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 章 正片开场

返回柏林安全屋的路上，车内的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

没有了赴宴前的轻松与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场狩猎成功后，独属于猎食者的、冰冷而危险的平静。

洛栖己经脱下了那件惊艳全场的星空蓝礼服，换上了一身干练的黑色作战服，她坐在副驾上，正用平板电脑监控着柏林金融市场的实时动态。因她亲手点燃的那场风暴，此刻正以燎原之势，吞噬着赫尔曼·冯·施耐德建立的金融帝国。

“施耐德关联的所有股票，在开盘后三分钟内，全部跌停。超过十七家银行宣布单方面冻结与他相关的资产。监管机构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她陈述着事实，语气平淡得像在念一份天气预报。

“真是人间惨剧。”后座的裴言澈悠悠地叹了口气，他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真丝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刚刚不是策划了一场惊天绑架，而是不小心沾到了一点蛋糕奶油。

他抬起眼，看向后视镜里洛栖那张美得依旧夺人心魄的脸，语气一转，又恢复了那份不正经的调侃：“说真的，亲爱的，你今晚的表现，简首可以拿奥斯卡了。尤其是最后那个转身离去的眼神，冷酷、无情，充满了对资本家的蔑视，我喜欢。”

洛栖从后视镜里白了他一眼，“闭嘴。专心思考你的‘正片’该怎么演吧，导演先生。”

“正片，当然需要我们最好的演员，来一场精彩的对手戏。”裴言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车子平稳地驶入安全屋的地下车库。

当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时，外界的一切喧嚣与风暴，都被彻底隔绝。

这里，是他们的领域。

也是魔鬼的审判庭。

地下审讯室。

赫尔曼·冯·施耐德在一盆冰水的刺激下，猛然惊醒。

他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捆在一张金属椅子上，眼前站着一个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人——那个在晚宴上，如天神般降临，气质卓绝的东方男人。

此刻，这个男人己经脱下了那身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了结实的小臂。他脸上再无半点宴会上的疏离与客气，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胆寒的冷漠。

“你……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是绑架！是重罪！”施耐德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最初的惊慌后，立刻声色俱厉地威胁道，“‘魅影’不会放过你的！”

裴言澈仿佛没听到他的叫嚣，只是自顾自地戴上一副白手套，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施耐德先生，别紧张。”裴言澈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彬彬有礼的腔调，“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毕竟，我们刚刚毁了你的一生，于情于理，都该给你一个申辩的机会，不是吗？”

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却比任何酷刑都让施耐-德感到恐惧。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裴言澈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冰冷，“告诉我关于‘魅影’的一切。他的真实身份，他的核心计划，以及……他藏在哪。”

“做梦！”施耐德发出一声嗤笑，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了解你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是吗？”裴言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拿起了身边的一个平板电脑。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洛栖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她看都没看椅子上的施耐德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家具。她将一杯咖啡递给裴言澈，然后极其自然地坐在了他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也拿起了自己的平板。

“需要我帮你吗？”她问裴言澈，语气轻松得像在问晚餐想吃什么，“我怕你这种商业精英，问不到犯罪的重点。”

“乐意至极，我的王牌顾问。”裴言澈朝她眨了眨眼，那份独属于她的宠溺，与审讯室的冰冷氛围格格不入。

施耐德看着眼前这对把他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此刻却像在咖啡馆约会一般的男女，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恐惧感，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普通的绑匪。

而是两个……以毁灭为乐的疯子。

裴言澈将手中的平板转向施耐德，屏幕上，是施耐德情-妇的照片，以及他私生子的DNA鉴定报告。

“我想，你那位远在瑞士、对你一往情深的妻子，应该对这份报告很感兴趣。”裴言澈的声音依旧平稳，“当然，我们也可以聊聊别的。比如，五年前，你的竞争对手，汉斯·穆勒先生，那场‘意外’的车祸。洛栖，把行车记录仪的原始数据恢复一下，给施耐德先生看看，他当时刹车失灵的真正原因。”

洛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段被覆盖的、显示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的底层代码，清晰地呈现在施耐德眼前。

他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只是“正片”的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