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元灯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上元灯节。长街上，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间，红灯笼高挂，热闹非凡。
暇无璧拉着江景行的手去买花灯，“江哥哥，我们去那看看。”他们走到一个摊位，暇无璧问江景行：“江哥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江景行拿着一个花灯看了好一会，那是个淡蓝色的花灯，上面画着竹子和兰花，暇无璧问掌柜：“这个多少钱？”
“三十文。”掌柜笑容可掬地说：“兰和竹，花中君子，这位公子玉树临风，我看，非常相配。”
江景行拿出钱袋子，暇无璧阻止江景行掏钱的动作，“我来。”然后拿出三十文钱给掌柜，他自己挑了一个金银花色的长灯笼，上面画着跳跃的红鱼和黑鱼，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峦。
暇无璧胳膊搭在江景行肩上：“好不容易和江哥哥出来一趟，今天我做东，江哥哥吃好玩好。”
暇无璧看向五彩斑斓的灯笼，眼里满是亮光，“江哥哥，我们去猜灯谜吧”
他们走到猜灯谜的地方。掌柜笑吟吟道：“客官，猜对所有灯谜可获得本店最好的灯笼——红纱灯。”
暇无璧抬头看了其中一个谜语，“横斜交汇七星共,东北向南一骑腾。经变八年零西月,衣残之日入川中。”
暇无璧道：“骑。”
人群里另一个人同时道：“骑。”
暇无璧瞥了瞥，那人是楼宇，楼宇为人低调，不喜热闹，他怎么会来猜灯谜呢？
掌柜持着灯谜对暇无璧和楼宇道：“二位公子同时猜中谜底，那在下再出一道，看两位公子谁先答出来。”
掌柜清清嗓子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暇无璧看着楼宇，西眼交汇，但是楼宇的眼神闪着寒光，楼宇缓缓地说：“风。”
其实暇无璧心里早己有了答案，但他看到楼宇手里空空……
掌柜激动地说：“恭喜，天星居将今年最好的花灯送给这位公子。”
这是红色纹着凤凰踩着金色枝叶的花灯，再转一圈是一条脚踏七彩祥云的金龙，艳丽绝伦。
楼宇拿过后，火红的花灯很配暇无璧的红衣，“送你。”楼宇道，把花灯向暇无璧伸了过去。
暇无璧厚颜接了过来，爱不释手反复看着，“楼宇，这灯笼真是华美啊。”他把摊位上买的红灯笼送给楼宇。
楼宇握着灯笼杆，另一只手托着灯笼，一会儿放下，又把手别过身后，思虑一下，轻轻扶着灯笼，就像第一次照顾小鱼。
江景行意识到黑暗中有个人影，辞别道：“我先走了。”
“好。”
江景行走到一个人烟较少的小路上，黑色的身影也跟过来，江景行温柔说：“楚言，我知道是你。”
顿时，楚言的胸肌贴在江景行的后背上，他冷冷道：“哥哥这么了解我？”
“哥哥，看到你每天和别人在一起，我可真是羡慕嫉妒啊！”
“哥哥心里面的人太多了，我排第几？”
“哥哥怎么不说话？哥哥不说话我好难受！”
江景行面对着楚言温怒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哥哥以为叹了口气就当说话了？”楚言使劲攥拳，空气中散发着微微的香气。
“楚言，你的手流血了。”
“哥哥心疼了？”
“没有。”
楚言见江景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为什么我的催神香独独对哥哥没用？”
江景行不语，将腰间的香囊解下，拿出草药，抓住楚言的手敷上草药，楚言的手心凉凉的，楚言抓过香囊打量了一下，然后道：“哥哥的香囊真好看。”青色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与当日送给楚言的香囊别无二致。
江景行听了，看着这么朴素无华的香囊，莞尔一笑：“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言用力捏住江景行下颔，迫使江景行看着他的眼睛，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玩味地说：“哥哥说的对，我觉得你最好看。”
江景行睁大了眼睛，这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叫得他真是销魂。
“哥哥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江景行气愤，抬手向楚言打去，楚言轻咳一声然后邪魅一笑，迎面接下这一击，但江景行出其不意，用银针封住了楚言的穴。楚言一手支着墙，身体往前一倾，另一只手做出捏住江景行下颔的动作。
“哥哥，背后偷袭，有违君子。”
江景行道：“你动作很妖娆。”然后随地坐在楚言旁边，楚言挤着嗓子说：“哥哥，把穴解了吧。”
江景行还在气头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的是我？”
楚言道：“不是说哥哥，哥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气宇不凡。”
江景行将银针出，楚言顺势倒在江景行身上。江景行的灯笼轻飘飘掉地上，他挣扎着起身，无奈，被楚言压在身下，楚言咬住江景行的耳朵说：“哥哥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你不是别人。”
楚言心里像躺在云端，沐浴着暖阳一般，“呵，那我在哥哥眼里是什么？”
是什么？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他眼里楚言己经不只是一个师弟，自从师父把楚言从乌檐巷救回来，江景行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他发誓要好好待楚言。
见江景行半天不说话，楚言脸阴沉下来，他朝着江景行的耳朵狠狠一咬。
江景行疼的眉头一皱，他推开楚言，楚言纹丝不动，然后楚言顺手将江景行拥入怀里。
楚言怀里很温暖，就这样，江景行伴着月光倚在楚言怀里睡着了。
“你对我而言如鱼离不开水，哥哥，我对你而言算什么？”回答他的是寂静的夜空和阵阵虫鸣声，哥哥己经睡着了。
楚言抱着江景行顺便捡起灯笼走了……
次日，江景行醒来了，睁开眼旁边是一个人，楚言微弱的气息吐露江景行脸上。江景行打量屋里一切，是楚言把他送回来了，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江景行鼓足劲朝楚言腰部奋力一踹。
楚言滚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江景行心满意足起身，楚言身子一动，不耐烦地坐地上，揉了揉头，脸上略有愠色：“哥哥这么早就醒了？醒来就踹我？”
江景行温柔地说：“醒了，我去给你做饭。”
过了会儿，江景行给了楚言盛了碗粥，楚言抿了一口，眉头紧皱，然后放下碗：“好苦”，江景行温和地笑道：“黄连粥，清热解毒。”“你不喝，我喝。”然后去拿碗。
楚言快速端起碗，一饮而尽，“哥哥的粥真好喝。”
“有机会，我天天做给你喝。”
“好啊，哥哥，我等你。”
粥中氤氲着热气渐渐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