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古戏台会讲故事的皮影

"妈妈！皮影小人儿在朝我吐舌头！"金金趴在戏台边沿，看着白布幕上舞枪的武生突然扭头做鬼脸。垚垚慌忙按住晃动的幕布："这是华县老师傅传了七代的..."

"是皮影哥哥想和我捉迷藏！"金金蹦跳着追幕布上的光影，"你看老将军的胡子变成小蛇啦！"

皮影匠人放下刻刀笑出满口豁牙："小囡灵透哟！这是用百年驴皮雕的..."

灰灰嚼着麻花插嘴："死驴皮有啥稀罕？不如熬阿胶..."

幕布突然"哗啦"震颤，满箱皮影如活过来般飞旋，惊得灰灰噎得捶胸口："咳咳...这驴皮成...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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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追着飘动的皮影线跑："线线钻进老鼠洞啦！"

垚垚拎起女儿沾满灰尘的后衣领："那是乾隆年铺的传声砖，下面通着..."

"通着皮影王国！"金金贴耳听砖缝，"锵锵锵——说公主被黑山老妖抓走啦！"

砖隙渗出松香味青烟，老匠人颤抖着撬开地砖："是太师祖藏的《天工影谱》！那年鬼子进村..."

"鬼子也抢小人书吗？"金金蘸了点青烟抹在眼皮上，"哇！看见小蛇在皮影里翻筋斗！"

垚垚拍掉她脏兮兮的小手："当年艺人用鱼油养皮，能让影子活百年..."

话没说完，幕布上的公主突然褪色，金丝线如蛇蜕皮般簌簌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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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戏台晃过三道手电光，黑影提着药水瓶摸向皮影箱。金金蜷在戏服堆里憋笑，听见牛皮鼓面震颤比夏雷还沉闷。

"动手！"黑影刚要往皮影泼药水，满箱皮影突然"唰"地立起，天兵化龙妖婆化蛇，吓得盗贼撞翻灯架："闹妖精啊！"

灰灰抡起铜锣当盾牌："老子祖上可是戏班武生！"

垚垚举着手机录像："这些..."

"坏蛋赔我的小公主！"金金举着断掉的操纵杆冲出来，杆头突然迸发七彩光，在空中拼出倒计时——23:4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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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皮影那夜，月光把桐油照成琥珀色。老匠人教金金刻花纹："刻刀要像给小猫挠痒痒那样轻..."

"还要唱哄皮影开心的歌对不对？"金金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刻刀在驴皮上滑行，"小驴皮呀亮又透，变成英雄打怪兽..."

垚垚帮她挑出扎进掌心的皮屑："记得怎么选老驴皮吗？"

"好的像冰糖！"金金对着灯看皮影，"坏的像灰灰叔的臭皮鞋！"

蹲在房梁啃柿饼的灰灰打了个喷嚏，柿霜纷纷扬扬落进油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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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西墙时，影谱木匣渗出枣花香。金金舔了舔匣缝："甜甜的像蜜枣！"

老匠人颤抖着剥开夹层："是太师奶藏的《灵影秘录》！"

虫蛀的桑皮纸上，蛇形影纹盘绕"假戏真情"，空白处粘着金金掉的彩虹糖纸。

"这算哪门子秘籍？"灰灰憋笑戳黏糊糊的糖渍。

"是魂儿。"垚垚将糖纸嵌进琉璃灯罩，"就像金金扯断的橡皮筋，弹回来的都是童年..."

小女孩突然蹦上操纵台："我要给每个皮影雕会眨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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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新刻的皮影沐着朝霞舞动，桐油在幕布凝成蛇形光痕。老匠人望着穿梭光影的金金喃喃："这丫头，怕不是当年齐天大圣撕坏的生死簿残页..."

金金忽然举起透光的驴皮："妈妈快看！皮影里有条讲故事的小蛇！"

垚垚对着日光细看："那是古人用蛛丝勾的联动纹，就像..."

"就像外公在我识字本上画的连环画！"金金把皮影贴在胸口，蛇形纹路随着心跳轻轻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