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帝妃の离婚冷静期

我蘸着凤仙花汁在绢帛上画下第一个句号时，春桃打翻了妆奁。螺子黛滚到李隆基的龙纹皂靴边，被他抬脚碾成齑粉，青灰扑上我昨夜写的《和离草案》，把"财产分割"西个字染得面目全非。

"爱妃要的'冷静期'……"他指尖绕着我的披帛，忽然发力将我拽到跟前，"是打算冷静地带着朕的羽林军投奔安禄山？"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喷在耳畔，"你改良的火药配方，昨儿刚在范阳炸了三个军械库。"

我摸向腰间防狼喷雾，却触到高力士今早塞来的密信。羊皮纸上的血指印还没干透，展开是安禄山的字迹："马嵬驿备好了快马，娘娘的《和离书》可抵通关文牒。"

"陛下误会了。"我拔下金簪划破指尖，血珠滴在《草案》的空白处，"这份和离书，写的是'杨小环'休'李三郎'——与陛下您的天子身份无关。"

崔明远捧着《大唐律疏》冲进殿时，我正用螺子黛在柱子上演算火药配比。他花白胡子气得打颤："自古只有七出三不去，哪有什么'冷静期'！这'女子书院归女方'的条款更是荒谬！"

"崔大人漏看了补充条款。"我甩出连夜修订的《补充协议》，帛书展开足有三丈长，"第三十七条：若男方在冷静期内赠送兵符、火药配方等危险物品，女方有权永久终止关系——用印吧陛下。"

李隆基的朱笔悬在玉玺上方，忽然轻笑："爱妃要不要加上这条？"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箭伤还渗着血，"若朕死在你前头，准你用朕的陵寝改建女子书院。"

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高力士捧着带羽箭的塘报跌进来："范阳军距潼关只剩八十里！安禄山说……说要把娘娘的《和离书》刻在战旗上！"

我被软禁在冷宫那夜，刘司计用算盘珠子打晕了守卫。她抖开的《和离书》背面密密麻麻写满女账房们的签名，每个名字都按着血指印："娘娘看这里——"她指甲戳着"冷静期"条款，"我们添了补充细则：若男方违约，女方有权调用国库三成岁入！"

梨花簌簌落在砚台里，我把安禄山的密信折成纸鸢："告诉姓安的，他的通关文牒得再加个条件——"蘸着梨花瓣汁写下最后通牒，"我要他军中五百胡姬当女学生！"

更漏滴到三更时，李隆基翻窗而入，满身酒气混着药香。他攥着我包扎过的右手，将虎符塞进染血的绷带："爱妃可知，安禄山给你的密信用的是吐蕃松烟墨？"他指尖划过我昨夜算火药的公式，"这墨里掺了狼毒，碰多了会心悸而亡……就像王皇后当年。"

我甩开他的手，摸到袖中《和离书》夹层硬挺——阿芜竟在里面缝了张火药坊地契！

我在驿道口烧毁《和离书》时，安禄山的狼头旗己能望见烟尘。李隆基给的鎏金马车装了十箱火药配方，车辕上却刻着"此车通敌"的暗纹。

"娘娘选好了？"高力士牵来两匹马，"往北是范阳军大营，往南……"他忽然掀开车帘，露出蜷缩在箱笼里的春桃和阿芜，"往南只能带两人走。"

我扯断珍珠项链撒向官道，的珠子在月光下滚成星图："告诉陛下，真正的'冷静期'要三十年——"翻身上马时，怀中掉出半张糖纸，是穿来那晚没吃完的太妃糖，"等女子书院教出第一代女进士，我自会去昭陵找他讨债！"

夜枭啼叫声里，我摸到马鞍下藏着的东西——竟是李隆基的贴身匕首，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正是三年前我束发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