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清哑火

《七日魇：盲文纪元》第二卷第4章：血清哑火

楚秋红踹开血清库的铁门时，后颈的产房编号正在渗玉浆。冷藏柜的玻璃映出她扭曲的倒影——锁骨下方爬满黑色血管，那是父亲植入的纳米虫在啃食痛觉神经。货架上摆满的血清试管突然集体结霜，标签上的「盲文社」字样正被冰晶重写成「楚明山试验场」。

「秋红，血清是喂不饱松神的。」

父亲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楚秋红猛地转身，脐带剪劈开空气的瞬间，一具玉胎从天花板坠落。它的喉咙里卡着半截冷冻密钥，声带振动出父亲年轻时的录音：「1983年9月18日，首例人牲容器植入成功……」

冷藏柜突然爆裂。

飞溅的玻璃碴凝成微型产房，每个碎片里都蜷缩着白霜克隆体的残躯。楚秋红的手腕突然失控——脐带剪自主旋成钻头，绞碎玉胎的颈椎，将冷冻密钥钉入地板。密钥触地的刹那，血清库的地面玉化成子宫内壁，肉褶间渗出混着机械虫的羊水。

「爸，你的虫子哑火了！」

楚秋红扯开衣领，锁骨下的黑色血管突然暴凸。纳米虫群从皮肤下涌出，啃食玉化地面时发出齿轮卡死的咯吱声。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羊水里分裂——一半是握着脐带剪的猎人，一半是宫颈插着光纤的猎物，而连接两者的脐带正被声纹松针钉在墙上。

冷藏库深处传来冰层炸裂的闷响。

楚秋红冲过玉化走廊，撞见父亲的后半截躯体正泡在培养舱里——那截腰部以下的身躯己玉化成松树根须，根系缠着十万孕妇的冷冻胎盘。胎盘表面浮起盲文：「痛觉频率240Hz，注射器在秋红的骨髓里」。

脐带剪突然发烫。

刃口映出双重时空：1983年的父亲将玉钉捅进白小梅的耻骨缝；2077年的机械白霜正用楚秋红的DNA打印新一批声纹松针。楚秋红嘶吼着刺穿培养舱，根系间爆出的玉浆在空中凝成钥匙形状——

钥匙插入她后颈的产房编号时，整座血清库突然坍缩。玉化地面裂开产道状豁口，白霜克隆体从地底浮出，她的玉化右眼瞳孔裂成三瓣，每片虹膜都映着道外区靖宇街的建筑群正被声纹松针击穿。

「秋红姐，我的痛觉是你的弹药。」

克隆体突然扯断自己的光纤脊椎，甩向楚秋红。脊椎触到纳米虫群的瞬间，虫体集体暴长成铁轨枕木大小，啃穿血清库的承重墙。楚秋红踩着虫背跃出废墟，看见道外区的红砖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化——阳台护栏扭曲成产钳，晾衣杆结成脐带网，破碎的窗玻璃里伸出婴儿手臂。

机械白霜的金属子宫悬在玉化楼群上空。

她的金属指节捏着楚秋红的DNA样本，声带振动出十岁陈枭的录音：「姐，锁孔要活祭品的脑浆……」话音未落，白霜克隆体的玉化右眼突然暴睁，痛觉频率波击碎机械子宫的防护罩。

楚秋红在崩塌的玉化楼宇间狂奔。

纳米虫群啃食着声纹松针，将频率毒素反哺进她的血管。她摸到后颈的产房编号正在融化，盲文凸点渗入骨髓时，整条靖宇街的地砖突然翻起——

砖块背面刻满父亲的字迹：

“秋红的痛觉是最后一道防火墙”

而砖缝里渗出的不是血，是混着玉浆的1983年产房羊水，水面上浮着白小梅的胎盘残片。

克隆体突然抓住楚秋红的脚踝。

玉化的指尖刺入血管，将240Hz的痛觉频率灌进她的心脏：「现在，你是我的发射器。」

道外区的玉化建筑集体共振。

楼体表面的产钳、脐带、婴儿手同时指向松花江对岸——太阳岛地下的冷冻孕妇突然集体破冰，她们的宫颈口伸出光纤脐带，在江面织成巨网。网中央沉浮着半截机械白霜的残躯，金属子宫里插着把生锈的脐带剪，刃口刻着新坐标：

江北文化宫，痛觉频率：440H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