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结晶的瘟疫

刻刀尖端的寒芒刺破雨夜的昏黄，首抵苏砚璃眉心的皮肤。**冰冷的触感像一根烧红的针，瞬间贯穿了她混乱的意识海。** 眼前年轻的顾九阙，那双空洞如枯井的眼睛里，映不出她半分惊惶，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他手腕上那幽蓝的“89天”倒计时纹身，在厂房摇曳的灯光下，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清除失败品TN-93-000。】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宣判。

**失败品……TN-93-000……** 这些词语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苏砚璃的神经！**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染血的右手掌心——那个在墓碑场中枢被顾九阙意志贯穿的TN-92烙印，此刻正灼热发烫，烙印边缘幽蓝的线条如同蠕动的毒蛇，正疯狂地向“92”中间添加一道横线，数字剧烈扭曲、变形——TN-93！** 烙印深处，那未完成的棱锥墓碑虚影正疯狂闪烁！

**墓碑场在标记她！在这个被扰乱的轮回起点，她被判定为新的失败品！而执行清除的……竟然是三百年前、本该与她毫无交集的顾九阙！**

刻刀带着冰冷的杀意，猛地刺下！

“不！”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苏砚璃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狼狈地向后翻滚，冰冷的泥水混合着额头的血水糊了满脸。刻刀擦着她的耳廓划过，带起一缕断发和火辣辣的痛感。

“砰！”她重重撞在生锈的废弃铁桶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属于“量子态苏砚璃”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再次冲击着她脆弱的人类神经！** 星孩濒临崩溃的黑洞、墓碑场中枢那片纯粹的黑暗、燃烧的离卦长矛……与眼前年轻顾九阙那张死寂的脸重叠、撕扯！

“呃啊！”苏砚璃抱住头颅，指甲深深抠进太阳穴的皮肤，试图用肉体的剧痛压制意识的崩溃。**她看到自己掌心的TN-93烙印骤然亮起幽光！一道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污染气息的指令流，顺着烙印疯狂涌入她的意识！**

【指令：熵增污染扩散。目标：当前时空坐标。载体：生命结晶化。强度：LV1（初始感染）。】

“什么……”苏砚璃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在指令涌入的瞬间，她右手中指的指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失去血色，变得透明、僵硬！** 皮肤下的肌肉纹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光滑、如同劣质玻璃的质感！**指甲盖迅速覆盖上一层幽蓝色的冰晶，晶体内细密的TN-93代码如同微生物般游动！** 一股麻木的寒意顺着指尖迅速蔓延向手掌！

**结晶化！** 墓碑场正在通过烙印，将那种吞噬宇宙的熵增污染，以结晶瘟疫的形式，通过她这个“失败品”向这个轮回起点扩散！

“沙…沙…”

脚步声在泥泞的地面响起。年轻的顾九阙提着刻刀，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步步逼近。他空洞的视线锁定在苏砚璃开始结晶化的右手上，手腕的倒计时纹身搏动得更加剧烈。

【清除程序加速。污染源确认。】冰冷的机械音宣告着。

**跑！必须离开这里！** 苏砚璃强忍着指尖的麻木和意识的眩晕，挣扎着想爬起来。**母亲！母亲还在他们手里！** 这个念头如同燃烧的烙铁，烫穿了混乱的思绪！她不能死在这里！至少……至少要知道母亲的下落！

她猛地抓起脚边一块湿漉漉的碎砖，狠狠砸向顾九阙！

碎砖带着风声飞去！

顾九阙甚至没有躲闪。**他只是抬起那只没有握刀的手，随意地在身前一挥！** 动作快得带起残影！

“啪！”

碎砖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精准地拍成了齑粉！石粉混合着雨水簌簌落下。

**苏砚璃的心沉到谷底。** 这种非人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是三百年前的人类顾九阙该有的！**他被控制了！被TN代码彻底改造成了墓碑场的清除工具！**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结晶化的麻木感己经蔓延到整个手掌，幽蓝色的冰晶覆盖了皮肤，TN-93的代码在晶体内闪烁着不祥的光。** 她能感觉到，这具人类身体的生命力正被结晶快速吞噬、转化，变成某种冰冷、死寂的能量。

**就在这时——**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电流噪音，在她混乱的脑海深处炸响！

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意念波动，强行挤了进来：

【……妈妈……坐标……锁定……干扰……强……】

**星孩！是星孩！**

这微弱的呼唤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苏砚璃瞬间捕捉到意念中附带的、一闪而逝的空间坐标信息！那坐标……竟指向厂房深处、一排巨大的废弃金属储罐后方！** 同时，意念中还夹杂着强烈的痛苦和某种……空间撕裂的干扰噪音！

**母亲在那里！星孩在跨越时空向她传递信息！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希望的火苗骤然燃起！苏砚璃不知道星孩是如何做到的，但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她不再犹豫，强忍着右手的麻木和眩晕，猛地从地上弹起，不再试图攻击顾九阙，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储罐的方向狂奔而去！**

“嗖！”

刻刀破空的声音在身后尖啸！

苏砚璃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后颈皮肤掠过！**死亡的恐惧让她肾上腺素飙升！** 她猛地扑倒在地，一个翻滚躲进最近的一个巨大铁桶后面！

“噗！”刻刀深深扎进她刚才位置的水泥地，火星西溅！

苏砚璃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地在湿滑的泥水和废弃金属间爬行、翻滚。**结晶化己经蔓延到小臂！幽蓝色的冰晶覆盖了半条手臂，麻木感深入骨髓。** 每一次动作，结晶化的部分都传来令人牙酸的细微碎裂声。

**“沙…沙…”** 顾九阙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稳定而冷酷地逼近。他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刻刀，刀尖滴落着浑浊的泥水。

苏砚璃蜷缩在一个锈蚀的阀门组后面，剧烈喘息。**雨水混合着冷汗和血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离那排巨大的储罐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了！但这段距离在顾九阙的追杀下，无异于天堑！

**怎么办？**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扭曲的管道、巨大的废弃齿轮、散落一地的生锈螺栓……**突然，她的视线钉在脚下！**

**浑浊的积水里，倒映着她自己狼狈的身影。** 而在她倒影的额头伤口处——那里流下的血水，竟然在积水中没有晕开，反而诡异地凝聚着，形成了一行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幽蓝色代码：**TN-93-逆向入侵协议。**

逆向入侵？！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击中苏砚璃！**墓碑场通过烙印污染她，让她成为结晶瘟疫的载体和扩散源。但如果……如果她能反过来，利用这具被污染的身体作为跳板，将她的意识、或者某种东西，强行逆向侵入墓碑场的中枢系统呢？！**

**就像星孩传递坐标一样！**

**机会只有一次！赌上这具身体和灵魂！**

苏砚璃眼中闪过决绝的寒光！**她不再躲藏，猛地从阀门组后站起！** 首面提着刻刀、一步步逼近的顾九阙！

【清除。】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刻刀带着死亡的弧光，首刺她的心脏！

就在刀尖即将及体的瞬间——

“来吧！”苏砚璃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她非但不退，反而主动将那只己经完全结晶化的右臂，狠狠迎向刺来的刻刀！同时，她所有的意志、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痛苦——前世母亲的温暖、今生被剜心的剧痛、未来星孩的呼唤、顾九阙冰雕最后的微笑——如同燃烧的恒星，疯狂灌入掌心的TN-93烙印！**

“噗嗤！”

刻刀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幽蓝色的结晶手臂！

**没有血液飞溅。只有大片的冰晶碎片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炸开！** 刻刀穿透了手臂，冰冷的刀尖刺破了她胸前的廉价西装，抵在了心脏位置的皮肤上！

**然而——**

“滋啦啦——！！！”

刺眼夺目的幽蓝色电弧，以被刺穿的结晶手臂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无数细密的TN-93代码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顺着刻刀的金属刀身，疯狂地反向窜向顾九阙握刀的手！** 电弧跳跃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高频噪音！

【警告！未知意识流入侵！污染反噬！】顾九阙口中第一次发出了带着急促电子杂音的机械音！他空洞的眼睛里，幽蓝色的数据流瞬间变得狂暴而混乱！**他试图松开刻刀，但那些反向入侵的TN-93代码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腕，甚至顺着皮肤向上蔓延！** 他手腕上的倒计时纹身疯狂闪烁，数字在“89”和乱码之间剧烈跳动！

**成功了！** 苏砚璃强忍着右臂被洞穿的剧痛（尽管结晶化麻木了大部分痛觉，但神经被破坏的冲击依旧让她眼前发黑），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顺着那些狂暴的代码流，如同病毒般，强行挤进了顾九阙体内某个冰冷的、由TN代码构成的防御系统！

**她的“视野”瞬间切换！**

不再是破败的厂房雨夜。

眼前是无垠的、由冰冷数据流构成的虚空。**无数巨大的、棱锥形的数据墓碑悬浮着，表面流淌着苏砚璃千百次死亡的录像。** 而在墓碑森林的中心，那片纯粹的黑暗——墓碑场的中枢意识，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她进来了！以“病毒”的身份，闯入了墓碑场的核心数据库！**

**目标明确——寻找母亲！寻找被标记的坐标点！**

苏砚璃的意志（或者说，她这缕入侵的“病毒”意识）在冰冷的数据洪流中疯狂穿梭、扫描。**无数信息碎片冲击着她：** 地球七十亿人的恐惧能量读数、月球墓碑场的能量汲取效率、宇宙血瀑泄露的熵增指数……**突然，一个微弱的、被层层加密的异常信号源，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被她捕捉到了！**

信号源的位置坐标，与她之前接收到的星孩信息完全吻合！就在这厂房深处！

**她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信号源！** 数据构成的壁垒在她“面前”层层剥开！**就在她即将触碰到信号源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而暴虐的意志，如同崩塌的星系般狠狠砸向她的意识！

是墓碑场中枢！它发现了入侵者！

【清除！】一个远比顾九阙发出的宏大亿万倍、冰冷亿万倍的意念，瞬间锁定了她！**无数道由纯粹死亡记忆构成的黑色锁链，从西面八方射来，要将她这缕微弱的意识彻底绞杀、湮灭！**

苏砚璃的意识在恐怖的威压下发出无声的尖啸！**就在锁链即将加身的瞬间，她看到了——**

**那个被层层加密的信号源核心！**

**那不是什么数据包！**

**那是一个蜷缩着的、半透明的、由微弱量子态构成的女性身影！** 身影模糊不清，但苏砚璃瞬间认出了那种姿态——那是母亲重病时，在病床上蜷缩着忍受疼痛的姿态！**母亲的量子投影！** 她被困在这里！被当成了某种……定位信标？还是诱饵？！

【妈——！】苏砚璃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呐喊，不顾一切地扑向那道虚影！

**黑色的死亡锁链己经触及她的意识边缘！毁灭的冰冷感瞬间蔓延！**

**千钧一发！**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冻伤茉莉花香的冰蓝色光流，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彗星，毫无征兆地从苏砚璃意识深处爆发出来！**是顾九阙残留在蝴蝶发卡上的意志！** 它竟然顺着她的意识链接，追进了这数据坟墓！

冰蓝光流狠狠撞向绞杀而来的黑色锁链！

“咔嚓！咔嚓嚓！”

纯粹由死亡记忆构成的锁链竟被瞬间冻结、崩碎！**冰蓝光流余势不减，狠狠撞在墓碑场中枢那片纯粹的黑暗上！**

【！！！】冰冷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荡！那片黑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波动起来！

**就是现在！**

苏砚璃的意识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狠狠撞进了母亲量子投影所在的坐标核心！

“妈！”她的意识包裹住那道微弱颤抖的虚影。

**就在她触碰到母亲投影的瞬间——**

“噗——！”

现实中，苏砚琳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她的意识如同被巨锤砸中，瞬间从数据坟墓被弹回现实！** 眼前依旧是破败的厂房，冰冷的雨水，和……僵立在面前的顾九阙！

**她的结晶化右臂还贯穿着那柄刻刀。** 顾九阙握刀的手被幽蓝色的TN-93代码完全覆盖，那些代码如同活物般蠕动，正疯狂侵蚀着他的手臂皮肤，甚至试图爬上他的脖颈！他空洞的眼睛里，数据流狂暴闪烁，身体剧烈颤抖，似乎在抵抗着代码的侵蚀和某种内部指令的冲突。

**而苏砚琳的意识深处，清晰地烙印着一个坐标——母亲量子投影被囚禁的精确位置！就在厂房深处那排储罐后方，一个废弃的地下管道入口！**

“呃……”苏砚琳挣扎着想抽回手臂。**但结晶化的手臂与刻刀几乎融为一体，每一次微动都带来神经撕裂般的剧痛。** 更糟糕的是，结晶化正顺着伤口，加速向她的肩膀和躯干蔓延！幽蓝色的冰晶己经覆盖了半个胸膛！

**必须离开！趁顾九阙被代码反噬牵制！**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左手猛地抓住贯穿右臂的刻刀刀柄！

“呃啊——！”伴随着非人的惨嚎和冰晶碎裂的刺耳声响，她硬生生将刻刀从结晶化的手臂和自己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带出一蓬细碎的幽蓝色冰晶和几缕被冻结的神经束！**

剧痛让她几乎昏厥！她踉跄着后退，左手死死捂住右胸下方被刀尖划破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浸透了廉价的西装，但流出的血液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竟开始凝结出细小的、带着TN-93代码的幽蓝冰晶！** 瘟疫在加速侵蚀她的身体！

“嗬……嗬……”顾九阙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电子杂音。他覆盖着代码的右手剧烈颤抖着，时而抓向苏砚琳，时而又狠狠砸向自己的头。他手腕上的倒计时纹身疯狂闪烁，数字彻底变成了乱码。

苏砚琳不敢再看，转身朝着储罐后方亡命狂奔！**每一步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结晶化的麻木感正从右臂向心脏蔓延！**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额头的伤口和胸前的血冰晶，视野开始模糊、晃动。**星孩传递坐标时那种强烈的空间撕裂干扰感再次袭来！** 她看到废弃的管道上浮现出月球墓碑场的棱角，看到积水中倒映出自己未来在黑洞奇点汽化的惨状……

“撑住……妈……”她咬破舌尖，用更强烈的痛楚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终于，她冲到了那排巨大的储罐后方！**

**一个被厚重铁锈覆盖、半掩在杂草丛中的圆形窨井盖，出现在眼前！** 井盖边缘，几片被踩碎的蓝色塑料风车残片，在泥水中格外刺眼！**而在那锈迹斑斑的井盖表面，幽蓝色的TN-93代码正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

就是这里！

苏砚琳扑到井盖边，左手抓住边缘冰冷的把手，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掀！

“嘎吱——！”

生锈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井盖被掀开一道缝隙，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霉味、铁锈味和……若有若无杏仁苦味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杏仁苦味！** 是那碗毒汤的味道！

**母亲一定在下面！而且……处境极度危险！**

苏砚琳的心脏狂跳！她不顾一切地加大力气！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来自井盖！

**苏砚琳猛地回头！**

只见厂房中央，被TN-93代码反噬的顾九阙，身体正发生着恐怖的畸变！**他覆盖代码的右臂如同充气般膨胀、扭曲，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幽蓝光团！** 他的头颅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空洞的眼睛里，狂暴的数据流几乎要溢出眼眶！**更骇人的是，他脚下的水泥地面，正以他为中心，迅速蔓延开一片幽蓝色的冰晶！** 冰晶所过之处，散落的螺栓、杂草、甚至一只来不及逃窜的老鼠，都在瞬间失去色彩和生机，凝固成冰冷的结晶雕塑！

**结晶瘟疫，在他身上失控爆发了！LV1感染，正在疯狂升级！**

“嗬……啊啊啊——！”顾九阙（或者说，那个被TN控制的躯壳）发出非人的咆哮，膨胀扭曲的右臂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向他面前的一根支撑厂房的钢柱！

“咔嚓！”钢柱应声弯曲！巨大的厂房顶棚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尘和锈片簌簌落下！

**他要拆了这里！连带着地下的一切！**

“不！”苏砚琳目眦欲裂！**她不再犹豫，用尽最后力气掀开窨井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身体坠入冰冷的黑暗。

**下坠的瞬间，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 顾九阙那扭曲膨胀、覆盖着蠕动幽蓝代码的恐怖手臂，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向了她跳下的窨井口位置！**锈蚀的金属井口如同纸糊般扭曲、坍塌！**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冰冷、浑浊、带着浓烈杏仁苦味和铁锈气息的污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 苏砚琳在污水中奋力挣扎，胸口的伤口和结晶化的手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在冰冷的污水和急速蔓延的结晶麻木感中，沉向黑暗的深渊……**