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扇坊会讲古的团扇

“妈妈！扇子上的仕女在眨眼睛！”金金兴奋地大喊着，努力踮起脚尖想要去够那放在博古架高处的绢丝团扇。就在这时，扇面突然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般，漾起一圈圈水波似的纹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可把金金吓了一跳，她辫梢系着的蝴蝶结也跟着颤抖起来。

一旁的垚垚见状，慌忙伸手扶住有些晃动的多宝格，紧张地说道：“小心啊，金金！这可是杭州老师傅花费整整西十年时间才精心绘制而成的……”然而，还没等垚垚说完，金金便打断道：“不是啦，是扇扇姐姐想跟我说话呢！”说着，她就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追逐着那飘动的流苏穗子转起圈圈来。

“哎呀呀，你们快看呀！扇扇姐姐的裙摆竟然变成小蛇游出来啦！”金金一边跑，一边指着团扇惊呼道。此时，那位正在制作扇子的老艺人缓缓放下手中绷扇的竹弓，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如雪的银牙，乐呵呵地说：“哈哈，咱们家小金金真是个通灵性的小囡囡哟！要知道，这把扇子可是用上好的百年湘妃竹制成的呐……”

正说着话，只见坐在一旁啃着葱油酥饼的灰灰突然插话进来：“不就是根破竹子嘛，有啥稀奇的？依我看，还不如劈开了当牙签使呢！”话音未落，那原本安静放置在扇架上的团扇竟猛地“哗啦”一声剧烈震颤起来。紧接着，那十八把团扇犹如孔雀开屏一般迅速展开，绚丽夺目。而毫无防备的灰灰则被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嘴里尚未嚼碎的葱油酥饼渣滓一下子喷到了其中一把团扇的扇面上。

“咳咳咳……这、这破竹子居然……居然成精了！”灰灰结结巴巴地喊道，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金金追着旋转的扇面跑："香香钻进砖缝啦！"

垚垚揪住女儿飞扬的衣角："那是同治年砌的藏扇墙，里头压着..."

"压着会发光的故事书！"金金贴墙听砖缝，"沙沙沙——说七仙女丢了绣花鞋！"

墙缝渗出檀木香的青烟，老艺人颤抖着撬开扇匣："是太师祖藏的《天工扇谱》！那年军阀来抢..."

"军阀也抢破扇子？"金金蘸了点金粉抹眼皮，"哇！看见小蛇在扇骨里翻筋斗！"

垚垚拍掉她金灿灿的小手："当年扇匠用晨露粘绢，能让清风驻百年..."

话没说完，团扇突然合拢，湘妃竹骨如蛇蜕皮般片片剥落。

深夜扇坊晃过手电光，黑影提着化学胶逼近工作台。金金蜷在绢帛堆里憋笑，听见竹骨摩擦声比秋蝉还细碎。

"动手！"黑影刚要涂劣质胶，满屋团扇突然"唰"地飞旋，扇面化云竹骨折梅，吓得盗贼撞翻颜料架："闹妖精啊！"

灰灰抡起绷扇架当长矛："老子祖上可是扇庄掌柜！"

垚垚举着手机录像："这些..."

"坏蛋赔我的小蛇蛇！"金金举着断扇骨冲出来，竹片突然凌空拼合，金粉凝成倒计时——23:38:25。

修复团扇那夜，月光把鱼胶照成琉璃色。老艺人教金金绷绢面："竹弓要像给云朵挠痒痒那样轻..."

"还要唱哄扇子开心的歌对不对？"金金哼着自编的扇子谣，手指在绢面上画波浪，"小扇子呀摇啊摇，变成月亮挂树梢..."

垚垚帮她挑出扎进指腹的竹刺："记得怎么选老竹骨吗？"

"好的像冰糖葫芦！"金金对着灯看竹纹，"坏的像灰灰叔的炸麻花！"

蹲在房梁啃定胜糕的灰灰打了个喷嚏，糖霜"簌簌"落进胶罐。

月沉西窗时，扇谱木匣渗出荷香。金金舔了舔匣角："清甜的像藕粉羹！"

老艺人颤抖着揭开夹层："是太师奶藏的《灵风秘录》！"

泛黄的宣纸上，蛇形风纹盘绕"清风徐来"，空白处粘着金金掉的星星糖纸。

“这算哪门子秘籍啊？”灰灰强忍着笑意，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那些亮晶晶的糖渣，仿佛它们是一个个调皮捣蛋的小精灵。一旁的垚垚却不紧不慢地将糖纸小心翼翼地镶嵌进琉璃扇坠之中，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轻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而是一份心意呢。”她的声音如同清晨的微风，轻柔而又温暖。

就在这时，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像是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般，突然间蹦到了工作台上，双手叉腰，大声宣布道：“我呀，要给每一把扇子都画上会挠痒痒的云朵！让大家拿着这些扇子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快乐和惊喜！”话音刚落，她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画笔，开始在洁白的扇面上勾勒出一朵朵形状各异、憨态可掬的云朵。

此时，初升的朝阳洒下万缕金光，刚刚绷好的团扇沐浴在这片灿烂的朝霞之中，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细腻的绢面上缓缓滚动，凝聚成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蛇形光痕，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那位经验丰富的老艺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慈祥地看着在扇阵中来回穿梭忙碌的金金，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丫头，莫不是当年舜帝的二位妃子滴落在竹子上的泪珠子转世而来的吧……”他的思绪似乎飘回到了遥远的古代，眼前浮现出那段动人的传说故事。

听到老艺人的话，金金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举起手中那根透光的竹骨，兴奋地喊道：“妈妈，快来看呀！这扇骨里面居然有一条正在游泳的小蛇呢！”垚垚闻声走过来，对着明亮的日光仔细端详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微笑着解释道：“傻孩子，这哪里是什么小蛇呀，这可是古人用纤细的银丝精心勾勒而成的护风纹哦，它能够保护扇子在风中不易损坏。”

“就像……就像太爷爷曾经在我的摇篮旁边挂上的那个驱蚊香囊一样！”金金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说完，她开心地将那把绘有云朵图案的团扇轻轻地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那条蛇形的纹路伴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微地上下起伏着，仿佛也拥有了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