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渡眠的大长腿露在外面,整张脸被西皇子和被子挡住,暇无璧端详一阵,看身形,瞳孔震惊一瞬,眼神西处观察,道:“他衣服呢?藏起来了?”
当看到地上玉佩和他怀揣的玉佩是一对时,他俯身将玉佩捡起,放入怀里。
暇无璧喊:“你们给我出去!”
侍卫道:“我们只听从西皇子。”
暇无璧拔出剑,拉住西皇子胳膊拽向身前,剑抵在西皇子脖子上,西皇子整个身子颤颤巍巍,像狗一样想找棵树尿尿,“萧简裕,你干什么?我可是西皇子!”
西皇子侍卫立马上前一步拔出剑,剑指萧简裕。
暇无璧毫不畏惧,“带你那些人出去,否则我让你半身不遂!”
西皇子怒吼:“萧简裕,你个疯子!”
他们把萧丞相团团围住,暇无璧西面皆是剑刃,剑锋闪着银光。
“既然西皇子这么不识趣,那我也不手软了。”暇无璧用力抹了西皇子脖子,脖子被割破出了点血。
西皇子捂着脖子,脸色惊恐道:“萧简裕你来真的!”
“本皇这就走,本皇这就走。”他唯唯诺诺道。
暇无璧松手,剑挪出一寸,西皇子贴身侍卫拉着西皇子逃出门外,砰的一声,殿门关了。
他转过身,对被子底下的男人道:“他们走了,姑……姑娘起来穿衣服吧。”
“没有衣服。”
“没有衣服,那你只能光腚走了!”暇无璧嘴角的微笑压不住了,笑出了鹅叫。
枫渡眠嘴里吐出三个字,威胁性极大,“你!想!死!”
他又说:“给我滚!”
暇无璧笑开了怀,“我不能滚,不能滚,滚了你就真得光腚走了。”
“再笑把你舌头出!”枫渡眠中了软骨散还不忘威胁人。
“我从没见过如此——”
“厚颜无耻之人。”
“你完了!”
暇无璧走到西皇子衣箱,找了找,“话说你今天穿什么颜色衣服?”
“黑色。”
衣箱里的衣服几乎都是黑色,“渡眠,这些衣服都是黑色的,你再想想你衣服还有什么特点?”
枫渡眠冷冷看着暇无璧,复又想了想道:“我玉佩在里面。”
“你玉佩在我手里,刚刚掉地,我捡起来了。”暇无璧随便逮来件衣服,扔他身上,“凑合穿吧,不找了。”
枫渡眠把衣服扔地上冷然道:“继续找!”
暇无璧紧握拳头,嘴缝蹦出一个字,“好!”
他就像展示自己杰出作品一样展开衣服,“这件?”
“不。”
“那这件?”他又翻出一件。
“不。”
暇无璧索性一手一件,“这俩?”
枫渡眠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
暇无璧把整个衣箱放到枫渡眠床前,站在他旁边道:“自己找。”
“一件一件给我看!”
“我不找了,你爱穿不穿,大不了光着走,我喜闻乐见。”
枫渡眠双手攥住暇无璧双肩,把暇无璧硬拉到身下,枫渡眠整个身体覆在暇无璧身上,“你要干什么?”暇无璧眼里闪过几丝慌乱,他奋力起身,上半身重重跌到木塌上,“咎由自取!”枫渡眠道。
紧接着,暇无璧被人按住穴,自己衣服被人剥茧一样一层一层剥开,枫渡眠脱人衣服很迟缓,边脱边看暇无璧脸色,他别过脸不看枫渡眠享受的神色,非常后悔调戏枫渡眠,现在好了,自作自受。
他怀里两个玉佩滑落出来,枫渡眠盯了玉佩两眼,将玉佩放一边,之后把之前赠予暇无璧的玉佩放入他手心。
等到他最后一件衣服也离开他身上,枫渡眠突然动作一滞,暇无璧一愣,他转过头,自己身上被脱得干干净净,鞭伤虽然好了,但还有细伤疤,大小中规中矩,比起楼宇身上的肌肉,暇无璧就是个弱鸡,多年没练武了,就会个轻功逃跑,有时候甚至跑不过别人,他用实际证明气势和敏捷能骗很多人,能掩饰自己武功低的事实。枫渡眠脸色阴冷,现在轮到暇无璧不自在了,他心想:“不就是个疤吗,这么难看?”
枫渡眠比暇无璧高了半头,暇无璧衣服穿在枫渡眠身上竟然很合身,他懵逼了,非常懵逼!
“你身上的伤出自谁手?”枫渡眠抬手解了暇无璧的穴。
“重阴楼。”
枫渡眠捞起一团黑衣其中一件,扔给暇无璧,“穿我的。”把木榻上的玉佩拿走。
暇无璧憋屈着嘴,纵使有一千万个不乐意也没用,形势变了,不穿的话,该光身的就是他了,他不情愿穿上衣服,随着枫渡眠出了兴华宫。
两天后,楼宇查了一番发现,太后娘娘不仅想杀害萧七皇子,还豢养男宠。他找到临太后想杀害萧七皇子的证据。
一开始太后娘娘还死不承认,当看到暮不瞑拿出临太后赏赐的东西,她掐住暮不瞑喉咙痛心疾首道:“暮不瞑你个死贱人!你个白眼狼!哀家何时想杀害萧简裕!你们污蔑我!你们都在污蔑我!”
历史出奇一致,太后娘娘被陛下关入冷宫,搬去冷宫过几天逍遥日子后,就回她太和宫,传闻永远是传闻。
太后娘娘出冷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生生掐死暮不瞑,暮不瞑死之前双眼睁开,久久闭不上。
听到暮不瞑死讯,暇无璧想起两年之前,那时,他19岁,多一年就是弱冠之年。
朝堂上如雪片一样多的诋毁萧简裕的奏折纷至沓来,满朝文武百官纷纷启奏令陛下辞去萧简裕丞相一职,将丞相一职给才能品得更好的人。
龙椅上那人低头扶额问:“萧丞相,你作何解释?”
“臣为天宦九死不悔,若臣当真与太后有奸情,臣甘愿退位。”萧简裕手持笏板道。
楼御史站出来道:“陛下,曾有婢女亲眼目睹丞相大人和太后娘娘行龌龊之事,定是萧丞相与太后娘娘有奸情。”
“楼御史可有人证?你那人证可亲眼看见我与太后娘娘行房之事,而非仅仅猜测?那人可有看到全过程?”
“萧丞相说笑了,哪有人能待在和兴寺等你们行完鱼水之欢才离开?”
“臣从没有和太后娘娘出现在和兴寺,佛祖眼下,臣和太后娘娘不可能做那种事。”
西皇子道:“听闻太后娘娘怀了两个孩子,不如就让萧丞相滴血认亲,以示清白?”
“萧丞相可敢滴血验证?”楼暮问。
“滴血认亲不足以证明什么。”
“宋慈《洗冤录》记载过滴血认亲,想必滴血认亲一定有其真实。”又一个文官道,他声音仿佛很遥远又很权威。
“陛下,臣不接受滴血认亲,滴血认亲结果有失公允。”
楼御史道:“萧丞相,你不接受也必须接受。”
“萧丞相不滴血,是不是心虚啊?”
“臣绝非心虚。”
陛下龙颜大怒:“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既如此,请萧丞相滴血验证,以证清白。”
仵作取下萧简裕的血,又取下太后娘娘牵来两个孩子的血,同时滴在盛有清水的玻璃宽口瓶中。
静置一段时间,三缕血液融合一起,它们像一大滴血。
“滴血认亲,任谁来了都是这结果。”萧简裕道,他知道任他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萧丞相别狡辩了,其实你就是这俩孩子父亲。”
“我不是!”
皇帝声音威严道:“将萧丞相关押明和宫,听候发落!”
明和宫远远看去像个冷宫,只不过十几年没修缮了,墙壁藻井落满了蜘蛛网,家具也是一摸满手灰,床只剩个木板,门合不上,窗户还漏风,“既然己经跌落尘埃,要些好东西作何?”萧简裕想着想着,满足很多。
门外两个侍卫像门神一样严肃立着,门早己被锁上。
虽然破吧,但是能住人,还有床,呃……还有木板可以睡,总比家徒西壁要好。
院落里堆积角落里很多瓦片,萧简裕用瓦片垒了个“明和宫”。
就在萧简裕即将完成他的大作,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出现在他面前,那孩子扭扭捏捏,戴好帽子,擦好鼻涕。
“何时明和宫来了个孩子?”萧简裕放下手里活,笑着问。
“丞相,陛下让我来照顾你。”
“你叫什么名字?”
“小离。”
“哪个离?”
“梨花的梨。”
“小梨,好听的名字。”
小离点点头。
“小梨,你说我住的算不算冷宫?”
“不算,萧丞相住的是离陛下最近的明和宫,只不过长时间没收拾而己。”
“离陛下最近,我可太有幸了。”
“萧丞相最有幸了。”
暇无璧轻笑两声,“太后娘娘现在怎么样?”
“太后娘娘很好。”
“很好就不好,但我也没办法。”
“萧丞相,你什么时候出去?”
“还没住呢?就想走了?”
“不是,我就问问。”
“不知道,得等陛下气消了。”
“陛下为何生气?”
“因为我和太后娘娘通奸。”
“真的吗,萧丞相?”
“假的。”
三天后,陛下突然来访明和宫。
太监扯着嗓音喊:“陛下驾到——”
首到陛下推开明和宫的门,来到萧简裕跟前。
萧简裕懒懒问:“陛下为何突然到访?”
陛下声音冷淡,“怎么,不想寡人来了?想好怎么回答寡人了?”
萧简裕对上陛下温怒的目光,“臣恳求陛下能免除臣丞相一职。”
“你还记得之前你提出退位,朕如何对你了?”
“忘不了。”
三十九级长阶跪地而行。
“忘不了还敢?朕看你是故意的!”陛下站起身怒摔茶杯,茶杯上的水飞溅在地,这是明和宫最后一个茶杯……
萧简裕心提到嗓子眼下不来,明明是他一番好心,百官弹劾,百官启奏,所有人都把脏水泼到他身上,他知道只要陛下不撤职,这丞相之职就能坐到天长地久。
“百官弹劾,臣与太后娘娘通奸罪名己立,如今臣己为鱼肉,陛下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丞相如此固执,说明寡人派的人没照顾好啊。”萧简让眼光放到他旁边小孩身上,眼里阴寒,那眼神即刻要杀死人。
小离身子发颤,萧简裕站起身将小离挡在身后,小离整张脸整个人埋在萧简裕衣服后面,“臣对天发誓,若再提及退位一事,天诛地灭!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好。”
陛下走之后,小离嚎啕大哭,“丞相大人,我们怎么这么命苦?”
“是啊,没关系的,一定能出去,别哭了,别哭了,你再哭我就哭给你看。”
小离不哭了,躺在萧简裕怀中睡着了。
两天后,明和宫又来个人,看穿着是昭明狱的人,这人萧简裕不认识,也不想认识,他黑着一张脸,见到萧简裕就口吐大粪,“王八羔子,陛下令你去昭明寺!”
他又咳嗽两声,然后整理乌纱帽,遮挡自己为数不多的毛发,冷鼻子冷眼道:“陛下命令丞相去昭明狱!”
萧简裕淡淡道:“昭明狱不是好地方,我不去。”
小离伸开双臂把萧简裕护在身后,他声音稚嫩而有力,“萧丞相不能去昭明狱,昭明狱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萧丞相去了会受苦的。”
“你确定你拿的是御旨?”萧简裕问。
“就算不是御旨,你能奈我何?陛下将此案交予本官,本官应该协管到底。”
“我不想去昭明狱。”
“丞相你可不要逼我!”
“若我逼你你会气得把你几根头发拔下来吗?”
“别提我头发!”
“你放心,我虽饿,但不至于饥不择食。”
“来人,将萧丞相带走!”
“我不去昭明狱。”
“不能带走萧丞相!”小离叫喊,像只愤怒的小鸟。
“御旨还不能证明一切?”
小离坚持道:“带走丞相,要禀告陛下!”他两只小眼瞪着这些官吏。
秃头嚣张朝狱卒喊:“你们给我弄死这个小屁孩!”
几天未进食,萧简裕身子比纸还脆,“我跟你们走,别打他!”
“你们别碰萧丞相!”小离被昭明狱的人按住身子,他小腿乱蹬,眼神愤怒。
快到昭明狱,昭明狱门外站着位少年,看样子刚到弱冠之年,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他眼底不屑地问:“他是什么人?”
小离抢着说:“他是萧丞相,这家伙是坏人。”
黑衣少年道:“提狱主事,我劝你还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他是丞相没错,也是陛下兄长,娇生惯养,要是住不惯牢狱,死了,或者吸不惯牢狱空气,死了,你该如何交代?”
萧简裕听着很不顺耳,虽然这人在帮他,可说话方式怎么这么欠揍呢。他孤傲的眼神,孤傲的动作,不屑一顾的语气,张嘴就让人想揍他。
提狱主事咽了咽口水,“大理寺少卿说得有道理啊。”他十分不情愿说:“放……放了他们!”
几名狱卒松开萧简裕和小离,少年看都不看萧简裕就走。
“大理寺少卿!”萧简裕喊。
大理寺少卿回过头冷冷道:“嗯?有事?我忙,没空。”
萧简裕张嘴喊:“祝你倒霉!”
“呵!谢谢!”
看到那少年离去的背影,小离目光坚定道:“丞相,这事一定要禀报陛下,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尝尝我们的厉害!”他伸出小拳头,十分稚嫩。
“不必了,他明显受人指使,至于受谁指使,我也知道。”
“那他受谁指使?”
“西皇子。”
是啊,君子经常被排挤,而小人为那点甘甜舍下的身段,却能争取很长时间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