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星坠人间

朱雀大街的千盏河灯顺水漂来，苏玉棠的玄铁菜刀挑开赤鳞鱼鳃，鳃丝间缠着的金线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鱼眼瞳孔收缩成北斗状，倒映着太极宫檐角悬挂的冰鉴——那里面冻着的不是羊髓，而是二十八颗跳动的克隆心脏。

"典膳娘子，吐蕃人说这鱼得用活人眼泪养着！"小宫娥捧着鎏金冰鉴跌进庖屋，鉴面凝霜处显出串基因序列。苏玉棠刀尖划过冰面，霜花遇热腾起青烟，烟雾里浮出母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雪夜中某个身影将青铜钥匙塞进鱼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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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声震落檐角冰锥，吐蕃使臣的弯刀劈开冰鉴。克隆心脏遇风膨胀，血管纠缠成双螺旋。李玄夜的大氅卷着辣椒粉扑来，粉尘在心脏表面灼出全息星图。太平真君的道袍扫过暗处，拂尘卷起毒菇粉洒向星图："北斗倒悬时，这些心脏便是开启天门的钥匙。"

苏玉棠旋身踢翻铜火锅，红汤泼在冰鉴上凝成血色河流。克隆心脏在热浪中爆裂，荧蓝血液溅在鱼鳞，鳞片突然浮出母亲手写的实验室坐标——黄河源头三丈冰层下，第七个克隆舱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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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地动摇晃宫墙，赤鳞鱼尾拍碎琉璃缸。慕容雪的火狐裘卷着毒酒泼来，酒液遇克隆血液凝成青铜鼎纹。苏玉棠的菜刀劈开鱼腹，钛合金匣子弹射而出，匣内泡着枚电子芯片，正与李玄夜腕间胎记共振。

“你娘亲剖了二十七个失败品，才把你的基因刻进这尾鱼。”太平真君的声音在空旷的冰窖中回荡，他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震碎了那些企图刺穿他的冰锥。

冰渣西处飞溅，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老式电报机。苏玉棠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拧动了那把青铜钥匙。电报机发出一阵嗡嗡声，吐出的纸带如长蛇般缠绕在鱼尾上。

鳞片上渐渐浮现出画面，那是母亲临终时的场景。雪夜的实验室里，克隆舱的警报灯不停地闪烁着，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红色。母亲手中的那碗辣油馄饨，也被映得猩红。

寅时的晨光，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地缝。克隆心脏在辣椒粉的刺激下，迅速化为灰烬。苏玉棠站在太极宫的飞檐上，手中的玄铁菜刀高高举起，向着北斗第七星狠狠劈去。

随着一声巨响，星图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一个培养舱从裂缝中滚落出来。舱内的少女紧闭着双眼，睫毛上结满了冰霜。

李玄夜怀中的鎏金食盒突然弹开，一只雪貂如闪电般蹿出，嘴里还叼着那包辣条油包。它敏捷地钻入地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归去来兮……”太平真君的道袍在晨风中鼓胀起来，他手中的拂尘丝根根泛蓝，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就在这时，克隆少女的眼睛突然睁开，额间的饕餮纹开始渗出血珠。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入暗河，瞬间凝成了一串经纬度。

这串经纬度，首首地指向了现代长安街的“人间烟火”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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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白骆驼跪在宫门前，驼峰上的鎏金匣盛着青铜食印。苏玉棠将食印按进克隆舱锁孔，舱门弹开的刹那，三百食肆的灯笼同时亮起。李玄夜擦着跑堂的白巾，腕间胎记与星图严丝合缝。

暗河深处传来冰鉴炸裂的闷响，雪貂叼着半片鱼鳞跃上屋脊。鳞面浮出新的基因图谱，黄河源头的冰层下，某个未启的克隆舱正随着鱼群游向深海。晨雾中飘来百姓熬鱼汤的香气，苏玉棠摸向怀中温热的辣条袋——那里躺着母亲最后一粒辣椒种子，正在长安的冻土下悄然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