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老灯坊会飞天的灯笼

"妈妈！灯笼上的金鱼在甩尾巴！"金金蹦跳着去够屋檐下的走马灯，灯影里游动的锦鲤突然"噗"地吐了个泡泡，正巧糊在她鼻尖上。垚垚慌忙扶住晃动的灯架："这是秦淮老师傅扎了半辈子的..."

"是灯灯在和我玩打水仗！"金金抹着脸上的水渍追光影，"你看莲花灯在转圈圈！哎呀花瓣蹭到我耳朵啦！"

扎灯老艺人放下篾刀笑出满口银牙："小囡眼尖手巧，这是用百年雪柳条编的..."

灰灰啃着糖葫芦插嘴："烂树条子能干啥？不如当柴火烧..."

灯架突然"哗啦"摇晃，满屋灯笼如活过来般飘升，惊得灰灰糖葫芦签子戳到下巴："哎哟喂！这破灯笼成...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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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追着游动的灯影跑："光光钻进墙缝里啦！"

垚垚揪住女儿飞扬的辫梢："那是道光年间的老灯墙，里头嵌着..."

"嵌着会发光的星星！"金金贴墙听砖缝，"沙沙沙——说月亮被天狗啃了个缺口！"

墙缝渗出松脂香的青烟，老艺人颤抖着撬开灯箱："是太师祖藏的《天工灯谱》！那年红卫兵来破西旧..."

"红卫兵也抢灯笼吗？"金金蘸了点灯油抹在眼皮上，"哇！看见小蛇在烛光里翻筋斗！"

垚垚拍掉她油乎乎的小手："当年匠人用蜂蜡养灯，能让光影活百年..."

话没说完，莲花灯突然凋谢，绸布如蛇蜕皮般片片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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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灯坊晃过三道手电光，黑影提着汽油桶摸向材料架。金金蜷在彩绸堆里憋笑，听见竹篾摩擦声比秋虫还细碎。

"动手！"黑影刚要泼汽油，满屋灯笼突然"唰"地亮起，龙灯化凤灯化蛇，惊得盗贼撞翻颜料缸："闹鬼啊！"

灰灰抡起竹灯笼当流星锤："老子祖上可是灯彩行的！"

垚垚举着手机录像："这些..."

"坏蛋赔我的小锦鲤！"金金举着破灯笼骨架冲出来，竹条突然凌空飞舞，烛泪凝成倒计时——23:4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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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灯笼那夜，月光把鱼胶照得琉璃色。老艺人教金金糊灯纱："刷子要像给蝴蝶扑粉那样轻..."

"还要唱哄灯笼睡觉的歌对不对？"金金哼着自编的摇篮曲，手指在绸布上画圈圈，"小灯笼呀眨眼睛，变成星星放光明..."

垚垚帮她擦掉额头的浆糊："记得怎么选老竹篾吗？"

"好的像麦芽糖！"金金对着烛火看纹理，"坏的像灰灰叔的炸麻花！"

蹲在房梁啃芝麻饼的灰灰打了个喷嚏，芝麻噼里啪啦落进胶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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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时，灯谱木箱渗出桂花香。金金舔了舔箱角："香香的像甜汤圆！"

老艺人颤抖着打开暗格："是太师奶藏的《灵光秘录》！"

泛油的宣纸上，蛇形光纹盘绕"虚室生白"，空白处粘着金金掉的波板糖碎渣。

"这算哪门子秘籍？"灰灰憋笑戳亮晶晶的糖晶。

"是心火。"垚垚将糖渣嵌进琉璃灯罩，"就像金金摔破的存钱罐，裂缝里会透出光..."

小女孩突然蹦上灯架："我要给每盏灯画会挠痒痒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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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中，新糊的走马灯沐着朝霞旋转，烛烟在纱面上凝成蛇形光痕。老艺人望着穿梭灯影的金金喃喃："这丫头，怕不是当年嫦娥遗落的月灯芯..."

金金忽然举起透光的竹灯笼："妈妈快看！灯纱里有条跳舞的小蛇！"

垚垚对着朝阳细看："那是古人用蛛丝勾的透光纹，就像..."

"就像太爷爷在我摇车上挂的长命锁！"金金把灯笼扣在头顶，蛇形光纹随着呼吸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