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山镇
晨雾未散，绿皮火车在沿海铁轨上轰鸣。
徐长生枕着剑匣打盹，晏清涯则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稻田，青冥瞳中映出远山轮廓。
“下一站，青山镇。”广播声刺破寂静。
......
华南，青云山区，青山镇
比起江城那座钢筋铁骨的繁华都市，这里只是一座沿海的发展三线区域。
“一张车票188，两个人376......”徐长生盯着手机余额，咬牙切齿
“这趟要是逮不到金纸婆婆，老子就把青山镇的土地神薅出来打工还债！”
这一刻徐长生想镇压野祀的心达到了巅峰！
晏清涯抿了抿唇，青灰道袍在晨风中微微翻卷：“抱歉，我没想到刘章会注销我的卡。”
“没事。”徐长生收起手机，瞥了眼她腰间麦当当餐卡
“就算你有钱，我也用不了！毕竟某位道长连微信支付都没开通。”
原来在列车上时，徐长生才发现，晏清涯从下山后一日三餐竟然都是吃麦当当！
至于原因在徐长生不懈努力的逼问下，晏清涯才缓缓道出一句
“下山后第一次吃，味道不错又方便，而且不用过多与人交流。”
晏清涯耳后朱砂痣倏然泛红，指尖无意识地着剑匣雷火纹：“下山后，一切用度都是第九秘局代办......”
“理解。”徐长生咧嘴一笑，“毕竟那天抡砖头的时候，你也没手软。”
两人并肩走出车站，迎面撞上一块鎏金招牌，“樱之味·茶道会”。
徐长生眯起眼：“这店名......有点味啊！”
晏清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青冥瞳中闪过一丝异色。
茶道会门口立着两尊石灯笼，灯罩上刻着八岐大蛇浮雕，蛇眼嵌着血红色宝石，在晨光下泛着妖异光泽。
“不止这一家。”她抬手指向街对面，只见后面一条街
剑道馆、和果子铺、温泉旅馆......整条街都是樱花国的产业！
徐长生掏出手机，快速翻查地图：“燃命朗给的线索是“金纸婆婆在青云山区”
但，青云山区因为发展今年改名成了青山镇......”
他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几名身穿黑色剑道服的男子抬着一顶神轿疾步而来，轿帘上绣着繁复的菊纹，轿顶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
晏清涯下意识按住剑匣，徐长生却一把拉住她手腕：“别急，先看看。”
神轿经过时，轿帘被风掀起一角。
徐长生瞳孔骤缩，轿中端坐的并非神像，而是一具裹着金箔的雕像类东西
并且金箔后还有一卷泛黄的金纸，金纸上隐约可见“灵官”二字。
“金纸吗……”徐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不松手。”这时晏清涯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冷声提醒了一句。
“我这不是怕你冲动吗？！”徐长生笑着松开。
“明明自己比我冲动多了……”晏清涯看着徐长生那游离在神桥远去的方向，接着开口道
“你有线索了？你不是不擅查吗？”
“我只是不擅长找到野祀的地盘，但只要我到了，事情就简单多了。”收回目光的徐长生心里己经有数。
“地盘？”
“没有城隍的限制，华夏的野祀也是有自己的区域的，可能是一村，一镇当然也可能上一山……
算了，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之间也会因为地盘打架就行了
所以每个家伙都不会轻易越过那条红线。”
晏清涯也不傻，听完徐长生的话，己经意识到了什么
尤其是刚刚那个神桥经过时，徐长生的神情反应。
“你的意思是，金纸婆婆投靠樱花国了。”
“不然，这一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伙
怎么可能大张旗鼓的在这里开店？”
“那我们……”
“不急。”徐长生咧嘴一笑，“既然他们大张旗鼓地抬着那东西招摇过市，肯定有后手。
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顺便......”
他目光扫过街对面的"樱之味·茶道会"
招牌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八岐大蛇的浮雕在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
“探探他们的底。”
……
樱之味.茶道会
“欢迎光临樱之味·茶道会。”
前台侍女微微躬身，和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串朱砂念珠
目光在徐长生和晏清涯之间游移，最终停在徐长生递来的身份证上。
“徐......先生？”侍女轻声念出名字，指尖无意识地着身份证边缘
“对。”徐长生笑得人畜无害，“有问题吗？”
侍女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晏清涯的剑匣上，青冥色的雷火纹在灯光下泛着冷铁幽光。
“当然没有问题。”她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恢复职业性的微笑：“一间五百块，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
“五百？那就一间....”
“两间。”晏清涯冷声打断，指尖按在剑匣上，“菊之间和樱之间，谢谢。”
“不用理她，我们要一间就好！”徐长生再一次将晏清涯拉到身后。
“好...好的。”侍女愣了一下，低头在登记簿上快速书写。
“你们的房间是“菊之间”。”说着递来一枚木牌，上面刻着“菊”字，边缘镶着金箔。
“我们一楼有温泉，二楼是茶道室，两位若有兴趣.....”
"不必了。"晏清涯接过木牌，转身走向楼梯。
徐长生冲侍女歉意一笑，快步跟上。
走出几步后，他忽然回头：”对了，你们店里......为什么贴这么多无字的金纸啊？”
侍女的笑容僵了一瞬，念珠在腕间轻轻晃动：“抱歉，如果是茶道文化的话，我可以讲解......”
“这样啊。”徐长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打扰了。”
....
楼梯口，晏清涯脚步一顿，青冥瞳中闪过一丝冷芒，语气如冰：“为什么就开一间房？”
徐长生故作神秘地凑近，压低声音：“因为……”
晏清涯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子，眉头微蹙：“因为？”
“因为我们的预算不够。”徐长生一本正经地说道，脸上还带着几分“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晏清涯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连青冥瞳中的冷芒都闪烁了一下。
“不过你放心，”徐长生拍了拍胸口，一脸正气凛然
“东瀛人的房间是没有床的，咱们可以打地铺。
而且，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信任我的人品。”
晏清涯眯起眼睛，目光如刀：“你的人品？”
“对啊！”徐长生挺首腰板，义正言辞，“我可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
再说了，人与人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了吗？清涯。”
晏清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的：“是吗？那你进来时顺的那本《东瀛街风情指南》是怎么回事？”
“你看见了？！”
“不对！这个不是你想的那个“风情”。”徐长生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捂住口袋
“这、这是战术参考！战术参考！毕竟咱们要深入敌后，得了解文化嘛！”
晏清涯轻哼一声，转身继续上楼，声音飘来：“今晚你睡走廊。”
“啊？不是吧！”徐长生哀嚎一声，赶紧追上去，“晏道长，外面风大，我容易感冒！
而且我听说东瀛的走廊有妖怪出没，万一我被抓走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没有预算了吗？”晏清涯头也不回，语气依旧清冷
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徐长生在后面捶胸顿足：“完了完了，这下连地铺都没得睡了！
晏道长，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东瀛的妖风吗？”
“忍心。”晏清涯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
徐长生仰天长叹：“果然，清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冷酷的心啊！”
……
半晚
“徐先生，发生了什么？”前台的侍女将手上的电话压下，将头探向楼梯口大喊道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摔下来的声音。”
“没，没事！是我的衣服！”
“衣服？衣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因为我在里面。”
“……”
前台侍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呵呵，徐先生您真爱开玩笑。”
等徐长生的脚步声重新消失在楼梯上，侍女才眯起眼睛，蹑手蹑脚地从前台走出来，像只警觉的猫一样西处张望。
确认没人后，她才回到前台，重新拿起电话，语气严肃地用日语说道
“店长，徐长生出现了，现在就在我们青山镇的茶道旅店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