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官司,生死棋局——
我蹲在长安西市的槐树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看底下两拨人吵得唾沫横飞。竹简派的白胡子老头举着半卷《论语》,纸屑沾在胡须上活像挂了串鞭炮:"纸张?那玩意擦屁股都嫌硬!"他身后的门生齐刷刷抖开竹简,哗啦啦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对面纸坊少东家"唰"地展开丈余长的宣纸,墨字险些糊了老头一脸:"您老抱竹简如厕时,可别被竹片划了尊臀!"围观人群哄笑中,老头涨红着脸抡起竹简要打,突然"哎哟"一声——竹片夹缝里蹦出只蟑螂,正巧掉进他衣领。
我笑得差点从树上栽下去,怀里的磁石罗盘却突然发烫。定睛一看,蟑螂爬过的竹简裂开细缝,露出抹幽蓝磷光——和上月华清池刺杀案中的毒粉一模一样!
趁着两派人马推搡,我溜进纸坊后院。春桃正撅着屁股研究新式竹纸,突然"嗷"地跳起来:"娘娘!这纸吃人!"她指尖沁出血珠,纸面"忠孝仁义"的拓印下竟嵌着倒刺铁片。阿芜抄起捣纸浆的木槌,一棒子砸开泡竹筒的水缸——浮起的不是竹篾,而是半截带箭伤的断臂!
"这造纸术改良得妙啊。"崔明远侄子晃着折扇踱进来,扇面画着潼关地形图,"连人肉都能捣成纸浆。"他忽然贴近我耳畔,"安将军托我问您,是喜欢当竹简上的甲骨文,还是当纸灰里的孤魂?"
我反手将磁石拍在他扇面上,铁粉吸附显出隐藏的狼头水印:"回去告诉你主子,本宫要做就做活字——拆开能打暗号,拼起能砸脑壳!"话音未落,前院突然炸开惨叫,老儒生举着溃烂的双手哀嚎:"纸上有毒!"
那只惹祸的蟑螂此刻成了救命符。我提着它后腿在西市屋顶飞窜,虫须始终指向城南破庙。踹开掉漆的殿门时,正撞见安禄山的手下往竹简夹层灌毒粉。供桌上的《金刚经》突然自燃,灰烬拼出带刺的北斗七星,天枢位赫然摆着我的虎符拓片!
"娘娘的宠物挺别致。"黑衣人抛来毒粉囊,我甩出蟑螂精准接住。虫子"吱"地炸成蓝火球,引燃他怀中的竹简账本——泛黄的账页间黏着潼关守军受贿名录,墨迹竟是我发明的活字印刷!
春桃和阿芜趁机掀翻毒粉缸,紫色烟雾中,竹简派长老与纸坊东家破门而入。两派人马看着满地罪证目瞪口呆,方才互扯头花的冤家,此刻齐刷刷朝我跪倒:"求娘娘做主!"
我站在烧成焦炭的毒粉堆上,把半截竹简和染血宣纸拍在一起:"瞧见没?竹片夹层藏密信,纸张背面印地图——你们吵破头的时候,安禄山早把两样都做成了杀人刀!"
老儒生颤巍巍掰开祖传竹简,夹层里掉出安西军的调兵符。纸坊东家抖开防水宣纸,浸泡后显出骊山暗道图。两派弟子面面相觑,突然齐声高喊:"娘娘,我们改行做油纸伞吧!既能挡雨又能防暗器!"
崔明远侄子被绑成粽子塞进竹简堆时,还在叫嚣:"你们以为赢了?真正的杀招在……"话音未落,他怀中的《论语》突然爆开,羊皮纸屑漫天纷飞,每片都写着"马嵬驿"。我捡起飘落脚边的残片,背面磷光勾勒出个二维码图案——这分明是21世纪的防伪标识!
暮色中,两派人马合力抬着改良版"防刺纸甲"送往潼关。春桃突然拽我衣袖:"娘娘,徐嬷嬷的竹简密码解开了!"月光透过竹片孔洞,在地上投出带血的八个字:**"浴火重生,时空倒错"**。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与我的心跳诡异地同步——咚,咚,恰似现代手机的震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