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通话
清晨，晨光透过雕花木格，在梨花木桌上洒下细碎金斑。
徐长生叼着牙刷晃进前厅时，正撞见晏清涯端坐在晨光里
左手捏着汉堡的姿态宛如执印，右手捧豆浆杯
青灰道袍袖口绣着银线山岚纹，剑匣斜倚桌角，雷火云篆在光线下泛着冷铁幽光
桌子前放着一份麦当当早餐。
“你醒了？”听见动静，晏清涯抬眸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看来你昨晚睡得很晚。”
“呃……昨晚月色正好，忍不住多赏了一会儿。”徐长生挠了挠头，拉开凳子坐在她侧对面
拿起那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咬了一口，“谢了啊！”
“第二份半价。”晏清涯低头啜了一口豆浆，声音依旧清冷。
“这样吗……”徐长生笑了笑，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身旁的剑匣。
那剑匣长三尺三寸，表面蚀刻着雷火纹与云篆文，古朴中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晏道长，你这剑匣……”
“我叫晏清涯。”她冷声打断，抬眸首视他，“你可以叫我名字。”
“清……清涯。”徐长生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晏清涯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说吧，你刚刚想问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好奇你这剑匣。”徐长生指了指那剑匣，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不会在里面藏了台巴雷特吧？就是那种一枪能把碳基生物打个对穿的那种……”
话未说完，晏清涯的眼神己如冷潭般扫了过来，寒意逼人。
“里面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她薄唇轻启，语气淡漠
“只有我云笈观历代守剑人穷尽一生所铸的七柄剑。”
“一生铸剑？”徐长生挑了挑眉，“那你现在是第几代？”
“第三十六代。”
“每五代人才铸一把吗……”徐长生若有所思地掰了掰手指，“那你岂不是也要……”
“我是最后一代。”晏清涯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所以我既守剑，也使剑。”
话音未落，她周身骤然腾起一股锐利如剑的气势，仿佛连空气都被割裂。
徐长生眯起眼，指尖无意识地着汉堡包装纸：“那这么说，你岂不是把自己也......”
“凉了。”晏清涯倏然打断，将整杯豆浆推到他面前
“吃完，出发。”她语气冷硬，耳后朱砂痣却红得刺目。
“可......”徐长生刚开口，就被她一个眼刀钉在原地。
“可什么？”晏清涯指尖按在剑匣上，青冥瞳中寒芒乍现，“你吃得太慢。”
“可这杯豆浆是你的啊！”徐长生举起杯子，杯沿赫然印着一圈淡红唇印。
晏清涯身形一滞，广袖下的手指蜷了蜷，瞬间夺过徐长生手上那一杯自己递过去的豆浆。
晨风穿堂而过，卷起她袖间冷香，也吹散了她耳畔一缕碎发。
“.....门口等你。”她转身时道袍翻卷如云，脚步却比平日快了几分。
徐长生望着那道倏然远去的青灰背影，低头啜了口豆浆。
“啧。”他轻笑，“也没多冷嘛。”
……
与此同时，另一边，第九秘局地下三层的房间内
燃命朗的供奉者蜷缩在墙角，皮肤己呈半透明状，仿佛一尊被抽干蜡油的残烛。
刘章皮鞋碾过地板上凝结的灯油，小小的陶瓷福神像在掌心转得咔咔作响：“再找条快死的狗供着燃命朗，要癌晚期的。”
“局长，燃命朗的灯芯......裂了。”助理声音发颤，“他十分恐惧和害怕，拒绝回应任何问题了。”
“拒绝？”刘章猛地攥紧神像，唐衣福神咧开的嘴角几乎贴到他鼻尖。
“连燃命朗都推不出他的来历......”他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果然是首都来的。”
紧接着，冷眼扫过尸体，“连个人的底细都摸不透，废物！”
“滴滴滴。”这时手机铃声骤然炸响，来电显示"横滨港-唐月组"。
“刘局长，横滨港的货说停就停...”电流杂音中传来安倍苍介黏腻的关西腔，“唐月组的诚意，看来刘局长是不打算接了？
还是最近有什么难事吗？如果是你的东营部将香火供奉不够
我们唐月组这一边，还有一个城隍皮身，我可以代表中樱友情，将他香火转接给你。”
“现在重点的不是这个！”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刘章十分想发脾气但还是压制住了。
“是你们那批货必须停下来！我不是己经说了吗？上面来人了。
来的还是一个同样供奉民俗神的家伙！而且实力很强，我怀疑是无相成员。”
“无相成员？就是华夏那个无固定身份，行动完全隐形以负责处理叛国者和失控野祀供奉者的队伍吗？”
“不然还能是谁？这家伙一出现就杀了张信，随后又威胁我！
如果不是无相成员，他怎么可能出手这么精准！”刘章咬牙道。
与此同时，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才继续开口，语气依旧从容
“横滨港的那批货可以暂缓一下。
但是灵官村的事情不能停。”
听见这话，刘章几乎气炸了，槽牙咬得生疼，面色阴沉
“灵官村的事情才是最严重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嘛？
虽然华夏正神隔绝但灵官村是华南唯一一个还举村祭拜灵官爷的村子！
你们想要傀儡受奉，神降替魂。”
“既然刘局长知道，那就明白这不是我们能停止的。”
“那你们就等死吧！我告诉你，那个叫徐长生的现在己经往青云山区去了！”
“徐长生？就是那个你认为的无相成员吗？”
“不然呢？安倍苍介我告诉你！”刘章揉了揉眉心，“如果事发我被拉下了秘局局长的位置，你们唐月组在华南将寸步难行。”
“刘局长既然明白，就该知道这事停不得。”安倍苍介轻笑
“不过，您说的那位无相成员......徐长生，对吧？
他既然去了青云山区，不如让我们唐月组替您解决这个麻烦？”
刘章瞳孔骤缩：“你们有把握？他的实力......”
“再强又如何？”安倍苍介语气陡然阴冷
“华夏正神隔绝，他的民俗神香火总有耗尽之时。
而我樱花国的高天原八百万神......可没有限制。”
电话挂断，刘章盯着熄灭的屏幕，掌心被陶瓷福神像棱角刺出的血痕，突然笑出声
“呵，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明哲保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