释道
“少爷,你知道的!小人家贫,自小便没如何解除过这些学问的事,还是进了刘府得了您的赏识才有机会
勉强进了学堂伴读识字,勉强念出几句酸诗,也尽是运气使然,不知是不是家父在天之灵保佑,本也没甚真才实学
今日遇了入画姐姐这说辞,心知自己掩饰不过,也不敢隐瞒少爷,还请少爷赐教”
陈长风这话说的既恭谨又谦卑,还将刘仲书本耿耿在意的才学归了给运气和亡人
刘仲书到底少年心性,饶是陈长风这番话经不起细究,但却实在讨了纨绔少年的欢心
当即就摆出一副博学多才的样貌,就要好好与陈长风说一说这天干地支的事
见此陈长风和入画也是万分的捧场,做出满脸的希冀好奇状等着这纨绔少爷开口,就听闻
“说起这天干地支就不能不说起星宿,大道以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各有其神,天罡三十六有移星换斗、回天反月的神通”
而地煞七十二则多是通幽、驱神、担山等防身之术!”
刘仲书张口语速不紧不慢的说着,随着他嘴唇的开合,陈长风忽然意识到
刘家在教育上其实也是有些渊源在身的,看刘仲书的样子虽说读起之乎者也有些痛苦的神色
但却掩盖不住这少年在其他方面的天赋而后知识储备,就说这星宿地支的事
就是他也不一定能了解的比眼前这个纨绔更多些,想着想着陈长风便禁不住有些失神
忽然就懂了,为何书里说教育应当要注重因材施教的原因
刘仲书说到兴头上,竟然开始长篇大论起什么北斗、星宿的神怪奇谈
陈长风默默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思索反思自己原本对刘家这纨绔的武断评判
他原以为带这纨绔走上读书正途,应该是一件很颇具难度的事,但见此时刘仲书的表现
陈长风突然觉得,他的这个判断或许是错的,且大错特错
或许并不是这纨绔不善读书,而只是教育方法出现了问题而己
他眸色沉沉的紧盯眼前讲到有些手舞足蹈的少年,暗自在心底盘算起来
没有少年是不喜被人崇拜的,此时屋内仅有自己与入画两个人,既然刘仲书就能夸夸其谈
那若是能让他将西游话本的故事说与旁人听,陈长风自信以西游的魅力
刘仲书在一班与他同年的小小学童面前绝对会大出风头,而一个常年被夫子打压的人
最需要的就是风头和自信心
但这个又要如何做呢?陈长风在心底暗暗思索,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好奇和恍然大悟的神色
陈长风盯着刘仲书上下翻飞的嘴唇,神思抽离盘算着他的正经事儿
但却还是留下一丝注意着纨绔少爷的动作,见他终于停下了说话
陈长风迅速将思绪收回,同一旁的入画一起做出崇拜样
刘仲书不愧是个少年纨绔,见屋内二人如此崇拜自己面上露出些欢喜神色
但转瞬之间却又刻意将其压制住,只显得面上表情既拧巴又好笑,
陈长风不懂为何刘仲书在得了别人崇拜后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抬起眼
眸光带着好奇探究的望向在刘仲书身侧的入画,只见她也是欢喜之后眼神瞬时就暗淡下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长风探究的眼神,入画看了看刘仲书回视住他
微微摇了摇头,整个人的状态都与方才截然大变样
是一副有些颓唐的样子,
陈长风不懂缘何二人的气质状态几乎在一个瞬时就发生这么大的逆转
他疑惑但却无法开口询问,入画一脸的灰颓,反而是那刘仲书
虽说也不及方才那般生机勃发,但却也不至于颓唐了满脸
只是又恢复成了那一派吊儿郎当的神情,
陈长风隐约觉得这二人的变化,应该是在其中隐藏着他不知道的大缘故
但他此刻无法开口询问,只好强忍住好奇心
欲张口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到刘仲书开口道
“姐姐,你先去里屋吧!”说完还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入画
入画神色本有些颓唐失落,闻言眼皮就是一掀
含水的杏眼里露出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来,二人目光对视片刻
刘仲书扯起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将头扭了过去
错开了与入画相交的眼神,入画陪在刘仲书身边几年时间了
自然是能读懂主人的意思,眼眸里带着复杂和不忍深深望了一眼陈长风
转了身去了里屋,陈长风刚才听刘仲书开口就知道
“该来的到底躲不掉”所以也不甚在意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情况
此刻他总觉得自己有比面对一个孩童的恶作剧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需要知道在刘仲书身上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经过刚才这一遭,陈长风越发觉得这个纨绔的厌学可能没有他刚开始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这个纨绔也绝对不是自己初始认识的那般,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