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贡米重现惊世颜，婆媳和解传美谈
实验室的紫外线消毒灯在凌晨三点自动熄灭，苏念的睫毛在电子显微镜的蓝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她将最后一粒稻种放进离心管，指尖残留着《天工稻谱》羊皮卷特有的松烟墨香。
“这是第三十七组对照实验。”她将培养皿推给全息投影中的考古专家，对方虚拟影像的衣角还沾着古墓壁画的红土，“您看这胚芽鞘的弧度，和壁画上侍女捧着的金稃稻完全吻合。”
顾景琛解开两颗衬衫纽扣，将冰镇杨梅汁放在恒温箱顶。
他望着苏念穿梭在色谱仪与基因编辑舱之间的身影，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剑桥实验室初遇时，她也是这样用解剖针挑开野生稻的颖壳，碎发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成金线。
“警报！叶绿体突变率超阈值！”智能系统的机械音划破寂静。
苏念甩开缠住手腕的数据线，三两步冲到分子育种舱前。
荧绿色液体正从密封阀渗出，与山间别墅那只秘色瓷簋渗出的液体如出一辙。
她摸向颈间项链——系统空间的载体正在发烫。
“关闭所有联网设备！”她将顾景琛的怀表塞进铅盒，“这些变异孢子能借助电磁波传播。”
顾景琛的腕表投影出三维星图，残缺的北斗九星正与水稻基因链重叠。
当苏念将芯片插入古法碾米机的青铜轴时，整个实验室突然漫起唐朝贡米的清香。
悬浮屏上的基因图谱炸开烟花，考古专家的虚拟影像激动得像素都在颤抖：“这就是《酉阳杂俎》记载的‘金线米’！”
七小时后，#失传贡米重现人间#的热搜爆了服务器。
国家农业博物馆的飞行器降落在实验室天台时，苏念正蹲在无菌舱角落给小宝打视频电话。
孩子举着蜡笔画嚷嚷：“妈妈画的白米饭在发光！”
顾景琛替她拢好滑落的实验服，指尖掠过她后颈时摸到细密的冷汗。
系统空间过度消耗精神力的副作用开始显现，苏念却对着镜头笑得明亮：“等外婆病好了，妈妈带她来看会发光的稻田。”
重症监护病房（ICU）的自动门在午夜无声滑开。
顾母的呼吸面罩蒙着白雾，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微弱得像是要消散。
主治医师调出全息病历，悬浮的肝脏三维图上爬满诡异的荧光绿斑。
“这些孢子……”苏念的指甲掐进掌心，“和山道护栏上的一模一样。”
顾景琛的定制西装第一次起了褶皱。
他看着苏念将贡米样本放进病理分析仪，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母亲带他去祖田插秧的模样。
那时顾家老宅的稻田里，也飘着这种带着星辉的稻花香。
“我需要三克贡米胚芽。”苏念的声音惊醒了休眠中的医疗机器人，“这些稻种经历过玄武岩辐射，它们的抗氧化物可能……”
话音未落，病房突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看见顾母监护仪上的绿色孢子正在疯狂增殖。
苏念的系统空间发出尖锐蜂鸣，她腕间的智能手环自动投射出《天工稻谱》残页——泛黄的古籍插图上，药师菩萨手持的稻穗正滴落甘露。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双层防辐射玻璃，苏念捧着离心管的手终于停止颤抖。
贡米提取物在培养液里绽开冰裂纹似的金色脉络，与顾母血液中的荧光孢子发生奇特的共颤。
主治医师盯着实时监测屏，忽然抓起通讯器：“准备血浆置换！这些金色物质在构建生物防火墙！”
顾景琛的私人飞机降落在医院顶楼时，晚霞正将无菌舱染成琥珀色。
苏念蜷缩在家属休息区的沙发上沉睡，发间还沾着实验室带出来的稻壳。
朦胧间感觉有人在她指间套上冰凉的环状物——是顾家祖传的翡翠戒指，内侧刻着“嘉禾永昌”的篆文。
深夜的ICU响起微弱的金属碰撞声。
顾母被孢子侵蚀的手突然动了动，监护仪显示她的脑电波出现了苏醒征兆。
值夜护士抬头时，只看见玻璃窗上晃过一道荧光，像是谁提着盏会呼吸的灯笼匆匆走过。
顾母的手指在苏念手背上轻轻颤动时，重症监护室（ICU）的恒温系统恰好吹落一片玉兰花瓣。
那瓣雪白的花瓣跌落在监护仪按键上，映得老人手背上的老年斑像落在宣纸上的陈年茶渍。
“滴——”
心电监护突然调成古琴模式，奏响《幽兰》的旋律。
苏念下意识地要按呼叫铃，却被像枯枝般的手指勾住了小拇指。
顾景琛手里端着的药碗晃出涟漪，二十年没开封的紫砂突然溢出岩茶的香气——那是老爷子在世时最爱泡的凤凰单枞。
“穗穗……”顾母气管插管里漏出的气声带着稻壳摩擦般的沙哑，这是苏念嫁进顾家七年来第一次听见婆婆唤她小名。
老人浑浊的瞳孔映着医疗机器人闪烁的蓝光，忽然清晰地倒映出苏念在祖田测绘土壤墒情的身影——暴雨天她裹着防水布跪在泥里接数据线的模样，和当年顾景琛父亲改良杂交稻时如出一辙。
苏念腕间的系统空间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去年除夕夜她独自在实验室守岁，用分子料理机制作的金稃米年糕正冒着热气。
画面右下角有个模糊的监控红点，此刻才显出是顾母病房的智能陪护仪。
“顾家……”老人突然发力，监测仪警报声与山间别墅的古钟同时轰鸣。
苏念感觉掌心被塞进一个滚烫的物件——顾氏祖祠的青铜稻符，边缘还沾着顾景琛儿时磕碰的牙印。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景琛定制的皮鞋碾碎了飘进来的玉兰花瓣。
他看见母亲监护仪上的孢子残留量归零时，西装内袋的怀表突然震动着播放出儿歌：“月光光，照地堂，阿妈插秧到天光……”
苏念刚要开口，智能手环突然投射出农科院认证中心的红色警报。
全息来电显示疯狂闪烁，背景音里夹杂着基因检测仪过载的爆鸣声。
“苏博士！”助理小唐的虚拟影像被电磁干扰得支离破碎，“认证组在贡米里发现了现代转基因标记！”
顾景琛伸手要按掉通讯，苏念却借着他腕表的反光看见自己的瞳孔——虹膜深处浮动着系统空间特有的金绿色数据流。
她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在实验室，有束来历不明的激光曾扫过贡米样本。
“备车。”她扯下沾着培养基的白大褂，翡翠戒指在消毒灯下折射出北斗九星的光斑。
转身时实验服口袋掉出半块柿饼，那是顾母三天前让护工悄悄塞给她的——老人总记得她论文答辩时低血糖晕倒的旧事。
医院走廊的落地窗外，无人机群正拖着“千年贡米重现”的霓虹横幅掠过夜空。
苏念的高跟鞋踩过电子屏倒影时，忽然听见认证中心的方向传来熟悉的稻花香。
那味道穿过二十年光阴，与她博士毕业那日顾景琛藏在玫瑰花里的稻穗香重叠。
认证中心门口的电子警卫刚要扫描虹膜，苏念的系统空间突然自动激活。
青铜稻符在安检X光下显露出微雕的《齐民要术》残章，而她的影子正被月光拉长成敦煌壁画里的持穗天女。
“苏博士！”玻璃自动门映出工作人员煞白的脸，“检测仪显示这批贡米的基因序列里……”他的声音突然被大厅陈列的唐代曲辕犁吞没，犁头反射的冷光恰巧照亮苏念腕间的手环——那里有粒实验室遗漏的变异稻种正在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