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城的晨雾裹着朱砂香,宫晓慕蹲在青石板上磨桃木剑。许子萱嚼着泡泡糖踹他后背:"电磁炉都卖废铁了?"
剑锋刮落锈迹,露出"敕令"二字。宫晓慕吹去木屑:"昨晚梦见师父,说我的五帝钱串该换红绳了。"许子萱的银饰突然轻颤,巷口传来纸钱燃烧的焦糊味。
七个紫袍道士踏着青砖走来,为首青年扯开领口——宫晓慕的倒影在铜镜中活了二十年。许子萱的蝴蝶刀脱鞘而出:"天师府还没死绝?"
"我们才是正统!"青年道士甩出捆仙索,"你那些破铜烂铁呢?无人机呢?雷击木充电宝呢?"索链缠住宫晓慕脚踝时,他摸出枚生锈的五帝钱:"急急如律令!"
钱币嵌入青砖缝隙,整条街的八卦井盖同时喷出阴气。青年道士的玉冠被掀飞,露出脖颈处溃烂的倒悬星图:"你以为不用科技就能赢?"
宫晓慕剑指划过剑锋,血珠滴在桃木纹路:"我师父说,符是人心,咒是天地。"剑身突然泛起青光,巷尾传来三清铃的清音。
许子墨从晨雾中走出,考古服上沾着青铜锈。她手中的罗盘指针疯转:"晓慕,青铜门在城隍庙地下!"
城隍庙戏台的裂缝渗出黑血,宫晓慕的桃木剑插进砖缝。砖石塌陷时露出青铜井口,井壁刻着三千年前的天师府徽记。许子萱的银饰突然发烫:"下面是...黄泉路?"
"是巫咸国造的伪阴间。"许子墨展开泛黄的考古笔记,"他们在每个朝代都建阴阳井,用贪嗔痴喂养门后的东西。"
井底传来锁链断裂声,青年道士带着残部追来。他的道袍被阴气腐蚀,露出机械义肢:"师尊要重启量劫,你们这些变量必须..."
宫晓慕突然将桃木剑掷向井口:"天清地明,万炁本根!"青光暴涨的刹那,井中爬出三千无面阴兵,每个都顶着美团骑手的头盔。
"用科技拘魂?"许子萱的蝴蝶刀劈开阴兵头盔,里面蜷缩着发光的二维码。宫晓慕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血符印在井壁时,青铜门上的星图突然倒转。许子墨的罗盘炸成碎片:"晓慕!门要开了!"
青铜门内涌出腥风,青年道士的机械臂突然反噬。他惨叫着撕开皮肉,露出胸腔里的青铜司南:"师尊...你说机械飞升..."
"这才是天师府!"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紫袍掌教踏着尸山血海现身。他手中的拂尘是无数数据线编织而成,道袍下伸出金属脊椎。
宫晓慕扯断五帝钱红绳:"师父走时说过,道在人心,不在天机。"铜钱落地成阵,许子萱的银饰迸发蓝光。巫咸圣女的血脉与千年道统共鸣,青铜门上的星图寸寸崩解。
"愚昧!"掌教的机械眼射出激光,"没有量子计算,如何应对量劫?"
宫晓慕踏罡步斗,剑锋引动九霄雷云:"雷祖有令,万神咸听!"惊雷劈碎机械拂尘,许子墨将考古笔记抛向阵眼——泛黄的纸页燃烧成火凤,吞噬青铜门后的数据洪流。
青年道士在雷光中灰飞烟灭,掌教的机械身躯开始过载:"你们毁了三千年布局..."
"毁得好!"许子萱的蝴蝶刀钉入他眉心,"天师府该清理门户了!"
三个月后,宫晓慕在古玩城支起算命摊。许子萱往他茶缸里扔钢镚:"真不用电磁炉炼妖了?"
"师父托梦说,下次再搞赛博修仙就逐出师门。"宫晓慕晃着龟甲,铜钱落在"坎"位。巷口飘来豆浆香,许子墨捧着考古报告走过,脖颈银链串着半枚青铜钥匙。
夕阳将青石板染成朱砂色,七个纸人悄然贴上招租广告。宫晓慕的桃木剑突然自鸣,他望着广告单上"旺铺转让"的水印轻笑:
"坎为水,主险陷。明日宜驱邪,忌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