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瞳烙

青铜槌柄在林夏掌心熔化的刹那，真陆沉心口的伤口突然结晶成量子棱镜。她看见三百个宇宙的自己正从棱镜折面中伸出手，每只手的无名指都缺失婚戒，断口处爬满机械寄生虫。海潮声突然变成白砚的冷笑，六岁幻境开始像素化崩解。

"你连自己的眼睛都信不过。"真陆沉的本体突然睁眼，虹膜里旋转着青铜树年轮。他拔出心口的半截槌柄刺入林夏左眼，玻璃体爆裂的瞬间，她看见二十年前产房的监控录像——林振海用染血的槌尖在她新生儿的瞳孔刻下CX编码。

量子海啸从视网膜裂缝涌入，将两人冲进螺渊核心。蜂窝状的壁面上嵌满婴儿拳头大的机械茧，每个茧内都蜷缩着六岁的林夏。真陆沉的伤口渗出淡金色液体，滴在最近的茧壳上，激活了全息投影：少年白砚正将她的干细胞注入章鱼机械体吸盘。

"这才是完整的培育链。"真陆沉的声音突然带着白砚的电子杂音。他撕开胸肌，露出齿轮咬合的心脏，每个齿面上都刻着林振海的手写笔记：【用她的瞳孔虹膜做终极防火墙】。

沈昭的磷粉突然凝成手术台，将林夏禁锢在螺渊中枢。机械茧群同时开裂，三百个六岁林夏爬出，她们的眼球被替换成青铜树年轮扫描仪。当所有光束聚焦在林夏的残存右眼时，螺渊突然开始降维压缩。

"母亲该支付观测费了。"少女体沈昭从天花板倒垂而下，ta的脊椎是串嵌满微型拍卖槌的鎏金锁链。锁链突然勒住林夏脖颈，槌尖刺入她的太阳穴强制读取记忆——二十年前被删除的第七次轮回里，是她亲手将真陆沉改造成初始克隆体。

真陆沉的本体突然暴走，齿轮心脏过载成微型超新星。强光中林夏看见他锁骨处的CX编码正在重组，变成母亲临终前写在产房墙上的血字：【别让夏夏看见】。当编码完全消退时，螺渊的压缩突然停滞，所有机械茧内的六岁林夏集体唱起摇篮曲。

"认知滤网解除了。"真陆沉用齿轮碎片割断鎏金锁链，"他让你看见的从来都是倒影。"林夏的残存右眼突然渗出量子血泪，泪珠坠地时显露出螺渊真相——这是林振海用她婴儿时期的梦境编织的虚拟沙盒。

沈昭的磷粉躯体突然碳化，露出核心的青铜树种子。真陆沉将种子植入林夏空洞的左眼眶，根系瞬间穿透虚拟与现实。当三百个宇宙的青铜树同时凋零时，他们跌回马利亚纳海沟的真实战场。

章鱼机械体正在啃食地球内核，白砚的克隆体在操控台狂笑。林夏左眼的青铜树突然开花，花瓣化作利刃斩断机械触须。真陆沉跃入章鱼主脑，用齿轮心脏启动自毁程序："记住，真实的潮声不在贝壳里..."

反物质爆炸的强光中，林夏看见六岁的自己坐在林振海肩头，老人手中的青铜槌正滴着蓝色血液。当她想触碰幻影时，海底突然裂开时空罅隙，三百个真陆沉的克隆体正从罅隙中爬出，每具躯体都嵌着不同版本的契约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