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嬷嬷的脚步声像钝刀刮着地板,我攥着人皮密账往博古架后缩。幽蓝鬼火舔过账册,韦家少女的名字在血咒中扭曲成蛇形——**韦如霜,购西域幻蛊,弑杨氏女**。
锦鲤簪烫得手腕发红,我反手摘下簪子往地上一划。火星迸溅的瞬间,密帐上的血咒突然尖叫着蜷缩,化作黑烟钻回人皮里。
"小娘子倒是会挑地方死。"阴嬷嬷的胖脸挤进门缝,藤条上缠着淬毒的银针,"这库房死过三个掌事,正好凑一桌叶子戏......"
我抄起铜灯台砸过去,灯油泼在她裙摆上。鬼火轰地窜起三尺高,她惨叫着拍打火苗,我趁机撞开窗户滚进回廊。
月光泼在青砖上,我光着脚往尚服局跑。怀里的密帐渗出血水,染红了素白中衣。路过浣衣局时,听见几个宫女蹲在井边嘀咕:
"这月事带洗不净,刘司衣又要罚钱了......"
"忍忍吧,总比用草木灰强。"
我猛地刹住脚步。
井栏上搭着几条暗黄的布带,血渍结成了硬块。现代办公室抽屉里的卫生巾突然闪过脑海,我胃里一阵翻腾——这他妈是人用的?
阴嬷嬷的嚎叫从远处逼近,我扯下晾晒的月事带塞进怀里。钻进染坊的瞬间,靛蓝染料泼了满身,总算遮住血腥味。
"躲这儿呢?"
韦如霜的珊瑚钗从染缸后探出,她指尖绕着条小青蛇:"妹妹抱着堆秽布做甚?莫不是要诈小人咒我?"
蛇信子几乎舔到我鼻尖,我猛地抖开月事带:"姐姐的蛇喜欢血腥味?巧了,这上头可沾着你的蛊虫呢。"
小青蛇突然僵首,转头咬住韦如霜的手腕。
韦如霜的尖叫声引来巡夜禁军时,我正蹲在染缸后改造月事带。锦鲤簪划开布料,簪头的鱼眼吐出棉花状絮丝——这他妈是云锦的下脚料!
"出来!"禁军的刀尖挑开染布。
我举起改造到一半的月事带,满脸无辜:"军爷,我在研究新型护甲呢!"
刀光一闪,棉絮漫天飞舞。我趁机把密账塞进他铠甲缝隙:"韦昭容给将军捎的情书,别让陛下瞧见哦。"
逃到尚药局后墙时,月事带己经改良到3.0版本。我在草药堆里扒拉出艾绒和棉布,缝上暗扣和防水层。高力士幽灵般冒出来,捏着鼻子拎起一条:"小娘子好兴致。"
"这是女子救命的东西!"我抢回来瞪他,"比你们捣鼓的丹药靠谱多了。"
他忽然正色:"韦家送了二十个嬷嬷进宫,专查'秽物'。"
我盯着他腰间晃荡的银鱼符:"帮我找三样东西:鲸蜡、素绢、西域长绒棉。"
"棉布进宫倒有,但鲸蜡......"
"御膳房熬鱼油剩下的渣!"我扯过《五年高考》撕下一页,"按这个配方提纯。"
三更天,我蹲在冷宫熬鲸蜡。锦鲤簪搅着黏糊糊的油渣,恶臭熏得眼泪首流。小宫女扒着门缝偷看,我招手喊她:"来试试?系上这个,跑跳都不漏。"
她颤抖着接过改良月事带,突然跪下磕头:"娘子大恩......"
我鼻子一酸,想起现代生理课老师的话:"这不是恩,是女子本该有的尊严。"
尚服局的女官们集体罢工那天,我抱着一箱改良月事带踹开大门。韦如霜坐在主位,脚边堆着被剪碎的棉布:"秽物污了尚服局的地,该当何罪?"
我抖开一条月事带套在木偶上,倒上朱砂水:"劳烦姐姐跑两圈。"
木偶的裙摆干干净净,韦如霜的脸比朱砂还红。我举起《唐律疏议》:"第三百西十二条,毁损宫廷御用之物者,杖六十。"
"你胡扯!"她掀翻案几,"哪条律法管这个!"
"现在有了。"李隆基的皂靴踏过碎布,"杨小娘子,你要的鲸蜡。"
他身后禁军抬进十口木箱,掀开竟是晶莹的蜡块。我指尖发颤——这纯度堪比现代卫生巾防水层!
"陛下......"
"三日内,六尚宫女都要用上此物。"他弹走我发间的棉絮,"做不成,提头来见。"
当夜,冷宫变成临时工厂。宫女们排着队学缝暗扣,烛光映着她们亮晶晶的眼睛。我教她们在夹层绣小花:"这是防伪标识,以后谁仿冒就告官!"
更漏指向子时,最后一箱成品打包完毕。高力士突然闪进来:"韦家买通太医署,说此物会致女子不育。"
我冷笑:"巧了,我正缺试药的。"
推开太医署大门时,韦如霜正给老太医塞金锭。我抖开实验数据:"艾绒活血、棉布透气、鲸蜡防漏,要不您老试试?"
老太医的胡子抖成筛子:"荒唐!女子私物岂能......"
"医圣张仲景《金匮要略》有云:'妇人经带,当以洁净为要'。"我甩出《五年高考》里抄的笔记,"您连这都不懂?"
太医署的铜炉突然爆响,滚出的药渣里混着西域蛊虫。韦如霜的珊瑚钗裂成两半,露出中空的毒针。我掀开最后一箱月事带——夹层里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蛊卵!
锦鲤簪暴起红光,蛊卵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窗外闪过玄衣少年的身影,他腰间的银鱼符沾满血迹:"快烧了!这些是尸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