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博弈

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香槟塔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林夏的红色裙摆扫过陆沉的西装裤，在探戈的鼓点里划出锋利弧线。他掌心温度透过轻纱灼烧她的腰线，像五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落地窗上。

"你连呼吸频率都没变。"陆沉的拇指突然按在她颈动脉，"和当年在华尔道夫酒店一样。"

林夏的高跟鞋精准踩上他的皮鞋："陆总记错了，那天我们跳的是恰恰。"裙裾翻飞间，她瞥见宴会厅角落闪烁的相机红光。这个角度拍不到她发颤的指尖，却能完美呈现她挑衅的笑。

掌声骤然响起时，陆沉的手顺着她脊骨滑到后颈。林夏浑身绷紧，听见他在耳畔低笑："你猜明天的财经版头条，会用'破镜重圆'还是'资本联姻'？"

"恐怕要让陆总失望了。"她退后半步，香槟杯撞出清脆声响，"我准备了十家媒体通稿，标题是'新锐资本狙击老牌财阀'。"

手机在此时震动，助理发来的加密文件刺破虚假的觥筹交错。林夏点开PDF，瞳孔骤然收缩——陆氏集团正在秘密收购她公司散股，而交易记录显示，第一个抛售的竟是她的联合创始人。

"这份礼物可还满意？"陆沉晃着威士忌杯，琥珀色液体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现在你只剩34%的股权，而我己经拿到28%。"

宴会厅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林夏想起三个月前那场蹊跷的工厂爆炸，想起银行突然收紧的信贷额度，想起此刻正在大洋彼岸出差的合伙人。原来蛛网早己织就，而她是最后感知震颤的飞蛾。

"想要控股权？"她突然轻笑，指尖划过他领带上的黑曜石领针，"不如首接要我？"

陆沉的酒杯停在唇边。这个角度望去，她睫毛投下的阴影恰巧遮住眼底的寒芒，像暴风雪来临前的最后晴空。他熟悉这种表情，五年前她带着流产手术单离开时，也是这样笑着往他心口捅刀。

"叮"的一声，林夏将婚戒褪下拍在吧台上。铂金指环内侧刻着的"CX0809"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们初见那天的编码。

"用这个换你手里的股份，如何？"她晃动着无名指上淡淡的戒痕，"毕竟陆总当年说过，这枚戒指能买下半个华尔街。"

人群突然传来骚动。林夏转头，看见自己的丈夫挽着当红影星走进来。多么熟悉的场景，就像五年前她推开酒店房门，看见白月光躺在他衬衫凌乱的怀里。

"看来游戏要升级了。"陆沉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婚戒重新套回她指尖，"我要的从来不是股权。"他咬住她耳垂的力道像要见血，"我要你亲手打碎这面镜子，用每一片碎渣扎进他心脏。"

林夏看着丈夫向这边走来，忽然反手抓住陆沉领带。殷红唇印烙上他嘴角的瞬间，西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她在陆沉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像淬毒的刀锋终于出鞘。

"如你所愿。"她舔掉唇畔沾到的威士忌，任由闪光灯将这一幕切割成千万个暧昧的棱面。落地窗外惊雷炸响，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冲刷着这座充满秘密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