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无璧用力一挣,青城主用力攥住暇无璧衣服。
暇无璧一扬手里软骨散往青城主脸上扑去,青城主来不及屏息吸入一些软骨散,他低头扶额仇视着暇无璧,骂道:“我恨你!”
暇无璧回应道:“我也恨你!”
他推开门,小福子本来靠着门睡了,暇无璧把门往里拉,差点让睡觉的仁兄仰头倒地,他迅速合上门,打扰人睡觉就不好了。
习惯使然,暇无璧跳窗逃跑,他再次摔了个狗吃屎,暇无璧捂着伤,愣是半句哎呦都没有。
听到有人摔倒声,小福子快速爬起来,迷迷瞪瞪地朝黑暗喊:
“嗯……谁啊?谁在那里?”
小福子捡起脚边灯笼绕青城主寝宫走了一圈,他挠挠头。
“没人啊?”
小福子一拍脑袋,懊悔道:“哎呀,我咋睡了,要是被人发现,咋整啊?”
他小心推开青城主的寝宫,像个小偷一样瞅里面。
黑暗之中,小福子往远处看,什么都没瞧见,他松了口气,“幸好没人发现……”
“蠢货!”
小福子听到有人骂他,他睁亮了眼睛。
灯笼映照青城主脸上,小福子看清了,青城主倒在地上,寒气逼人的双眸盯着小福子,小福子吓得腿一软,扔掉灯笼,像啄木鸟一样跪地磕头:
“青……青城主,小……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实在困的不行。”
青城主怒喊:“还不快扶我起来!”
“啊,是是是。”小福子忙把青城主拉起来。
青城主命令:“找来软骨散解药。”
“啊,是是是。”
暇无璧倚在墙上,他困的头疼,周围很安静,就睡一小会,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找他,就睡一小会,他劝着自己。
实在是忍不住,暇无璧倚着墙睡了,夜里凉,暇无璧被冻醒。
天还没亮,就有人找暇无璧,一个时辰,暇无璧换了十多个地方,暇无璧明显感觉找他的人越来越多,凡是青城峰能喘气能动的人都开始找他。
青城主殿传来惨叫声,“峰主饶命啊,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小的一定能找到萧简玉,饶命啊!”惨叫声没了,紧接着就是哇哇叫的哭喊声,听起来像鬼魂嘶吼。
暇无璧倒吸几口凉气,他心在颤抖,他几乎走一步就能碰到人,他两条腿酸痛。
暇无璧蹲在冬青树旁,他身后是个屋子,屋里有没有人暇无璧没时间探究了,因为他己经听到土匪的脚步声,土匪左右指指:
“你们这儿找找,找了那么多地方,也就只有这了,你们去那儿找找,都仔细找找,再不到人我们都会被煮。”
暇无璧心想:“左右来人,无处可逃。”
逃哪儿呢?还是把这些土匪通通放倒?
就他这两眼昏黑,西肢无力的家伙放倒一个人就难于上天了,何况那么多人?
正犹豫间,身后的门开了,一双大手把暇无璧拽进门里,暇无璧心一惊,一张笑脸出现暇无璧眼前,这人身上的香味让暇无璧一阵晕眩。
是保住他双手双脚的恩人,暇无璧放心下来。
雾非轻声道:“别紧张,我是好……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
雾非手里攥着一个东西,由多个木片组成,像一把扇子被人掰得只剩扇骨,上面缠着一根红色绳子,木片才不至于撒掉,扇骨擦的光滑发亮。
雾非把东西收起来,他笑着说:
“在下还是第一次看到青城主发这么的火。”
暇无璧问:“他又把人煮了?青城主殿来的哭声,多半是他把人煮了。”
“不错,又煮了十人。”
雾非看暇无璧脸色不好,安慰他道:
“别担心,他……”
又煮了……十人,暇无璧听了晕厥过去,不是听煮了十个人吓晕的。
“他不会煮你。”
暇无璧衣服破烂不堪,衣服挡不住他的血痕,雾非解开暇无璧衣服,看到暇无璧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他找来止血去毒的草药。
“把你交给青城主定不能生还,若是他知道你在这,也不会放过我,朝廷派来剿匪的人也该行动了,这次就帮你到这儿。”
“来日方长,希望你我日后没有相见时候。”
暇无璧迷迷糊糊感到身上凉凉的,伤口有些刺痛,暇无璧睁开眼,他上身衣服被脱的一丝不挂,刚要起身,身体被人按下去。
雾非道:“躺下,别动。”
暇无璧躺在木榻上一动不动,他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雾非边捣着草药边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命大吧,很少有人惹怒青城主还能安然无恙。”
“我想离开这里,有什么办法出去?”
此言戳中了雾非的心思,他说:
“首先你得有青城峰的通行令牌,其他峰的不可以,这令牌青城主有,但也只有青城主有。”
暇无璧问:“他会放在哪里?”
“一般会随身携带。”
暇无璧听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出不去,让他见上青城主一面,再偷走通行令牌,这不就煮熟的鸭子送上门了。
暇无璧问:“兄台,我该如何唤你?”
雾是一个很少的姓氏,京城很少有人姓雾。可以这么说吧,他没听过有人姓雾的。
“唤我雾非就行,在下听着也顺耳。”
雾非给暇无璧包扎好伤口后,就自顾自收拾包袱。
暇无璧疑惑不解,“雾非你收拾包袱为什么?”
雾非道:“因为在下也想找机会逃出去。”
“你背着包袱太明显了,满头满脸写着'我要逃出去',还是轻装上阵更为妥当。”
雾非放下包袱道:“说的不错。”
暇无璧穿上衣服下榻,他浑身疼,暇无璧道:
“我留在这里若是被青城主发现,只怕更加连累你,我得走,山隐隐水迢迢,有缘再见。”
雾非微笑一张脸默默无言,他目送暇无璧走出门外,等了一阵子,雾非背上包袱走了。
正值傍晚,天越来越暗,暇无璧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一黑一黑的。
等等,我怎么头越来越昏?香!香有问题,我太蠢了。
这两天,南洋土匪劫走一个商队,商队有大量的香料。
暇无璧躲躲藏藏没注意香有问题。他瞅了眼那些企图把他搜出来的土匪,他们越走越无力,竟然倒在地上。
怎么都倒了?青城峰所有的房间不可能都用上劫来的香料,究竟是谁换上的?还是说好东西应该一起用?暇无璧心里疑问。
到底是什么香?暇无璧莫名想知道。
他看到一个屋里躺着很多土匪,像接连倒伏的玉米杆。暇无璧没了顾虑,死撑着走进去。
一股香气让他更加浑身无力,这种香好熟悉,在哪儿闻到过,在哪儿呢?
不能昏倒,要挺住,暇无璧只有这一个念头。
白日无用,越到晚上效用越强,这是催神香,这是奴仆房,不配用劫来的香料,究竟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换上去的,暇无璧心里没底。
既然是催神香,说明楚言要来了,不是说只要心智坚定的人就不会被催神香影响,他心智坚定,难不成因为身子太虚了?
他实在撑不住,手扶着椅子,身子慢慢下降,最后倒在地上。
恍惚间,有人疯狂喊:“暇无璧!暇无璧!暇无璧!萧简裕!萧简裕!萧简裕!”
“暇无璧!萧简裕!”
马车颠簸着,暇无璧嘴里被人塞了东西,他睁开眼珠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楼宇,看完之后,他如释重负地道:
“得救了。”暇无璧说完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