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家主考核

琅琊山「白鹿书院」的晨钟惊起寒鸦，十五岁的林虎攥着《林氏商略》缩在廊柱后。他右臂的「忠义堂」烙印在晨光下泛着青紫——这是三叔林震山昨日醉酒后踹他时留下的。

「今日课业：《漕运三十六策》第七章。」林涛的义肢拍在青石板上，惊得林虎手里的墨锭滚落。他弯腰拾起墨锭时，瞥见二姐林凤仙正往三弟林小满的塾服里塞菱花镜——这是漕帮死士专用的「璇玑镜」，能照出人心中最深的贪欲。

林涛的汞合金关节突然卡住林虎的课桌腿，腐朽的木屑簌簌而落：「昨日算盘课，你为什么故意打翻我的『龙鳞钢』算盘？」林虎的脊背瞬间绷首——他知道那盘算盘里藏着母亲留下的漕帮账本，大哥这是要逼他交出证据。

「千机岛」盐田的夕阳将林小满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个被过继给渔民的三女，此刻正用「撒花襦裙」布料缝制防盐斗笠。当她摸到内衬夹层里的半块龙凤玉佩时，海风突然裹来熟悉的松香——是西姐林凤仙在用「人油纱」密信传递消息。

「阿姊，爹爹的仇还没报。」十五岁的林豹从芦苇丛中钻出，他左腿的「忠义堂」刺青在暮色中狰狞如蜈蚣。林小满将玉佩塞进他手中，突然拽着他扑向咸水沟——三日前林涛的巡视队在此处抓获了私贩「龙鳞钢」的漕帮死士。

「大哥让我看着你。」林豹的牙齿咬破嘴唇，鲜血滴在玉佩上。林小满望着天际线最后一缕霞光。

金陵城「醉仙楼」的霓裳灯笼下，林凤仙的水袖拂过《牡丹亭》的唱词。她对着台下举着「林氏永昌」酒旗的富商轻笑，腰间「撒花襦裙」暗袋里的鸳鸯刀却己出鞘——这是今夜要刺杀的扬州盐商，涉嫌私通漕帮。

「二姐！西厢房有贵客！」小丫鬟的惊呼打断唱词。林凤仙转身时，看见幼子林云舟正蹲在廊柱旁，手里攥着半块「龙鳞钢」碎屑。三岁孩童的眼中映着烛火，却问出令她心惊的话：「娘亲，大哥的义肢为什么流血？」

「林氏商行」庆功宴的青铜爵中，林涛的义肢划过满桌「龙鳞股」分红账簿。他看着长子林虎将漕帮少主私生女捧上舞姬台，次子林豹往暹罗王子手中塞走私的「人油纱」，三女林小满用「撒花襦裙」布料与荷兰商人比划着贸易条款，西女林凤仙正用「璇玑镜」监视着全场。

「云舟，过来。」林涛的汞合金关节突然钳住幼子的双腿。三岁男孩的啼哭声中，他掏出母亲遗物「错金铜」酒觞：「知道为什么你生在汴京城吗？」酒液泼在林云舟眉心时，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忠义堂」烙印——这是林涛派人潜入漕帮大牢，用死士血在婴儿身上刻下的「复仇图腾」。

中元节的纸钱在江面翻飞，林虎握着漕帮少主私生女的婚书，突然听见祠堂传来熟悉的义肢摩擦声。他掀开后窗，看见大哥的汞合金躯壳正在焚烧族谱——那些被朱砂圈出的叛徒名字，竟包括自己三岁时病死的生母。

当「黑天鹅号」的炮火照亮千机岛夜空时，林豹抱着林云舟的尸体冲进硝烟。幼子手中的「龙鳞钢」碎片刺破他手掌，鲜血滴在残破的「璇玑图」纹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