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年画坊会变脸的门神

"妈妈！门神爷爷在挤眼睛！"金金踮脚去摸褪色的年画，画上秦叔宝的胡子突然来挠她手心。垚垚慌忙托住歪斜的画框："这是杨柳青老师傅印的朱砂..."

"是门神想跟我握手！"金金转着圈追晃动的画纸，"你看尉迟恭的斧头在冒火星子！"

年画传人扶着老腰笑出眼泪："小囡通神哟！这是用百年桃胶调的..."

灰灰嚼着麻糖插嘴："破红纸能值几个钱？不如糊窗户..."

画案突然"哗啦"震颤，满墙年画人物齐刷刷扭头，惊得灰灰麻糖粘住牙："哎哟喂！这破画成...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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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追着飘落的金粉跑："亮闪闪钻进老鼠洞啦！"

垚垚揪住女儿的羊角辫："那是光绪年砌的藏宝墙，里头封着..."

"封着会讲古的萤火虫！"金金贴墙听砖缝，"沙沙沙——说灶王爷丢了三缕胡须！"

墙缝滚出个霉变的樟木箱，老画师颤抖着开锁："是太师祖藏的《天工画谱》！那年洋鬼子放火..."

"洋鬼子也抢红纸吗？"金金蘸了点朱砂抹眼皮，"哇！看见小蛇在颜料里翻跟头！"

垚垚拍掉她红彤彤的小手："当年画师用晨露调色，能让门神守百年..."

话没说完，年画突然褪色，金粉如蛇蜕皮簌簌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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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画坊晃过手电光，黑影提着油漆桶逼近画版。金金蜷在宣纸堆里憋笑，听见雕版摩擦声比秋雨还细密。

"动手！"黑影刚要泼化学剂，满屋年画突然"唰"地立体，门神挥斧判官掷笔，吓得盗贼撞翻颜料架："闹鬼啊！"

灰灰抡起晾画杆当长枪："老子祖上可是年画行的！"

垚垚举着手机录像："这些..."

"坏蛋赔我的小火星！"金金举着破雕版冲出来，木屑突然凌空飞舞，金粉拼出倒计时——23:4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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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年画那夜，月光把桃胶照成琥珀色。老画师教金金拓印："棕刷要像给小猫梳毛那样轻..."

"还要唱哄颜料跳舞的歌对不对？"金金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手腕画着圈涂抹，"小颜料呀红艳艳，变成灯笼照新年..."

垚垚帮她擦掉腮边的朱砂："记得怎么辨老颜料吗？"

"好的像山楂糕！"金金对着灯看色块，"坏的像灰灰叔的辣椒酱！"

蹲在房梁啃驴打滚的灰灰打了个喷嚏，豆粉簌簌落进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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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西窗时，画谱木箱渗出梅香。金金舔了舔箱角："酸酸的像果丹皮！"

老画师颤抖着揭开夹层："是太师奶藏的《灵彩秘录》！"

虫蛀的宣纸上，蛇形彩纹盘绕"丹青传神"，空白处粘着金金掉的彩虹软糖纸。

"这算哪门子秘籍？"灰灰憋笑戳黏糊糊的糖渍。

"是念想。"垚垚将糖纸嵌进琉璃画框，"就像金金画花的小棉袄，褪色了也是成长印记..."

小女孩突然蹦上印刷台："我要给每张年画添会眨眼的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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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中，新印的门神沐着朝霞昂首，晨露在朱砂上凝成蛇形光痕。老画师望着穿梭彩纸间的金金喃喃："这丫头，怕不是当年神荼郁垒失落的桃符魂..."

金金忽然举起透光的年画纸："妈妈快看！颜料里有条游动的小蛇！"

垚垚对着日光细看："那是古人用银粉勾的护宅纹，就像..."

"就像太姥姥在我襁褓上绣的百毒不侵符！"金金把年画贴在脑门，蛇形纹路随着呼吸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